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下一圈儿人目光灼灼的紧盯着,这骁王当众就要上演亲热大戏,凤言心中那是说不出的懊悔来。
自己为啥要装他媳妇?下次记着一定要装他妹妹,他总不能对自己妹妹下手吧!
“殿下,有话好说好商量,这么一大圈儿人围观,真的好吗?奴婢会害羞的!”凤言的小胳膊不再环着骁王的脖子了,而是移到胸前死死抵住骁王徐徐逼近的那张脸,故作淡定的开口引导着骁王,这种事儿最好背着人去做才好。
可是骁王是何许人也?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被凤言算计着下了水,自己不捞点儿好处怎么行?
微眯着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眼,骁王笑得很迷人,朝着怀中的小女子柔声说道:“我说宝贝儿,本王方才替你教训了那两个混蛋,无论如何你都要报答我,如今,本王只向你索要一个吻,咱们两个就算扯平了,本王也不再追究你诋毁我的事儿了,你说怎么样?”
英雄救美还有要求回报的?
殿下您的英雄气概都让狗给吃了吗?
您可是位王爷啊!您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这样儿的斤斤计较呢?
您这么做不给皇家抹黑吗?
凤言一张俊俏的小脸儿上,瞬间挂上了万般纠结,抬眸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那圈儿人都在等待着剧情的发展,还有人时不时的添油加醋。
“小娘子,快亲他呀,快亲呀...哈哈哈...你到是快点儿啊!”围观的几个男子不怀好意的逗弄着凤言。
亲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亲呀?都将她当耍猴儿的看了吗?
凤言气得牙根儿痒痒的,愤愤然的粗喘着气,朝着骁王气鼓鼓的说道:“殿下,您千万别上他们的当了,那群人一准儿的没安什么好心,都等着看好戏呢!咱们可不能表演给他们看,您说对不对?”
骁王一双眸子闪了闪,似乎将凤言的一番话听进去了,轻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宝贝儿,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她说的话,英雄救美那是天经地义的,根本就不需要回报的,戏文里头不都是这样儿说的吗?
难道都是骗人的?
“殿下,咱们能回去再说吗?一会儿那两人的救兵来了,咱们可就麻烦了!”凤言诚心诚意的替骁王分析着局势。
回去再说?一转头儿你就六亲不认了,这可不是头一回了!
骁王哪里再会上她的当!
“来了救兵本王也不怕,大不了将你交给他们,这事儿肯定就能了结,你还是提前把话说清楚,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好吧,凤言认栽了,不就是献上一个吻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好吧,回去后我一定会亲您的,我保证,只要不在这儿当中表演就成。”凤言说得是言辞凿凿,拍着小胸脯儿保证着。
艾玛,骗个吻容易吗?骁王心头泛着喜悦,却也感叹着自己的悲哀!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骁王当然也不想当众表演了,只是利用形势逼迫一下这个小女人而己,所以,手上一松将凤言放到了地面上。
“怎么完了呢?还没亲呢!这样怎么可以?真没劲...”一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起哄的众人垂头丧气的散开了。
看到人群散尽,被凤言救下的那名女子这才战战兢兢的行上前来。
“二小姐。”夕趣眼含热泪的移步上前,二话不说朝着凤言跪地见礼。
凤言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连忙疾走两步将夕趣扶了起来。
“夕趣,真的是你?”凤言以衣袖儿为夕趣擦拭着脸上的血渍与泪痕,刚擦两下,只见到骁王递过一方白色的锦帕来。
夕趣见到骁王来到身边,连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姑爷。”
姑爷?呵呵呵,这个称呼很是不错啊!这丫头还挺机灵的,骁王咧嘴傻笑起来。
“夕趣,这位是骁王殿下。不要乱说!”凤言尴尬的轻咳了一下,低声提醒着。
一听是一位尊贵的王爷,夕趣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身体颤抖着正要跪地请罪,却被行至前头的骁王打断了。
“快些回去吧,等着那伙人追来,可就麻烦了。”
凤言一听骁王催促了,二话不说拉着夕趣随着骁王的步伐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散去之后,拐角儿处转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一名男子坐在木质轮椅上,嘴角儿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主人,事情都办妥了。”被骁王打翻在地的两名男子一骨碌身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向坐在轮椅中的白衫男子恭恭敬敬的回禀着。
“好,很好,她迟早会发现我与方华倦的不同,在她发觉之前,要尽快拿到她身上的玉佩和并蒂灵芝。然后,杀了她一了百了!”
