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儿(1 / 1)

第一章孤儿

越州,北部,一片连绵的山脉,巍巍峨峨,横跨东西走向,不知几千万里;山上,树木苍劲挺拔、郁郁葱葱,仿若一片绿色的海洋。

沿着山脉有一条大河,河水波涛汹涌,不知从何而来,又流向何处。

有山有水,自然也就有人,沿着大河两岸有很多村庄,村庄大小不一,最大的村庄有上千户人家,最小的则有几户,不过,以百户居多。

有人,就有争斗,恒古至今,难出其右。不知天性使然,还是人性卑劣,所谓的万物灵长,不仅体现了其灵性,更体现了其贪婪。

在这本就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每个村落为了生存,不仅要与天斗,与地斗,与山林中的豺狼虎豹相斗,还要与其他村落争斗,而且乐此不彼。

然而,阴阳相济、否极泰来,造物的神奇,让人类这个矛盾体,慢慢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争斗中,有的人养天地正气,去恶存善,弘扬真善美;有的人则坠地狱魔门,贪婪成性,极尽自私与自利。

此时,有一个小村庄,位于一个山谷中,四面环山,就连唯一的出口,那条狭窄的谷道里面,也有一座矮山挡道,要翻过矮山,才会豁然开朗,发现其中别有天地。

村庄名字叫做“小峪村”,名字很俗,但很真实,不但表明了村庄的地理环境,还表达了村里人对生活的渴望。

‘峪’,据说是村里一位老人给取的名字,意思是希望这个小山谷中的村民,可以锦衣玉食、五谷丰登。

小峪村一共有二十三户人家,都比邻而居,村里人都很团结,但恶劣的环境,还是让村里的人饥一顿饱一顿,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去深山打猎,许多男子还未成年就过早夭折在了大荒中,但即使这样,明知险恶,还是不得不去。

此时一间小木屋,位于小峪村西北角,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正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一张有些清秀的稚嫩脸庞,漆黑的眸子木然的盯着那略微有些破烂的屋顶,在其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微微嚼动,任由那淡淡的苦味在嘴中弥漫开来......

透过破烂的屋顶,望向天空,月如银盘,满天繁星,此时少年的眼神有些恍惚,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马上就要流了下来。

“娘!”

一声喃喃的呼唤,嘴里的青草掉在了身上,让那恍惚的眼神视乎有了些许波动,但却更加伤神,泪水如泉,流淌不断。

“娘......”,少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蜷曲的身体不断颤抖,不让那痛哭的声音从喉中发出,紧握的手掌,因为力大,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带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却不自知。

夜已深,万籁俱静,只有那蟋蟀的声音渣渣不断,偶尔还夹杂几声青蛙的呱叫。

“吼!”一声干涩而又嘶哑的吼声从房中响起,虽然极力控制,但那内心的疼痛,还是难以自已,最终吼了出来。

此时,少年两眼通红,血灌瞳仁,双手更是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仿若承受着无边的痛楚。

......

少年的名字叫做燕云,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了些,但也快乐有加,在小峪村,村民比较朴实,邻里之间也会相互帮助。所以,小燕云与母亲两人一直平淡无奇的生活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像这个少年从生来就多灾多难,自幼丧父的他,压根就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子,如今,连自己的母亲也失去了。

今天,燕云跟往常一样,在山谷中,帮母亲收拾材货,捡一些风干的树枝,贴补家用,就在其背着材货回到家门口时,燕云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正挡在门口,而自己的母亲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看到这帮人,燕云马上躲了起来,躲到大门口的材剁中,偷偷的观察着,同时心中也充满疑惑。

