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通来的时候,就连驸马府里多年的下人都不知道他身怀绝技。
此人身高不足五尺,躬身驮背,步履蹒跚。此人乍一看,就是个毫不起眼的驼背老头。
可谁人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年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据说只要是他盯上的角色,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被杀的命运。
“公主!”声音混沌,鱼人通没有躬身,因为他是个驼背,一直都是躬着身。
德馨帝姬似乎对他也很是尊敬:“鱼伯伯,我想让你去杀个人。”
鱼人通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抬起头来的的鱼人通更是可怕。只见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刀疤极深,从额头一直到嘴角。不知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此人竟然没死。
“不知公主叫我杀的是什么人?”现在终于知道鱼人通的声音为什么含糊混沌了,原来他说的是腹语。他脸上那致命的一刀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可是却让他的面部神经彻底瘫痪,他变成了哑巴。
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了一门腹语。鱼人通说话的时候,嘴巴不动,用腹语来与人交谈。
于是德馨帝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鱼人通听完以后说道:“公主,此事简单,交于老夫便是。”
戚脂砚听他这么一说,长舒了一口气,只要鱼人通答应的事,还没有办不成的。
德馨帝姬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鱼伯伯了,事情办成了,我会告诉舅舅,重重有赏。”
鱼人通又低下头:“上官家对我恩重如山,公主这么说就见外了。老夫近闻陛下身边有个叫令狐云龙的高手,一直无缘得见。它日还请公主给引荐一下,老夫想和他切磋一下技艺。”
原来这鱼人通一身通天本领,卧在这驸马府默默无闻几十年。他听闻赵桓身边的令狐云龙武艺超群,早就技痒想见识一下了。
德馨帝姬微微一笑:“我当是多大的事,这件事交给我了。等我得空找皇帝弟弟招呼一声,让那令狐云龙和你比试一番。”
鱼人通慢吞吞的道:“多谢公主,老夫这就去陈留镇。”说罢转身便走。
戚脂砚一惊:“鱼管家,你去陈留镇作甚?她们应,应该在蔡州一带。”
鱼人通头也不回:“无论他们在哪儿,陛下既然想让他们进京。那么陈留镇是进京必经之路,老夫在陈留镇等着便是,免得去了蔡州却扑了个空。”
德馨帝姬白了戚脂砚一眼:“就是,还是鱼伯伯聪明。”
鱼人通哼了一声,眨眼走出来驸马府。
戚脂砚一直害怕这个管家,这个鱼人通似乎有读心术,他似乎能猜出自己的意思。
戚脂砚虽说是个畜生,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很矛盾,一方面想杀人灭口让赵桓对他死无对证。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所以他故意让鱼人通去蔡州,不曾想这鱼人通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德馨帝姬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戚脂砚。
戚脂砚立刻换成一副哭丧脸:“公主,其实我早已忘了那个女人。她在我眼里不过是……”
一通白活下来,终于把德馨帝姬哄得眉花眼笑,戚脂砚搂着德馨帝姬大摇大摆的往府内走去。
鱼人通似乎养不活的样子,但是一旦行动起来,便动如脱兔。只见他腿不弯,脚不抬。似乎是凌空飞上了驸马府门口的一匹快马,眨眼间绝尘而去,留下驸马府门口一众下人目瞪口呆。
……
赵桓回到了皇宫,开封府一旦有令狐云龙的信息,就会派人进宫通知他,他回宫处理了一些各地的奏折。
只见李纲等人处理的这些折子都比较客官公正,这让赵桓安心不少。以后若是自己再出宫微服私访,这些国事交给这些辅政大臣,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
其实一个皇帝哪怕你昏庸,哪怕你不问政务。只要你用人得当,一样可以国泰民安。
明朝那几个皇帝,修仙的修仙,做木匠的做木匠,靠着那些臣子们一样把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虽然最后也亡国了,但至少不是一朝一夕就亡了的。
“曹东升,召郑贤与潘不风。”赵桓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说道。
“遵旨。”曹东升躬身退出。
不管什么时候,虎衙司与御龙卫的功能不可小觑。这两个部门犹如赵桓的左膀右臂,他必须时刻注意京城的动向。
不多时,郑贤与潘不风来到了文德殿。
赵桓在查阅着奏折,头也不抬:“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郑贤躬身道:“陛下,京城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各部官员也都比较安分,也没有出现欺行霸市的现象。”
赵桓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虎衙司震慑力还是不错的。
潘不风也跟着道:“启禀陛下,御龙卫已经派出差役到各地明察暗访,考察官员政绩。其中有的政绩斐然,有的却,却存在许多贪赃枉法之事。”
“查!给朕严查。不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公卿大臣,若有贪赃枉法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潘不风躬身:“遵旨!”
赵桓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郑贤留下。”
潘不风走后,赵桓对郑贤道:“你派人对驸马府严加监视,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
郑贤一惊,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陛下吩咐当下不敢怠慢,慌忙躬身领旨。
令狐云龙特别奇怪,以自己的身手。竟然让这母子三人滑脱,这是从所未有之事。
其实令狐云龙想多了,这陈留虽说是个镇,其实比一个城还大,找几个人谈何容易。
再说那秦淑芬母子三人,他们数次想出城逃走。可最后都被令狐云龙给堵住了,当真是想走走不了,想逃逃不掉。
客栈是不敢住了,上次秦淑芬带着俩孩子住客栈。若不是碰巧她出门打水,看到令狐云龙在挨个房间搜查,她赶紧带着俩孩子逃脱,否则当时便被捉住了。
‘砰砰砰!’秦淑芬扣着一个大门。
“谁啊?”里面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老太太打开门,看到母子三人站在门口:“是你?”
秦淑芬带着两个孩子先是鞠了一个躬:“多谢婆婆日前赠水之恩。”
原来中午的时候,这个老婆婆看着秦淑芬母子可怜,给了他们一碗水。
老婆婆面色顿和:“这个都是小事,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回家?”
秦淑芬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那是当时赵桓等人所赠:“老婆婆,我们不是本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孤儿寡母的住客栈又不放心,怕被歹人欺负。能不能劳烦婆婆让我们暂住一晚,这点银子您先拿着,权当是过夜费了。”说着将银子寄到老婆婆手里。
“这……”老婆婆犹豫了一下,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好吧,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快进来吧。”
秦淑芬再次躬身:“多谢婆婆,多谢婆婆。”
老婆婆拍着胸脯道:“别叫我婆婆了,我丈夫姓王,你就叫我王大娘便是。”
秦淑芬大喜:“是,王大娘。”
王大娘立刻高兴了:“我男人死的早,膝下无儿无女。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快进屋,正巧我做了一锅粟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