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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流韵。
从今晚选秀开始之前就在了,一直到方才关上VIP包间的门,从头至尾,他只看了一支舞。
所以在她散着一头火红色的长发轻轻抬眼,露出那张妆容艳丽到极致的脸的时候,他在。
在她缠绕上钢管,用着几近无骨的身子做出那一个个性感又大胆的动作的时候,他也在。
在她轻轻褪下上衣,被台下上百人用着新奇贪婪,恨不得扒光一般充满*的目光注视的时候,他在。
在她终穿着那身布料无几的衣衫,用那只雪白纤细的小手从锁骨轻滑到前胸,从腰身抚摸到腿侧,用着最勾人的姿态最淡漠的眼神,做出最妩媚*的挑逗的时候,他也在。
此刻,消音效果极好的房间里,一片死寂无声。
手机那头裴钊嚷过一句,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这里是流韵啊,义信的流韵。
安浔既是故意来挑衅的自也不会刻意回避霍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宝贝小女神今晚要登台?
理清思路之后裴钊却是感觉脑子更乱,连额角都冒出冷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知道,霍城是怎么忍下来的?!
以他的个性,不该是带着一票人过来怒砸场子灭了包玲玲再把安浔那小疯子抓回去狠狠虐一顿后关起来,这才是他一贯的风格啊!
裴钊咽了咽口水。
不知此刻面对的到底是霍城奇葩到了极致的真爱,还是他崩溃发病前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诡异…
下一刻手机屏幕一跳,霍城直接挂断了电话。
——
此后回到观众席,裴钊自也无心再看节目,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纪明磊是会看事的,等再看过了几场就提出不如今晚先散了,让齐晗早点回去休息。
齐晗当即配合说的确有些累,依依不舍的陆昊到了嘴边的挽留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只能悻悻起来跟着走了。
裴钊算算觉得安浔应该差不多卸好妆要出来了,到停车场的一路上都在琢磨一会儿怎么开口留下。
几人走出流韵,夜半的凉风一吹均有些上头,看着纠结的裴钊纪明磊咧嘴,笑着伸手搭上他的肩。
“准备去找刚刚那妹子?走,流韵后门,哥带路~”
纪明磊是真的牛,估计整个临江,上至精品会所五星酒店,下至小巷酒吧地下迪厅,但凡能有个后门的地方他都能熟门熟路找过去,谁叫这大少爷天天不是去幽会人姑娘就是带着幽会的姑娘在逃亡的路上呢,之前当然要把路径探查好~
这不,不一会儿纪明磊就领着一行三人穿过一条深深的小巷,到了流韵隐蔽的后门。
裴钊回头张望,要不是纪明磊他当真是压根想不到流韵的后门隐藏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身后齐晗和陆昊也跟来了,裴钊刚犹豫一秒,就看到了霍城。
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小巷口,靠着车身。
今晚月色很好,落在那处,把他墨色的发丝都染成了浅浅的棕色,还镀上了一层氤氲的光,衬得那清隽的眉眼愈发显得寡淡了。
霍城看着很正常,他今晚甚至是自己开车来的。
隔着距离,裴钊观察不清他的表情,下一秒一阵微风绕过,裹着临江夏日特有的潮湿轻抚过耳畔,霍城在那风中抬起头来。
他看到了他们。
这一面隔了太久,他们几人除了裴钊,没人再在当年休学之后见过霍城。
却是那一眼,那双依旧青黑如墨的眸子,那副惯常淡漠冷清的神情,像极了从前。
他看着他们,整个人除了个子除了气质,同十多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高更帅也更阴郁了些,看一眼,就知道更招女人待见了。
纪明磊第一个有反应,他咧嘴笑了:“啧,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大校草哈~”
他话落齐晗就走了过去,几步到了车边,霍城将齐晗看上两眼,认出他来。
“班长?”
