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气氛紧张之际,宫里突然来人传召,说是女皇请悬夜老人入宫小聚。
悬夜老人离去前看了公羊芹一眼,却发现她已经背过了身,前往甘妤霖居住的寝室,不由一叹,这裂痕终究是造成了。岸子左看看右看看,干脆不管了,深吸气,几个飞跃就跃出了庵庙,去找几个玩伴打打架,借此发泄心中的别扭感。
“小炎,你怎么起身了?”公羊芹推开门就看到甘妤霖摇摇晃晃的身子,不由一怒,大步上前将人搂到怀里,惩罚性的咬了咬甘妤霖的耳垂,“真是不听话!”
“阿芹,我听说你和夜夫人起了争执,心中焦急,这才想赶过去瞧瞧的。”甘妤霖微抬头,看着公羊芹焦急的面容,心中微暖,却很快平复如初,再度成冰。
公羊芹身子一僵,眼睛微眯,捧起甘妤霖的脸,轻声道:“是谁告诉你,我和师父起争执的?莫听别人胡说,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再怎样都不会冒犯她老人家。你安心养伤,师父那,我会解决好的,你只管相信我就好。还有,不许再做这样的事,否则我追到地下也要缠着你!小炎,我,真的已经离不开你了。”
“不过是几个小僧侣乱说话,是我自己多心了。”甘妤霖的双手很自然的攀上公羊芹的后背,微微一笑,道:“阿芹,其实我要感谢夜夫人,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发现原来离开你,竟是比死还难过的事。从这一刻起,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名叫公羊芹。我会抓着她的手,再也不放开,即便要我与天下为敌!”
“小炎……”公羊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思绪混乱,一时间竟失去了控制。
见状,甘妤霖踮起脚尖,在公羊芹的唇上亲吻了一下,侧头失笑道:“呆子!”
公羊芹的眼睛顿时充满了希望,就好像久旱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绵绵不绝的春雨一般,死死地搂紧甘妤霖,语无伦次道:“真好,我真开心,小炎,哈哈……”
紧紧依偎的恋人,让一众暗卫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为她们心意相通而祝福。
在甘妤霖的安抚下,公羊芹决定揭过这件事,悬夜老人毕竟是她师父,她总不好逼迫太过,更何况,现在的她比以前更有信心守住甘妤霖。而被女皇召进宫的悬夜老人在听到暗卫汇报的消息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自嘲自己果真成了老糊涂。女皇本该为公羊芹高兴,但想起孙玉颜,心中便是一痛,这可怜的孩子!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年岁都已不小,就别管太多了,省得招来厌烦。我们该相信被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有行差踏错的那一天。”悬夜老人释然一笑,见女皇面露疼惜便知她心意,起身走到她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说道。
“或许吧!”女皇微叹口气,就势抱住悬夜老人的腰,像是寻常女儿依赖娘亲那般,罕见的撒了个娇。悬夜老人抚摸着女皇的头发,终是决定彻底放手。
“阿芹怨老师了吧?”女皇松开悬夜老人,干咳一声,掩饰自己这把年纪还撒娇的尴尬,想到暗卫汇报的另一些内容,抬头对上悬夜老人的眼睛,关切道。
悬夜老人摸摸鼻子,略带些酸味的说道:“有了郎君忘了娘,那小没良心的!”
女皇挑挑眉,道:“放心,阿芹很快就会向你赔罪,你也适当服个软,这事就揭过了。李真炎那孩子的心,咱们既已明白,就莫再出手干扰,顺其自然吧!”
“听你这么说,我这心就能放下了。”悬夜老人说着,走到女皇对面坐下。
不出女皇所料,悬夜老人出宫后就被公羊芹请回了将军府,在祖宗牌位前,向悬夜老人道了歉。悬夜老人也承认了自己的过失,表示再不会干涉公羊芹和甘妤霖的事。当事人既已和解,那些沸沸扬扬的消息也该停息了,省得再生事端。
就这样,悬夜老人逼得李小郎君上吊的风波平息了,隐约知道一些内情的人,皆叹李小郎君的大度。不知内情的却为李小郎君打抱不平,险些丢了命,却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岸子一脸铁青的从酒楼跑出,想着那些人指责她师父的样子,心中便是一顿恼火,眼珠一转,跑向了甘妤霖修行的庵庙,决定为师父辩驳一二。
“佛祖在上,罪人真炎愿折寿十年换取阿芹一生安乐,不再与亲近之人发生争吵,不再在道义与情义之间左右为难。”岸子听闻甘妤霖在佛堂打坐清思,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正要推开门就在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僵住了动作,竖起了耳朵。
“真炎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公羊府的嫡女,但情思已动,再难割舍。惟愿一生追随在侧,为她解除烦忧,为她生儿育女,给她幸福与欢乐。倘若佛祖垂怜,真炎便是短寿之命也在所不惜!红尘纷扰,难得一心人,得之,此生在无所求。若有报应请一并报应在真炎身上,不要让天之骄女的阿芹来承受!”甘妤霖说着,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本就伤势未愈,这般动作下来,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炎哥哥!”岸子正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一看甘妤霖晕倒,瞬间泪流满面,冲进去将人扶起来,也顾不得身高悬殊,一把扛在肩上就大声呼喊着“来人”。
本就守在四处的暗卫立刻聚拢,两个负责搀扶甘妤霖,一个转身去拎被公羊芹抓到这里预备长住的太医,一个负责安抚岸子。一番手忙脚乱之后,甘妤霖安稳的睡了过去,岸子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守在床边,决定以后都不胡乱生气了。
公羊芹喜滋滋的抱着悬夜老人一早预备着给她正君的传家宝赶来庵庙,却在半路遇上本该留守在庵庙的将军府暗卫,得知甘妤霖晕倒,立刻快马加鞭。等到了甘妤霖寝室,公羊芹却是一笑,甘妤霖和岸子一大一小,睡觉姿势却出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