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晨,许灿阳因为要去做一个采访上午不用去电视台,那个人的住所又和高家的别墅离得很近,所以,她在家里吃的早饭。
因为几乎没有妊娠反应,所以许灿阳放松了警惕。
高师傅又是做的豆沙包,许灿阳现在已经迷上“高氏豆沙包”了蠹。
她吃饭的时候已是早上八点,本以为高韶青早就去上班了的,谁知道,他竟然穿着家居服出现在了许灿阳的面前。
许灿阳的脸顿时就白了。
高韶青坐在了她对面,让她心惊胆战。
“你怎么了?”看到许灿阳一下子变得煞白的脸,高韶青问道,手忍不住探向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没什么!”许灿阳说道。
真是不巧,心里那阵不舒服又来了,又来了----髹-
许灿阳想使劲儿地忍住的,可是怎么也忍不住了!
想去卫生间,已经来不及!
许灿阳“啊”地一声,弯身干呕了起来。
高韶青皱了一下眉头,狐疑地看着许灿阳。
许灿阳在弯腰想着借口,正好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豆沙包,便此地无银地说道,“豆沙里有一颗小石子,没弄出来!又正好一口饭噎在胸口了。好难受,好难受。”
许灿阳拍着胸脯,假装很难受reads;。
幸亏这次只是呕了一下,若是长了,他肯定就看出来,许灿阳故作镇静地继续吃着豆沙包。
“老高,以后这豆沙包好好捡捡里面的小石子!”高韶青对着厨房里面喊道。
里面传出来老高“哎”的一声。
许灿阳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信了。
吃完饭,许灿阳很快地上楼,然后出门,从外表看,真的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异常啊。
采访完毕,她要去做一个产检,一直怀疑是那天她喝醉酒的时候怀上的,所以,很担心,产检就很必要,当医生告诉许灿阳暂时一切正常的时候,许灿阳才长吁了一口气。
最近许灿阳也在刻意地减轻自己的工作强度,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不留意而让孩子夭折,所以加班也不是那么拼命了,晚上早早地就回家。
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高韶青走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许灿阳正在翻着杂志。
“你最近不忙?”高韶青问道,打量着许灿阳的脸色。
“还好!”许灿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高韶青拿出一支烟,刚要点上,许灿阳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她很担心,胎儿吸二手烟对健康最不好了,最不好了-----她的心一直在颤抖。
高韶青的打火机闪了几下,接着,他竟然把打火机又放下了,烟也放下了。
许灿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放下,转过头来,问道,“为什么不抽了?”
“最近想戒烟!”他说道,眼色迷离地看着许灿阳,好像搞不懂许灿阳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戒烟呢?”许灿阳放下杂志,饶有兴趣地和他聊起天来。
“烟是我刚去美国的时候抽上的,那时候被一个人气到了,才发现烟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现在,气缓了,所以想戒烟!”高韶青说道。
许灿阳如何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当年的事,对她来说,是往事不堪回首,而且,她也不能和高韶青相处的时间过长,万一再发生早上那样的事情怎么办?
所以,她转身去了楼上,很兴高采烈的样子。
高韶青一直注意着她的背影,身形很轻快。
第二天是周六,许灿阳不上班,早上醒来走到客厅,便看到饭桌上摆着一沓纸,高韶青坐在饭桌的那边。
“这是什么?”许灿阳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看看!”高韶青一直盯着许灿阳。
她拿了起来,是一份重新拟定的私人助理协议,而且,许灿阳越看越气,凭什么啊,她还没有一点自由了是吗?凭什么他让签合同她就得签啊?
她是有工作的人,这份合同把她的时间卡的死死的,早晨八点准时下楼吃早饭,中午带便当去单位,晚上六点半准时吃晚饭,这是要卡死她吗?