呵呵,齐晗笑了,伸出手。
“霍城啊,好久不见。”
“嗯。”
霍城伸手跟齐晗握了握,彬彬有礼的招呼方式,话落他还准备再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有人推开了掩埋在爬山虎下朱红色的大门。
几人都朝着那处望去。
流韵的后门里走出几个年轻的姑娘来。
忙碌辛苦了一天,她们各个打扮得都很休闲,随意绾着长发,凉拖踢踢踏踏,有人回头好奇的朝着他们这边打量,被害羞的同伴扯着几步跑远了。
随着最后一个姑娘出来,那里恢复沉静。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一股阻力把门顶了一下,从纪明磊他们仨的角度看过去,一只雪白的掌心伸过来轻抵在了门板上,再是稍稍用力,把门推了开。
那只手都很美。
手腕纤细又不显得过于骨干,藕节般的臂弯肤白却不觉得毫无血色,仿似夏夜浮水那最轻软的一方柔荑,还未触到身上,就已撩拨到心底。
光是看那只手,纪明磊就有那本事,认出这姑娘是谁来~
下一刻大门推开,神色清淡的美人儿踏着月光,缓缓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灰色背心裙,直筒式样,长至脚踝,身上再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
她原来是黑发,一头长至腰际的发丝在身后松松扎成一束,她举步,浑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地方,可能就属那双复古样式的凉鞋了。
却是这样最简单的装扮,反倒是衬托得女孩那张漂亮的容颜愈发精致起来。
她卸了妆,五官依旧比寻常的姑娘浓丽。
少了妆容的效果,干干净净的眉眼反而更加的清秀迷人,当她抬头,那双青黑青黑的大眼睛一瞬望来,像是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陆昊盯着姑娘,不合时宜的想到方才那支舞,微微羞涩的移开了视线。
只是她却也没再看他们。
只是匆匆一瞥,她的目光甚至根本没再他们几个身上停留,转身朝着巷子口走去。
她像是夏夜里一阵清凉的风,却又似乎过于冷了,很快就要消失在视野。
霍城在下一刻动了,他微微倾身在齐晗手臂拍了一下,说了句下次再约,话落绕过他们几个,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当然这也是除了裴钊之外,他们其他三人第一次看见霍城跟异性走在一起。
从来冷淡的他们当年的校草同学哇,似乎生来就有招惹桃花的体质,后天却练就了一身拒人千里的本领;
话说当年,从学姐到学妹,从本校到外校,从妹子到汉子,是多少人前仆后继杀上来表白啊…
同时,历数所有这些杯具们是如何扑的街也是裴钊同纪明磊这帮无聊之辈的恶趣味之一,当然此刻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挺新奇。
“原来还真是霍城的媳妇啊…”
陆昊喃喃开口,语气里似带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惆怅:“那霍城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媳妇来夜总会跳舞呢?”
四人里陆昊最单纯,他甚至不太清楚霍家的背景,说出来的话自然幼稚。
他话落纪明磊笑了,是啊,霍城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啊,难不成还真被人姑娘给彻底拿下,到了让人为所欲为还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了?
啧,这一出演下去,可比当年那些精彩多了~
“走了,回吧。”齐晗在后头淡淡招呼。
“回了么,要不要再找个地方来一轮?我知道有个地儿晚上吃海鲜特赞!”
说着,那三人先一步撤了,裴钊独自留了下来。
等人走远了算算时间,他慢悠悠朝着前方巷子口踱了过去。
安浔今晚显然舞也是跳给某人看的气也是留给某人受的,这时候当然也会知道某人一定会在后门等着,这个作,自然也是要堂而皇之的继续作下去的。
反正这是霍城必须好好表现的时候,人哄不回来,打着脸也是要锲而不舍的天天往上冲——
这事,不可能这么好解决。
裴钊到的时候,前方两人已经闹得差不多。
安浔叫了家里的车来接,此刻已经拉开了车门。
而霍小城,反正他在媳妇儿面前一向怂,正挺言情的叩着安浔的手。
当然他不能太用力,被挽留的小女神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她很轻却很冷淡的伸手拂开阻碍,俯身上车,飞快就关上了车门。
她这是用着生命在作啊。
连带着义信上下流韵上下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一票人的生命一起…
那黑色轿车很快就发动开出视野,裴钊双手插在裤袋里等了片刻,等到悲剧的霍小城转过头来。
他的脸色当然不会好。
虽然这一切都是早已预料得到的结局。
裴钊弯了弯嘴角,他实在不该在兄弟落难的时候突然幸灾乐祸的,但是有句话他真的好想说啊。
霍城回头,对上裴钊懒懒的笑。
“去我家再续一摊?”
