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看您不是普通人家,也有诚心买,就给您说个最低价,五千五百两,咱们都合适!”
燕九却没说要还是不要,向沈执使了个眼色,沈执立刻会意,命牙侩再领着去另一处宅子看看。()
第二处的宅子比第一处要大,形制也更大气简单,要价和前面那处差不多。燕九看了一遍,决定买下前面那一处,让沈执去还价,最终以整五千两成交。
众人回到客栈,燕九给了沈执一些银两,吩咐他明日去采买几个丫鬟小厮,负责宅子的扫洒,再带上罗青松他们,把需要用的家具等物也买些回来,尽量早些把园子收拾出来,好安定住下。
吩咐得差不多,天色已经黑了,阿澈桐儿跟燕九一起吃过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九姐,你不给咱们这园子起个名字么?”
“对啊,烟岚居就挺好听的,燕九九,你再起一个呗!”
燕九微微点头,想了片刻,走到桌案前,提起笔来,写下三个大字。两人忙凑过去瞧,桐儿识字不多,头一个还不认识,倒是阿澈张嘴念了出来:
“揽翠居?”
桐儿眨眨眼:“揽翠?什么意思啊?九姐,我看不懂……”
阿澈伸手一敲她脑袋:“九姐给园子起的名字,你懂不懂有什么关系,记住就行了,到时候再来可别找错门!”
燕九笑笑,将那字纸取下来,交给阿澈:“明日拿去叫人做个匾额。”
“是,九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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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忙着揽翠居的事,燕九还不忘叫沈执差人打听了一下燕府这几日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燕老爷的病还是那样,没见多大起色,而燕家有几间铺子却出了问题。
因为疏于照看,做事的人又不细心打理,几间铺子相继出现了亏空,又因为听说燕老爷病重,讨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了门,燕家三爷燕敬之不懂得经商之道,便琢磨着这几间铺子既然不好经营,干脆就卖出去,省得赔钱。
燕敬行卧病在床,尽管不同意这么干,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多管。燕敬之执意要卖,每日都缠着他说起这事,气的燕敬行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燕九听罢一声冷笑:“爹爹病了不过月余,这就有人要打铺子的主意了,别说爹爹还活着,即便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铺子也卖不得……要卖,也得卖到我的手上。”
沈执瞧了瞧她:“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燕九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我不过是一个婢子庶出的,又是女儿家,这事插不上嘴,是不是?”
沈执微微点头:“老奴想的就是这个。论能力,姑娘几乎不输老爷,怕只怕回到府中,处处掣肘,姑娘想做什么也无从施展。照如今这情形看,大房里早早没了夫人,如今在内宅管事的不过是个姨娘,家里的事她做不得主。二爷英年早逝,二夫人又出身书香门第,软弱无能,整个燕家的大事,自然就都落在三爷的身上了。”
燕九哼了一声:“据说族中还有几个年长的叔公?”
“有是有,但他们对经商之事却也插不上手,况且年岁已长,只是家里有家务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过来主持大局。”
燕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沈伯,府里的人和事,你再仔细跟我说一遍吧。马上就要回府,我再提前做个准备。”
“好。”沈执应了,坐下讲了起来。
燕老爷燕敬行兄弟三人,这个不用说了,燕敬行的正妻常氏,在五年前因病去世,燕敬行虽家财万贯,但此后却并没再娶。
正妻共生过三个孩子,老大早夭,如今留有一女一子,长女燕巧兰,今年二十有二,早已嫁为人妇,并育有一子。长子燕昭明,年二十,母亲常氏去世的那年,他正考上秀才。本该趁大好机会继续去应举,但却因为服母丧守孝三年而放弃了。大成国的科考又是三年才有一次,于是便耽搁到了如今,只等过了年之后的那次春试再去应考。
正妻常氏死后,一个姓尚的姨娘就接管了后宅。尚氏从前是个戏子,长得相当漂亮,但为人尖酸刻薄,心计颇多,前头哄得燕敬行高高兴兴,到了后宅却对下人心狠手辣,燕府上下都对她颇为忌惮。是以这么多年来,她虽没有扶正,但因手掌内宅事物大权,俨然已是大房的正经夫人了。
尚氏也育有一女一子,女儿名叫燕双玉,年十五,据说性子很随其母,张狂无礼名声在外,至今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儿子燕昭齐,与燕九同岁,生辰比燕九大一个月,仍在蒙学读书,因年幼不懂事,性子倒比其母亲姐姐随和得多。
二房燕敬言因病早亡,但当年曾读书应试,有进士功名在身,娶的也是一位书香门第的小姐,姓姜,也有一子一女。儿子燕昭南,年十八,上一科也中了秀才,准备年后和大哥燕昭明一起去应举。女儿燕闲云,年十六,本已许配人家,但未婚夫应征入伍,去镇守边关,一去两年至今未回,因此便一直等在家中。
姜氏为人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因二弟早亡,燕敬行心疼侄子侄女,便一直也没提分家,让二房一起住在老宅里,精心照顾着。只是后宅的事却一直由尚姨娘做主,对二房一家子没少明里暗里地克扣挤兑,姜氏没了丈夫,又不是那种厉害的角色,只好忍气吞声,勉强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燕敬言早年还娶过一房小妾刘氏,亦有一子,比燕九略大几个月,但也因病早早夭亡,因此算起来,家里虽然只有七个孩子,但燕九却是排行第九。
而三房燕敬之则还没有娶妻,孤身一个,年纪虽说也不小了,但据说为人放浪不羁,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燕敬行曾给他提过几个亲事,都没有说成,燕敬之自己也颇不在意,这事便也就慢慢耽搁了下来。
尽管沈执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但与京城老宅的联系从未间断过,老宅之中也有信得过的人一直替他打探消息,因此这些信息全都真实可靠。燕九把这些资料全都仔细记在心里,正如阿澈所说,深宅大院里的事,谁也不晓得会是什么情形,多分小心总错不了。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尽管她并不在意内宅中的那些小把戏,但可以肯定,那屡次想杀她的人一定也在燕府的大宅之中,她这次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揪出来,连根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