又过了几日,那女人还是没能拿到并蒂灵芝,也没将玉佩交给他,陆秉笙等得有些急切了。而骁王也在暗中调查着他,他今日出现在此处肯定不是偶然,他要在骁王将他调查清楚之前,先将他想要的东西拿到手。
到那时,他与骁王战场上兵戎相见,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上官未央,我将这丫头养了几年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还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惊喜?陆秉笙满意的勾了一下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凤言带着被她救下的夕趣回到归雁客栈,又为她准备了热水与伤药,看着她被打得浑身的淤青,凤言心中泛起隐隐的疼。
“夕趣,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凤言一边为她擦着伤药,滚滚的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湍。
料想当年上官家被查抄之前,她的母亲上官夫人尽量遣散了府中的下人,华浓与夕趣就是那个时侯离开上官府的,这个丫头拿了银子不是投奔亲眷去了吗?怎么会被人贩子贩卖呢?
听到二小姐的问询,夕趣泪眼汪汪的望着凤言,红唇颤抖着说道:“二小姐,奴婢是去投奔亲眷了。可是,奴婢投靠了几家,只因他们胆小怕事,害怕受到上官家通敌卖国罪的牵连,而不敢收留奴婢,后来...后来,奴婢的银子也被贼人偷走了。”
想起了当年的悲惨遭遇,夕趣眼眶红红的,双眼也朦胧起来,眼看着泪珠子就要往下掉。忽然抬起头来,朝着门外的方向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正当奴婢走投无路时,是方公子救了奴婢,二小姐,是方公子派奴婢来的。”
凤言一听手上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心头也在不断颤抖着。
方华倦这是要做什么?才这么两天就等不及了吗?
正在凤言紧蹙眉头思索着,夕趣转过身来攥紧了她的手低声说道:“二小姐,骁王已经在暗中调查方公子了,咱们可要尽快行动。那并蒂灵芝被骁王随身携带着,方公子要赶在鉴宝大会开始前拿到手。”
果然是等不及了,可他为何一定要赶在鉴宝大会之前拿到手呢?
凤言低垂着眼帘,面上依然是不露声色,但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
“二小姐,那并蒂灵芝被冷谷主制成一丸丹药,骁王随身携带着,您可有办法拿到手?”见凤言低头不语,夕趣急切起来。
就连并蒂灵芝被制成丹丸,方华倦都知晓了,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他接近华妍公主,难道是为了打探并蒂灵芝被藏在何处吗?
方华倦,在你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致使你如此的费尽心机、不择手段?
可是,既然他如此的想要那颗药,她虽然不喜他的方法,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思索了半晌,凤言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面上,轻叹一声说道:“一会儿去请骁王过来,就说我要履行承诺。”
夕趣一边拉紧身上的衣服,一边回应着:“是,奴婢这就过去。”
当夕趣走出房间时,凤言只觉得脑袋一阵的眩晕,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踉踉跄跄的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华倦,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儿了,而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上官家的血海深仇你要替我报。
清洗一番后,凤言移身坐在铜镜前,伸手拿起竹篦子,心不在焉的篦着一缕如墨青丝。
她要细心打扮一番了,为了帮方华倦拿到灵药,她打算**骁王。
换上一身丝质的襦裙,樱桃红的下裙配上白色的上襦,上绣红梅下绣雪花,阳春白雪,红梅傲然,行动间似乎有花瓣雪片飘零,甚是娇媚清丽。
凤言将头发披散开,没有佩戴任何钗环,只是梳理得异常垂顺,如同被墨染的黑色瀑布一般的垂着。
因为她知道,骁王喜欢她的头发,就这样儿简单的垂着,是他最喜欢的。
殿下,对不起了,对于他的病,我不能置身事外!
抬头望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苍白的面颊上挂满了苦涩,凤言嘲讽的一笑。
千方百计的为了方华倦守着自己的清白之身,到头来,为了他却要委身于人了。
我恨你方华倦,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难以控制的随着你走入那深不知底的黑暗深渊。
也许早在十几年前,当方华倦来到上官府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卷入这团惊涛骇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