只要没发病他就不担心了,说明一切再糟糕也还在能控制的范畴内。
裴钊表现得很推心置腹:“怎么,和你家小女神又闹矛盾了?有多久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一般兄弟有难的时候找我,我是不会说什么哥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而且我媳妇可乖了这种话的,我又不是那种人。”
随后两人上车,裴钊扣安全带的时候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霍城正在点发动机,回头冷冷瞥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结果他居然没有当场发作,冷了冷,回头把车倒出车位。
裴钊在心底很舒爽的笑了笑。
紧接着不怕死的抬起头:“对了忘了问,小女神现在还是你媳妇么?开聊之前这个立场必须要把握对的,免得——”
——吱的一声,越野车厚重的车轮摩擦过水泥地,发出特别刺耳的一声响!
车子终于猛然刹住,裴钊扯着安全带直摇晃。
霍城狠狠偏头:“再废话就下车!”
噗!
裴钊终于逼得霍城今晚跟他说了第一句话,顺便还报了当初憋屈之仇,忍了忍没忍住,噗嗤一声爆笑出来!~
——
这之后两人离开流韵,开车去了裴钊家,弄了瓶红酒烤了点即食鸡翅,安静下来可以推心置腹了,霍城认认真真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静谧小厅,此刻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霍城说完就陷入了沉默,裴钊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两人之间,毛茸茸的Happy趴在地毯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它对男生没有对女生那么热情,稍稍欢迎了一下就去睡自己的觉去了。
倒是那故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出来,简直是跌宕曲折到令人发指,裴钊全程愣到底,最后连玩笑都不大舍得开了。
他家霍小城,咳咳,尼玛还真是憋屈啊,怎么就憋屈成这副样子了安浔那丫头也不知道心疼一个?…
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嘴里的鸡肉吃着都味同嚼蜡了,裴钊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其实,你如果实在难受何必要忍?流韵这事你要解决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说到这里裴钊顿了顿,之后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
其实他还想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如此么,难道不是因为你越隐忍她越放纵?
安浔本来就是个奇葩的性子,她这不是吃定了霍城爱得比她早爱得比她深故意折腾么,被这样逼着他居然还忍得下去,说实话他接受不了。
小厅里,因这一句话气氛变得有些冷。
裴钊话说一半,却并不代表霍城察觉不到那另一半的意思,沉默片刻霍城抬起头来,那青黑的一双眼里眸色很冷,他顿了顿,忽然淡淡开口。
“今天最后去闹场的人,是我安排的。”
这轻声一句,不带半分起伏。
没头没脑一句话落,裴钊愣了愣,皱起眉头。
今天最后去闹场的人,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指的就是安浔下台前突然滋事的那群老外。
的确,今晚是年度选秀,义信三家夜总会一年一度的盛事,安保一定很严密,客人也绝对经过严格的筛选,按理是不该出现这种纰漏的,现在想想的确蹊跷。
当然之前这些边角是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裴钊也直接忽略了过去。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刻意安排了人去砸安浔的场,好让她知难而退?
不,不对。
想到什么,裴钊眉头皱得更深了。
先不说霍城不是做事这样迂回的个性,以安浔的脾气也不是轻易能被人吓到的,相反今晚正是因为那群老外闹场才把她的秀推到了*,绝对在包玲玲和客人心里加分不少,这样安浔不是更不可能走了…么?…
是啊,这样,她更不可能走了!
一个念头倏然闯入脑海,裴钊惊了惊,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瞪了瞪眼。
下一刻霍城淡淡抬头:“总要有个地方让她发泄。”
清冷一句,坐实了裴钊的猜测。
他居然真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了安浔入选流韵的事,却故意没有阻止。
他也早知道今天安浔会上台跳那支舞,他也选择接受!
更恐怖的是,他不仅默许了接受了,还在她身后推波助澜加了一把火,给她营造了一个首秀*!
