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刚刚那场雨，只是楚某人一道符咒的能力。它所在的范围，也是这个庭院内而已，庭院外的世界是没有雨的。”楚慕青看向卫青说道，“若是将军不相信的话，可以到院子外去看看外面的街道，可是有雨水降下？”
听到楚慕青这话，卫青立即站起身来，然后走了出去。他到了街上了之后，果然发现外面的街道被太阳晒得干巴巴的，就连街上的树木也被晒得无精打采的，整个大街都处于火炉当中。
卫青随便抓了一个路人来询问，路人听到卫青询问刚刚可曾下雨，就像是看到疯子一样看和卫青，然后说道：“下雨？都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有下雨了，你想下雨想疯了了，刚刚怎么可能下雨！”
听到这个行人的话吼，卫青终于肯定了，刚刚下雨确实只是在院子下雨，院子外是不会下雨的。他神色黯然地走回了楚宅，回到了院子里看到楚慕青还是在哪里很悠闲地喝茶，他无奈地坐了下来，然后问道：“先生借来的雨水，只能让这个院子的土地湿润对吗？”
“也不是。”楚慕青说道，“只是刚刚那道符的威力就是这么大了。平日里我这符就是用来给我的院子的草木浇水的。”
“这样的雨水，对于整个关中百姓来说，是杯水车薪。”卫青叹气说道。
“我不是说了么，要借来大范围的降水，那么就必须要用性命为祭品。”楚慕青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牺牲精神，若是将军有这样的牺牲精神，我倒是可以成全将军。”楚慕青说完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青。
卫青沉默了，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卫将军，你最好早些做出决断，百姓在盼着这场甘霖呢！”楚慕青看向卫青说道。
“卫青今日打扰先生了，竟然卫青先告辞了。”卫青说完这话，抱拳就离开了。
卫青离开了之后，琴灵出现了，他一脸责备地看向楚慕青说道：“慕青，你为何要在这个卫青的面前使用法术，你可知道他一旦将你会法术的事情告诉皇帝老儿，皇帝老儿就会将你喧进宫去，让你炼制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楚慕青笑着摇头说道：“他不会将我会法术的事情告诉陛下的。”
琴灵问道：“你如何敢这样肯定他不将你会法术的事情说出来？”
“一旦将我会法术的事情说出来，陛下必然喧我进宫。刚刚我和他说了，如果要长安地区降雨，就要以一个人为牺牲，这个人必须要心甘情愿地牺牲，而且这个人的官职足够大……他刚刚已经见识过我的能力了。”楚慕青笑着说道，“他不会将我会法术的事情说出来的，除非他想要当那个牺牲者。他没有那么傻的。”
楚慕青猜测的不错，此刻卫青确实在纠结。他不想当这个牺牲者。
很多人都觉得牺牲一个人为天下人，这是很伟大的。可是这种伟大一旦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人就会自私起来了。卫青也是人，他也会自私的。他不想当这个牺牲者。他是大将军，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那都是他努力得到的。
他回想起他一生的经历，小时候被生父当成是奴仆，看成是牧童，放羊放马，由于不堪生父折磨，才回跑生母的身边，成为平阳公主府的骑奴。从一个奴才走到今天大将军这个位置，每一步都不容易，每一步都是血和泪，都是自己用生命换来的。
这样的来之不易的地位，这样来之不易的生活，他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天下人？仔细想一下，天下人和他又有多大的关系呢？当日他为奴仆被人欺辱的时候，天下人只怕都在嘲笑他的出身。就算，今天他身为大将军，可是仍然有些人在背地里嘲笑他的出身，讽刺他为马奴，却娶了自己的主子为妻，这样不门当户对的亲事，大家都在背地里嘲笑。
没有一个人的心里能够做到完全没有自己，而有天下人。他卫青没有那么伟大，他自己是知道的。他活着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那些关心他，爱着他的人。他知道，他一旦死了，那么哭泣的不是天下人，而是自己的妻子长公主，而是自己的姐姐卫子夫，而是自己一起作战的兄弟……还有自己的三个孩子……其他人只怕会嘲笑自己，甚至会挖苦自己，或者是诋毁自己。
这些年来，他被诋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这次楚先生借雨，自己愿意为牺牲的话，那么这些人会说什么呢？会说天下大旱是他的罪过吧！因为自己杀人过多，惹怒了老天爷，所以老天爷惩罚了，必须要让自己死了，天下才能够解除旱情？他们还会将去病的死归结于此。去病年纪轻轻就这样死去了，而且还很突然，不少人都说是神鬼作祟，说是因为去病杀戮太重了，上天看不过眼，就将他的性命给收走了。
想到这样的诋毁，卫青就觉得心冷了。
他决定了，不将楚慕青会法术的事情告诉刘彻，也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刘彻。这一切，就让它是一个秘密好了。他刚刚见到的那一切，就当是他的一个梦好了。
卫青回到宫里禀报刘彻的时候，果然没有说楚慕青会法术的事情，只说了楚慕青没有办法请天上降雨。
刘彻当下没有办法，就粘贴了告示，请法师降雨。
有些大臣提出了，让刘彻祭天求雨。刘彻思考了再三，还允许了大臣的请求，于是乎由大臣们安排，然后在宫里进行了大规模的祭天求雨的祈祷。
可惜的是天要是不下雨，任凭你怎么祈求都没有用，它就是不下雨。
很快的，就到了七月底了。
天还是没有雨下，整个大地都被晒干了，就连黄河也断流了，关中百姓的田地可以说是一片白茫茫了，农作物不生，就连杂草也不长了。
长安的粮食价格又上了一个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