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公公出了书房的门就拐了个弯,身影不见了,在他走后懿乐问道:“哥哥,涟涟其实不着急,但是你同我说一说罢,最近预备作甚么呐?”
张骥看她今日的发簪,瞧着是个鹦鹉样式,虽然及笄了,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喜欢这些小东西装饰,他笑着回道:“涟涟觉得,现在应该作甚么了?”
懿乐对于应该作甚么这个问题,之前就思虑了很多,于是现在答道:“我觉着,现在就让二皇子去得罪四皇子罢,两个人要争起来,总得有对立的事情,对于皇位的争斗是一直都在的,但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或者是时机还不到,因此给他们一个别的矛盾罢,只要先打起来就好。”
张骥点头,一向知道小公主是聪明的,她的想法正好和他一摸一样。
只要二皇子和四皇子打起来,无论是因为甚么打起来,就能给三皇子空子钻,懿乐和张骥作甚么,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给三皇子一个胆子和机会,让他作出坏事来,只要他作,他们手中就有他的把柄了。
不过其实,只要二皇子和四皇子打起来,懿乐和张骥就能让三皇子认为,他们是因为皇位打起来的。
张骥又问她一个细节道:“为甚么是二皇子去得罪四皇子呐?四皇子得罪二皇子不好么?两个人有利益冲突不好么?”
懿乐原本目光一直盯着那个琉璃花瓶看,听张骥这么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哥哥是怎么打算的?”
张骥回道:“就是这样打算的,和涟涟想得一样。”
懿乐又问:“哥哥为甚么这么打算?照你说的,别的法子不好么?”
张骥道:“哥哥有消息,二皇子几年前有一次花了很多钱,产业伤了根本,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最近手头愈发紧了,缺钱缺的厉害,手底下的人都要养不起了,而四皇子自己经商,手上有几个产业是挺赚钱的,二皇子垂涎已久,是个好机会。”
他又问:“那涟涟是怎么考量的?”
懿乐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簇夏菊,移开了视线,手臂支起来,撑着额角揉了揉,道:“四皇兄为人做事的方式是踏踏实实的,从不冒险,求稳不求富,不是没出息,是没脑子。这么多年下来,因为根基打得好,手上的势力才发展的不错,他可以狠得下心去害人,但是太笨,并且知道自己笨,阴谋诡计玩不来,自己于是不玩,遇上了也会躲得远远的,所以让他去得罪别人,或者为了甚么和别人争起来,不太可能。”
张骥道:“涟涟说的是,四皇子是这样的人,就像松鼠一样,只往自己洞里扒拉食物,二皇子不一样,他可以咬死别人,再抢走食物,让二皇子去得罪四皇子,是更容易一些的。”
懿乐摸了摸茶盏,里边的茶水已经凉透了,小高公公还没回来,于是又问他:“哥哥,涟涟能作甚么?我想做点甚么,你不能甚么事情都悄悄做完了,只有我参与了,心里才舒服。”
她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要求一样,因此张骥拿起茶盅的盖子,随意磕了磕,认真想了想,道:“倒是真有一个差事,你来做最合适不过。”
懿乐问他:“是甚么?你不能敷衍我,随口说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关于五皇子也好,关于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好,交给我些重要的事情去办。”
张骥满口答应道:“是有重要的差事交给涟涟,而且你来做是最好的,涟涟不着急,听哥哥慢慢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