至此,很多人都会记得今晚这一幕,对安浔高看一眼。
同时她自己的情绪也得到了极大满足,她不就是为了刺激他让他不高兴才去的么,他就让她发挥到极致;
玩爽了她才不会想要换地方换方式,才能长长久久的,在他眼前,在他可控的这个地方,一直玩下去!
愣愣的望上霍城微凉的眼,裴钊忽然心底一寒。
说实话对着恋爱里的霍城久了,他都已经开始忘记,平时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所以这一次,明里是安浔那丫头占尽了风头,把人逼到了绝境。
霍城看似隐忍,暗地里却是冰冷又轻巧的,将人画地为牢!
这一招,又狠又疼!
虽然天天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眼神亵渎是个极其挑战的事,却也好过她动不动就玩失踪,再用那奇葩的脑瓜子想出更大更危险的举动。
这就叫,把人圈在眼皮子底下疯…
裴钊突然隐隐有些胃疼了。
胃疼中,心脏也跟着抽了抽。
他不想承认,这一刻霍城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颠覆了不知几个360度,瞬间有些高大上起来…
是啊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缜密行事狠绝的大腹黑啊,他凭毛认定他平时做人这一套不会用在他媳妇儿身上…
“霍小城,话说你背着你媳妇儿的时候这么猛,你媳妇儿知道么?”
裴钊咳了咳,不知为毛他忽然又有吃鸡翅的心情了,干巴巴吐槽一句,抓起一只小烤翅来。
霍城不言语,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他等着裴钊发话。
他一向犀利也很了解他的事,很多东西不必他多说,他自己想想就什么都明白了。
啃掉一根鸡骨头,裴钊的确是懂了。
所以,他这是主动选择了让安浔继续闹下去。
不管是委委屈屈的被动接受,还是强势果断的主动退让,首先从结果上看,都是他在迁就。
在万千的选择中,他没有选对自己最有利的,而是选了让对方最好受的,归根到底,他还是把人看得太重,舍不得自家小女神受半点委屈,那么所有的脾气,也只能他自己来忍!
他都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不想干脆利落的从现实解决问题,那就只能深情款款的去把矛盾的源头撸直了呗,裴钊心里轻叹口气,把鸡肉嚼嚼咽下去。
“所以安浔那丫头就因为这点事就跟你闹?她知道你之前那些事么,心理障碍什么的。”
其实这个问题,亦是霍城最近一直在考虑的。
他的确没有明着把所有事都告诉安浔,那些事太复杂也太阴暗,他本能不想她接触太多;
当然他也不是毫无私心,毕竟一个大男人拉着自己女朋友谈什么童年阴影心理障碍,实在有些太过丢人。
霍城摇头。
裴钊叹气,这估计就是问题之一。
毕竟这种事本来都是男人负责主动,结果这边偏偏倒过来变成让一姑娘家死乞白赖的努力,换谁都会不爽。
加之安浔那丫头还鬼精鬼精的,多半霍城什么都没说,她自己琢磨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只是话是这么说,他却不觉得这是唯一的症结所在。
“只是安浔那丫头啊,她是最近突然变成这样的?突然这样坚定不移的…想睡你?”
霍城因为裴钊的用词皱了皱眉。
裴钊虽然讲话不靠谱但是思路的确异常清晰,他很快就抓住了霍城最介怀的第二个问题。
其实安浔并不是这样的个性。
之前两人相处,她一直很随意,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她对情事多于正常的在意。
而她开始不开心,让他隐隐察觉到逼迫,其实是近一个月才发生的事。
裴钊观察着霍城的反应,而问题的最后一点——
裴钊把鸡骨头丢到小碗里:“那天晚上她约方耀文去酒店,我跟你的观点一致,这显然是个局。”
“只是问题出来了,她干嘛非要用方耀文来设这个局,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你揍他一顿?”
裴钊拿起新的小鸡翅:“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她非常讨厌方耀文所以设计害他,当然同时她把所有人都害了一遍。至于第二——”
裴钊撕下一小块肉,眼神变得微微犀利:“第二,我觉得十有*,是她知道莫锦心的事了。”
“会么?”这一次霍城接得很快。
裴钊点头:“我觉得靠谱,你想啊安浔身边又不是没有知情人,苏洛不就是一个么?”