“高总,我好像没同意继续给你当助理!我一个有工作的人,你凭什么把我的时间给我卡的这么严?万一要加班怎么办?耽误了第二天的直播谁负责?”许灿阳真的有几分动气了,眼前的人,也太霸道了啊,什么都想说了算。
“哦?许小姐认为时间卡的严?如果你认为时间卡的严的话,那我完全可以把许小姐变为我专职的私人助理,不会受到单位时间的约束reads;!”高韶青丝毫不动气,好像很乐意看到许灿阳的这副样子。
“你-----”许灿阳再次被气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有本事让她丢了饭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前段时间许灿阳才刚刚把他哄得让自己去上班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她知道自己和一百个亿比起来,真的微不足道,可是,主播的这份工作,她也很珍惜。
提起笔来,就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边写边嘀咕了一句,“上次你说你单方面解除合约了,我还以为不让我当助理了!”
高韶青只是淡然笑笑,“所以,许小姐,以后没事千万不要招惹我!你以为结束了,其实远远不止这么些!”
许灿阳怎么听,都觉得他这话好生意味深长。
高韶青拿过许灿阳签过字的合同,仔细地看了一眼,说道,“不愧是练过字的人,钢笔字写得也是这么漂亮!”
许灿阳不答话!
拿起筷子要吃饭,这才注意到,饭桌上面的菜真的好丰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一道菜下筷子了,许是今天是星期六吧,高韶青起的晚,所以高师傅便有足够的时间把菜弄得很细致,也很好吃。
刚刚签合同带来的不快很快被桌子上精美的饭菜一扫而光,许灿阳的心情莫名地大好,有猪肝粥,小米面发糕,还有一道鱼汤,光菜就有四五道,虽然高家以前吃得也不差,可是绝对没有这么好。
“高总,今天吃得为什么这么好?”许灿阳忍不住问道。
“好吗?我没觉得。这是老高的意思,你可以去问他。”高韶青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对许灿阳的问题漫不经心。
“哦,今天不是周六吗,你和先生都起得晚,所以我有时间,好好给你们做做!”正好高师傅从厨房出来,听到了高韶青和许灿阳的话,便说道。
好像----好像真的是不经意的,和高韶青没有半分关系。
这样,许灿阳的心里便坦然了许多。
可是中午,吃得也很好-----
许灿阳只是狐疑,并没有说出来,不会高韶青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吧?
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啊,而且,他不是一直怀疑许灿阳和别的男人有染吗,一句话也不说,他怎么肯定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而不是被戴了绿帽子?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对她这么好,那得是多傻的人才能办得出来的事?
晚上,吃得同样很好!
今天的伙食还是好得太过分了一些,吃完饭以后,许灿阳悄悄地去了厨房问道高师傅,“您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先生交代你什么了?”
高师傅忙不迭失地摆着手说道,“许小姐,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要真是先生交代我该怎么做饭,那我先前真的不用在高家混了,早就卷铺盖走人了,而且,许小姐,你也清楚,先生对这些事情向来不上心的!我是觉得反正冬天了,天冷,多吃点,暖和!”
也对,高韶青好像对吃什么,向来不大关心!
许灿阳的心往肚子里放了放,只要他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那就好了!
这个孩子就可以保得住了。
因为先前已经问过高师傅了,所以,第二天,伙食还是这么好,许灿阳也就见怪不怪了reads;。
中午的时候,她和高韶青一起坐着吃饭。
“我从明天开始要休年假了!”许灿阳说了一句。
高韶青抬起眼睛来,看了她一眼,“难得!许小姐也有主动要休假的时刻,休假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想!可能就在家里歇着!”许灿阳随口说道,当然了,怀孕的人当然不能够到处跑了。
“这才乖!”他说道。
许灿阳没说话,心想着,这下子你终于可以好好地盘剥我了!