这帮人,燕云认识,是这附近的一个马贼帮派,叫做恶狼帮,控制着包括小峪村在内的几个小村庄,每年都会来村里收取保护费,美名其曰,为了免受其他村落的攻击。

然而,燕云从记事起,村里从来没有遭受过其他村落的进攻,不知是不是这恶狼帮的功劳。不过,每年这恶狼帮来了之后,村民们,还是会挨家挨户的把银两准备好,上交给这帮人。

今年这帮人已经来过一次,不知为什么今天又来了。

“恶帮主,请您行行好,再宽限两天吧,再有两天奴家就可以把银两筹齐了。”母亲跪在地上,秀发漂浮,甚是凄楚。

眼瞅着母亲的样子,燕云牙根紧咬,双手狠狠得抓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提示自己要冷静。克制着跑出去的冲动,他知道,这帮人杀人不眨眼,自己出去根本无济于事,只会给母亲平添混乱。

“哼!苏小娘子,上次走之前,本帮主已经说过,四个月之后还会来一趟,让你们把钱准备好,如今其他人都以上交,就你这一家迟迟推脱,是不想交吗?”

此时,在自己母亲面前,一个衣着华丽,身体消瘦,脸色阴冷之人,正阴阳怪气的说道。此人,名为恶万天,正是这帮人的首领。

“奴家知道,只不过今年连交两次,一时筹不其,还请在宽限两天。”母亲低下头,弱弱的回到道。

“哦?既然知道,那就是不打算交了?不过也没关系,本帮主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就跟本帮主走吧,只要你跟了本帮主,不仅不用交钱,本帮主还会给你很多钱,让你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怎么样?”恶万天阴冷的脸颊上,毫不掩饰的盯着燕云的母亲,淫秽之色尽显。

听到这话,燕云的母亲一下抬起头来,脸色苍白无血,跪在地上的腿更是连连打颤。

只不过此时的恶万天以不再看她,而是转头命令道:“来人,把帮主夫人扶起来,带回去。”

“是!”

燕云此刻也是一脸震惊,还没有从恶万天的话中反应过来,就看到,从恶万天身后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去押自己的母亲。

这时,燕云已经顾不得愤怒与害怕,就在那两个大汉碰到母亲的那一刻,燕云红着眼睛冲了过去,瘦小的身体像一颗炮弹一样,撞向其中一人,因为力大,燕云随着这人向一边倒去,在摔倒的同时,燕云用牙狠狠得咬在那人的后颈之上,鲜血如泉,不断涌出。

突然的变化,让周围的人明显一愣,不过在看清楚情况后,燕云的母亲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奔向燕云。

这时,燕云紧紧咬着那人后颈,两人不断在地上翻滚,那人更是反手抓着燕云的头发,试要将其从身上扯下来,不过此时的燕云像着魔一般,跟八爪鱼一样,死咬着不松口,双手紧紧抱着那人脑袋。

待燕云的母亲跑过去之时,恶万天与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更有两个人上去,一人抱住受伤的大汉,另一人用脚狠狠得向燕云的头上踹去、、、、、、

燕云的母亲见状,吓的简直灵魂出窍,像一只母豹般发疯似的,想挡在燕云身前。

然而,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在她挡住之前,燕云已经被踹飞,身在半空,嘴中鲜血狂喷,头上更是有一部分失去了头发,鲜血染红了头皮,甚是凄惨,而后重重的摔向屋顶。

燕云的母亲脸色惨白,而后转身向燕云的方向跑去,却不想恶万天,像瞬移般,突然出现在其身后,并掌如刀,一掌砍在其脖颈,将其打晕,交到旁边一个大汉的手里。

“哼,没用的东西。走!回寨。”恶万天瞪了一眼那个受伤的大汉道。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从燕云撞向大汉到,燕云母亲被打晕,整个过程,也就两三个呼吸之间,很多村民,本就看到恶狼帮在燕云家中迟迟没有离去,感到奇怪,过来围观,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凄惨的场景,让村民心神胆寒,本想上前帮忙的人,也在其他人的却说下,熄灭了心中想法。看到恶狼帮凶狠的模样,围观村民都渐退渐远。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大灾大难面前,朴实的村民并没有体现出其应有的血性。

待这群凶神恶煞之人走后,村里的人把受伤的燕云救了回来,帮其包扎伤口,看着燕云凄惨的模样,所有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往日的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年,如今却目光呆滞,披头散发,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夜已深,所有的村民都以离去,只有那个受伤的少年在独茗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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