“苏小洛那丫头又不是什么口风严的,再说你和莫锦心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如果安浔问起,她自然会讲。”
裴钊揣测。
霍城不言语。
只是看样子他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
要说安浔这一圈奇葩的表现里,从求欢,到发火,到失踪,再到莫名其妙闹分手然后过来气死人,明显带着指向性。
而所有相关的人中,除了他们小夫妻,唯一被牵扯到的就是倒霉蛋方耀文。
用脚趾头想想,这个中关联方里还有一个且唯一的一个缺口,就是以往诸多妹子们都在意过的一个女人,莫锦心。
她死得早不好求证,传闻多容易误会,同时也符合一个妹子不分青红皂白跟男朋友闹矛盾的三大死穴之一——所以值得怀疑的女人!~
“所以一定是苏小洛那丫头表述不对,安浔十有*是以为你跟莫锦心有一腿~”
裴钊分析到这里,很不厚道的笑了。
“然后她就想,为什么你不跟她说当年的事呢?肯定另有隐情!那你对那个女人还有感情么?要不拿身体来试试?结果这么大大的一只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你却坐怀不乱啊,她当即就爆了,反推回去,那一定是另有奸情!”
裴小钊举着鸡骨头,非常热烈的为了自己那么熟知少女心的脑瓜点了个赞,这分析得简直不能再对了!
“所以还是只有睡了才行?”
霍城随即皱眉反问,他的反应比裴钊冷淡很多,但是好歹是跟他站在一个频率上了,这话说得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叫人脸红心跳哇!
其实也不见得睡了就能行,但是这好歹是个突破口不是,裴钊兴奋八卦:“诶话说你最近跟着陈医生治疗到底效果如何,有那么一点苗头了么?”
事已至此,霍城已经不在意什么暴露*了…
“暂时没有,下周我去试箱庭疗法。”
这种技术性的东西裴钊不懂,唯有祝好:“其实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了,这种事真的心理因素也蛮大的,有时候刺激狠了反而适得其反,不要到时候障碍从心理朝生理发展去了呵呵呵,那你家小女神绝对…”
“不要你了”四个字还没出口,霍城抬头已是冷冷一眼把后面的话全噎了回去。
他手里拿着Happy平时追着玩的棒球,裴钊没胆,他知道惹急了霍城绝壁兜头给他砸过来!~
裴钊笑眯眯的丢下第二根鸡骨头。
今晚的谈话感觉其实挺好的,霍城还是难得这样什么都依赖他相信他听取他的意见,谁叫他老大不小才第一次恋爱没有半点经验呢?
裴钊决定再悉心传授一点东西过去~
“其实吧,有时候女生说什么和想什么,并不见得是完全一致的,这就叫做口是心非。”
“比如她嫌弃你没钱,不见得就是真的拜金,可能只是为了鞭策你好好工作。”
“再比如,她嫌弃你长得丑,也不见得就真觉得你丑,其实她多半觉得你丑得可爱才常常挂在嘴边~”
说到这里,裴钊顿了顿。
“而如果说,一个妹子她嫌弃你不行——”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对面,今晚一直很配合,听到这里,裴钊发觉霍城微微抬眼,那神态几乎称得上认真?
“那毋庸置疑,一定,是因为你不行!”
却是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话落裴钊噗的一下就抱着肚子笑歪到了地毯上去!
他不行了,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这么玩的结果妹的,谁叫霍小城摆出那副表情哈哈哈!
裴钊笑得前俯后仰是什么都顾不上了,连Happy的球最终准确无误的砸到他脑袋上,他疼得抱头的时候笑意都止不住~
笑着他还非要狡辩,说他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理,妹子们的确喜欢口是心非很多时候心思全靠猜啊,这一点不好好锻炼真的会吃很多亏!
