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言迟疑的时间,宁欢又一次打开了电话,沈温言没有在意下意识就接起了电话。
“温言,是我。”对面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语气中还有些颤抖的感觉,沈温言心下诧异却并没有多讲,只是应了声。
“嗯,我知道。”
“现在忙吗?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当面谈谈才行。”对面的声音稍微稳了些,可是这其中的焦急的感觉丝毫骗不过沈温言。
倒不是她有多自信,实在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宁欢的声音熟知又熟,不会错的。
“我说过的,这件事你别插手,我不想把你们所有人都牵扯进来,我不想再说拒绝的话了,我觉得你是懂我的。”叹息了声,沈温言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她若不说清楚,大家都难受,不放直接坦诚布公的讲出来的好。
“我知道,可是……”对面传来这句话以后又有了片刻的沉默。
半响以后道:“你看微博了吧?就在今天下午。”
沈温言讷讷应了声,说了声嗯。
“你应该不知道缘由吧,明明都快平息的风波为什么又起来了。”宁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可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沈温言不应反问。
“的确和我有关系,所以我才想找你面谈,这会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说。”
“我讲了你不要插手。”即使宁欢这样讲了,沈温言还是没打算退让,这是原则问题,不相干的人绝对不能搭到这件事情里头。
“那要是我说今天的情形都是因为我迫切的想帮你才造成的呢?你为什么这么想把我推开?我就那么让你觉得讨厌?明明这件事你都愿意找杜默去帮你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沈温言的想象中,宁欢无论何时都是谈吐大方进退得宜的人,从来都没见过和谁红过脸更何况生气。
可是方才,他却是真真切切朝着自己凶了一通。
沈温言隔着手机还能听到宁欢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又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沈温言终于将宁欢话里的东西消化了些。
和他有关?
为什么和他有关?
为什么会讲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沈温言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但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宁欢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或许,她不应该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推开他们是为了他们好而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宁欢是,室友是,卞雨薇和闻晴也是。
这次出问题以后她一次又一次的像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起来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和关心。
她自欺欺人以为这样就是对她们好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想到卞雨薇和闻晴这两天得空就发大堆大堆的消息给她,可是她除了第一次的以外其他一个都没有回过。
书评区也依然挣扎着一些真爱粉天天力挺着她,可她还是躲起来一声不吭什么都不去回应。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
“好,什么时候。”
正当宁欢以为沈温言再也不会开口了的时候,电话里面传来她简短的回应。
“学校咖啡厅好吗?”
宁欢迫使自己放低了声音温言细语。
“我不想在学校。”半天以后传来沈温言讷讷的声音,其中还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惹人怜爱。
“好,你就在寝室,等我来接你。”莫名的,宁欢所有的暴脾气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心疼。
“嗯。”沈温言应了声就挂断了电话,仿佛怕自己后悔一般。
宁欢挂了电话看着一旁在电脑上忙着和那些如玉公子的脑残粉互怼的杜默,终究没有多说,只是拿起了车钥匙出了门。
既然沈温言不想再待在学校,那一定是因为学校的氛围在很大程度上对她的生活是有影响的。
该死的,他这两天忙着找人却忘了这茬。
容不得他多想,到了车库宁欢毫不犹豫朝着江大开去。
既然如此,那就接她出去好了,实在不行,就接过去住好了,实在大不了就让她请假,休学也行,只要不在那个充满流言蜚语和别人指指点点的地方就好了。
等到这件事情平息,他一定要将这些人伪善的面目一个一个都揭开,让世人看看他们这些披着羊皮的狼是怎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沈温言挂了电话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了,这会早已经心乱如麻,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一想到一会就要见到宁欢这股不安就更加强烈,仿佛有些事情已经脱离掌控,朝着不可预估的方向发展了。
犹豫了半响,沈温言还是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洗漱收拾了一番。
不论怎样讲都是要出去见人的,哪怕现在的情形对她有一千一万的不利,她都不应该是一副颓废认命的模样。
这个世界,还有这些人,休想用这些东西就将她打到。
收拾好严严实实的裹了羽绒服,带了围巾帽子口罩以后,整个人就只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咕噜咕噜转个不停。
打开阳台门感受了一下室外的温度,沈温言又进了寝室翻出一双厚一点的鞋子穿上。
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
她总有一种全身淋上水站在室外一分钟就可以变成冰棍的错觉,加上呼啸的妖风,冬天的萧瑟和悲凉感尤为强烈,像极了她现在的处境,萧瑟而又悲凉。
“温言,我到了,你收拾好就可以下来了,不要着急,我等你?”看到手机上刚收到的消息,沈温言跑到阳台朝下看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宁欢的头上洋洋洒洒落着几瓣,倒像是一瞬之间白了头。
仿佛感受到了沈温言的目光,宁欢抬起头来朝她招招手,三楼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看得清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和说不出的温暖。
沈温言像是偷窥被抓包了一般,仓惶的逃回了寝室,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拽起桌上的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