晚上,许灿阳接到佟小雅的电话,说是洛师兄到后天结婚,佟小雅今天去找他,他提前把请帖给了她了。
许灿阳很震惊,一直和洛师兄在电视台共事,也没听他说过要结婚的事情啊。
“怎么这么快?而且,怎么后天就结婚了才发请帖?”许灿阳忍不住奇怪,而且,她的心里也很高兴,洛师兄的婚礼在休年假的时候,不至于天天在家里待着那么无聊了,她有时间参加。
“洛师兄是闪婚,和新娘子认识才一个月,结婚都是五天前才决定的,你还能指望这请帖能发得多快?他说虽然和你在一起工作,但是老也看不见你,所以,你的请帖我给你拿来了!到时候一起去,你穿得漂亮点儿啊!”显然,老同学中有人结婚,大家似乎都非常兴奋,许灿阳能够听得出来佟小雅声音中闪烁着的笑意。
当然得穿漂亮点儿了!这可是重要的场合啊。
于是,许灿阳回了她的房间,便开始翻找自己的衣服,满满地摆了一床。
一件一件地开始试。
因为许灿阳的房间里只有一面半身镜,不能看清全身的模样,二楼只有在楼梯的拐角处有一面全身镜,而且,那里光线也好。
所以,许灿阳一身一身地换着衣服。
一趟一趟地往二楼的拐角处跑。
高韶青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不断地听到对面门开,门关,门开,门关-----
虽然二楼的走廊是地毯,可是还是能够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忍不住皱眉,她在干嘛?
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正好许灿阳一身黑色短裙,上身一身质地精良的羊毛衫,外罩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外套,一截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若隐若现,脚上一双半高跟的长筒靴,正从走廊那边走过来。
看到他,有几分歉疚地问答,“我打扰你了?”
“你在干嘛?”看着许灿阳这身打扮,忍不住皱眉,“要出门?”
“不是!洛师兄后天结婚,佟小雅让我打扮得漂亮点儿!我一直在试衣服!”许灿阳说道,果然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啊,她试了这些衣服了还是不满意啊,难道明天要去买?
“不许去!”他看了一眼许灿阳,皱眉说道。
许灿阳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想起来,问道,“为什么?”
“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他又重复一遍,声音如流水,却是掷地有声。
“洛师兄是我的师兄,而且又是我的同事,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如果不去,将来我结婚的时候,洛师兄肯定也不会来的reads;!那我这个朋友还要不要啊?”许灿阳急了,和高韶青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你和他说你有事,去不了!将来结婚的时候,他会来的。”高韶青的声音却没有一丝的波澜不惊,对着许灿阳说道。
“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许灿阳急了,跺着脚,眼泪在打转。
她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高韶青说许灿阳结婚,形容洛师兄用的是一个“来”字!
来参加她的婚礼,她和谁的婚礼?
高韶青看到她哭了,口气缓了缓说道,“原因我以后给你解释!去睡觉吧!”
许灿阳知道如果自己强要去的话,他一定又会用不能去电视台工作的事情来要挟她。
高韶青刚要关门,背后就传来了她的声音,“高韶青!”
高韶青回头,“连名带姓地称呼,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兄!”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师兄!我这一辈子凭什么受你的要挟?”许灿阳说道。
高韶青的面上浮起一丝笑容,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虽然本来两个人的距离也不远。
他站到她面前,许灿阳在低着头,咬着下唇,眼泪在打转,本来今天晚上这么高兴的时刻,让他给扫兴了。
高韶青微微弯了弯腰,尽管这样,可还是高她许多,打量着她的神情和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我的小灿阳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句话,让许灿阳的心像是浸在了酸水里,昔日,他总是这样叫她,“灿阳,小灿阳,我的小灿阳,我们家灿阳!”
所以,耿少棠从来就不是第一个叫她“我们家灿阳”的人!
第一个说“我们家灿阳”的人,是他。
而且这次他说的是——我的小灿阳。
他的小灿阳!
这次他回来,只是上次聚会的时候,别人提起过“你的小灿阳”“你的小灿阳”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这次,他说了。
许灿阳还是低着头,口气也缓了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高韶青说道,“后天我们公司有旅游,你要不要去?”
许灿阳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不去!”
“你一直想去却没有去成的江宁,要不要去?”
“不去!”
“我也去!”
“那我更不去了!”
“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别让我失信于人。”高韶青一直在哄她。
“你不能失信于人,那也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啊!”许灿阳不服气地说道,“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很简单!别忘了,一百个亿!”他淡然地说道,仿佛早就将许灿阳拿捏在了掌心里。
“你----”每当说起一百个亿的时候就是许灿阳最没有底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