另一边,被裴钊摆了一道霍城皱眉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却是因为那一句口是心非,心底隐隐起了几分郁结。
其实他亦觉得,安浔她,的确没有完全跟他说实话。
这段时间,她在他面前所有的表现都有所保留,那一晚她在电梯里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也不能尽信。
她一直都会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真实的想法…
其实他这段时间他又何尝没有努力分析过前因后果,裴钊想到,他自己也想到了。
那一系列分析看似环环相扣,却也总像是有什么缝隙暗藏期中;
想过之后,像是一切都有了突破口,却直到面临的时候,他却并不似他之前以为的那样,坚定而安心。
比如莫锦心的事,他莫名觉得,即便全部解释给她听了,也不见得能让她满意…
再比如心理障碍的事,他也莫名担心,即便解决了他们真的走到了最后一步,最终,她也不见得能开心…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想法的。
而这样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在心底扎根得越来越深。
他只觉她所求的东西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他,却甚至连那是什么都不清楚!
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她其实也很难过。
为此他更难受,她这样他根本狠不下心来再逼她一分,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揽过来自己扛!
她要闹他陪着,她伤心他受着,他想不到更好的路所以只能往解决心理障碍的方向继续努力;
却是不敢想,万一走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届时,他还能怎么办?
裴钊笑到一半,霍城自顾自沉默了下去。
他笑得没有观众片刻之后也就没意思了,咳了咳把情绪平复了,抬头瞥了霍城一眼。
不说,裴钊在很多事上都眼光毒辣,甚至在对着霍城这张万年面瘫的脸的时候,他能看出来的东西,可能都比别人多了数倍。
他顿了顿,微微扬眉:“怎么,选过就后悔了?呵呵,其实也是啊,如今这可不是一场两场的事,以安浔那丫头的个性只不定后面还排了什么刺激等着你呢,这一忍再忍,你预备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实则无解。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耐力也是有限的,便是弹簧都有再也压不下去的那一天,何况是个人。
这两只,其实沟通实在很成问题。
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当初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是怎么劝他的,让他依着本心去尝试,那如今他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他永远不试,光想又怎么可能出结果?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去问安浔的态度,比如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干嘛?”
“又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什么都靠自己瞎琢磨?”
这一句,本是调侃,话落,裴钊甚至没太注意霍城的反应,挪了挪碗,防止Happy起来偷骨头吃。
却是对面,一句话落,霍城愣了愣,垂眸的时候,掩去的却也许是他本人都未曾察觉到的动摇。
隐忍,当然终有尽头。
却是回避,或许只因潜意识里他一直担心她的答案会超出预期,或许,会糟糕透顶…
…
这一夜,没人谈得了输赢。
当繁华谢幕之后永远都是更苍凉的落寞,这些时日,当每晚独自倚靠窗边静看夜色,她又岂会开心;
但凡能做一件什么事就解决了心里的烦恼,她又何苦,伤人伤己?
放纵只会叫人空虚,隐忍令人愈发沉郁,当相爱甚至早于相知,相守却并不知如何相处,恐是两人如今,最大的问题。
而这一如既往漫漫的漆黑长夜,像是还未到尽头。
直至那第一抹光亮穿透黑暗,那时,会是天光乍亮之时的第一缕温柔晨曦,还是,狂风暴雨来临之际的,第一道电闪雷鸣?
这一夜,又均是无眠。
直至,那天际的晨光又一次拢上他清冷的眉目,在她明艳却苍白的脸颊上映成浅浅红光,其实两人明明都做得不好,此刻,却又有谁能再言一句是非?
感情,也许从无对错之分。
不过只是一句他愿真心相待。
不过只是一句,她望,永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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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段基本是撸内心戏了,霍小城的为主。所以没有大家之前设想过的大撕逼啊,其实也符合情境,如今限制打压抑或禁锢,是完全解决不了两只的问题的,只会适得其反。
安浔需要的是发泄,而霍城给了她一个发泄的空间,他们两人其实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互不信任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当然这也是很正常,毕竟安浔接受这份感情很突然,而霍城又有一个当年的症结在,霍城求一份真心相待,只因他实则还未看清安浔对他的感情,而安浔求一个永不相负,她知道他对她是真心,而她只求这份真心来的毫无杂质,这份真心能永世不变。
要树立信心,当然需要解决问题,下一个爆点就在后面了(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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