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一圈儿,听着皇后讲述着当年的故事。|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可°乐°小°说°网的账号。
那些关于她师父年轻时的风流韵事,更是将未央吸引得目不转睛。
“一晃,已经过去十年了!”皇后重重一叹。
“那一年格外寒冷,整个冬天我父亲的身体都不好,大家也已经做好了他随时离去的准备了。”
“终于,哥哥派人通知我,说父亲病危,怕是熬不了两天了!还说父亲思念太子,让我送信给他,让他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接到哥哥的信,我心急如焚,怕耽误了时间见不到父亲,我就亲自进宫去见了太子。”
“太子听说父亲病危,的确也乱了方寸,匆匆交代了几句,也没顾上通知皇上,就随我出了宫。结果,半路上我们遇到了袭击,一路躲闪着杀手的追击,就连崔府也没回。”
“由于走得仓促,他身边也没带侍卫,又要护着我,打斗时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无奈,我们二人躲在一处破落的院子里不敢出门。”
“那群杀手在外头徘徊了一整夜,我二人一夜也没敢动,就那样一直躲到天明。”
“就是那晚,宫里发生了太子弑君案,一夜之间他便从万人敬仰的皇太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千古罪人了!”
“而我,到那时才真正明白,自己在这场大戏中所扮演的角色。直到他说:红蕖,没想到你也会害我!我的心疼得像是被人掏空了。”
“我知道,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我了!”
太子的那句话,如同利刃一般刺中她的心,十年以来,每当想起太子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时,她的心都像放在油里烹。
“阿弥陀佛!”心头的情绪使皇后不停的捻着佛珠,想以经文去掩盖她心中的自责。
“娘娘为何不站出来替他澄清?您可是唯一一个能够证明他清白的人啊!”
未央有些着急了,眼泪围着眼眶打转转,一则她心疼着自己的师父,二则气愤着皇后的懦弱。
皇后娘娘不再开口,面无表情的回到佛龛前头,跪坐着一直捻着佛珠。
一见她不再开口,未央急得拉着她的衣袖,急得迸出眼泪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能这样?”
“未央,你冷静点儿!”骁王揽着她的肩头,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呜呜……她怎么能这样子?她怎么能沉默这么多年?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看着他被人追杀而不顾……呜呜……”
未央深知师父的疾苦,这十年来,他背负着冤屈与骂名,被长陵国大肆围剿,东躲西藏的跑到三江镇隐姓埋名。
好好的一个太子,最后变成了飞贼,还整天摆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心里的苦,有谁能理解?师父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骁王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而那方锦书还真是被人陷害的。
按照皇后的陈述,崔家在这件事儿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弄不好陷害太子的阴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可是崔家为何要这么做?
正在骁王垂眸思索着,未央停止了哭泣,愤愤咬牙道了一句。
“是太后……一定是她!”
“为什么?”骁王大惊。
“她如果想要坐上太后的位置,就一定要除掉太子。只有这样,她的儿子才有机会继承皇位。”未央眯了眯眼睛,恶狠狠的说。
“不会的,一定不会,这么说来,佶王也有可能继承皇位,他母亲杜太妃也有嫌疑。”骁王有些失控的反驳。
这样的推测令骁王心乱如麻,打死他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推测。
“佶王?谁是佶王?”未央挑眉问,这个名号未央头一次听到。
“佶王是父皇的兄长,多年前犯了事儿,被先帝赐死了!”说道这里,骁王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底气了!
不知为何,他的脑门儿上已经冒出一层汗珠儿,心底的猜测令他异常恐惧。
“犯了什么事儿?究竟是什么事?”见他沉默,未央拉着他的手不停追问。
骁王厌烦的推开她的手,蹙紧眉头朝着未央大吼。
“我不准你再查这件事儿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刚才皇后所说的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听说过!”
“呵呵呵……”见到他这个样子,未央讥讽的轻笑着。
“方才你对皇后所说的那番话,现在可还记得?”未央挑眉问。
的确,方才他大义凛然、言辞凿凿,口口声声要声张正义,替饱受冤屈的人翻案,严惩那些穷凶极恶的罪人!
可是……当案情越来越深入,直到让他发现,这幕后黑手也许与他的祖母,或许与他父皇有牵扯时,他不敢再往下进行了。
如果再查下去,也许谋逆篡位的人不是方锦书,也不是崔罡,更不是佶王,而是皇太后与他的父皇。
而他?作为父皇的儿子,怎么能脱得了干系呢?
“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的长陵国国泰民安,臣民也都安居乐业,这说明父皇是一个称职的皇帝。无端的提起以前的事儿,只会动摇朝纲、令社稷动荡不安,战乱一旦爆发,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
骁王说得不无道理,未央也不得不认同。只是他不愿意提,这件事儿就过得去吗?
“你不想提,可有人会提,这件事儿怕是掩不住。”未央轻叹。
一句话说得骁王眼里又冒出火来,狠狠的攥着未央的肩膀许久,终也没能问出口。
未央知道,他想问她那些失踪的官员,到底被云冉阳关在哪儿了?为何他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找不到那些人的踪影。
“他的事我是不会说的。你们的事,我也不会对他讲。”望着他脸上的阴狠,未央坚定的开口,不给他任何希望。
不知与他对峙了多久,当骁王眼中的怒火最终变成了颓败,他才慢慢的松开她,一转身出去了。
未央揉着发疼的双肩,心底亦是一阵的哀伤。
未央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只是师父的冤屈与华倦所受的苦,总该有人负责。
那个人会是谁?
整理好了情绪,未央出了门,来到厅里正看到骁王脸色阴沉的坐在圆桌边,吕峒斌坐在对面正在查看着从昌邑王手上拿到的解药。
桌子上摆了好几只碗,碗里放了不同的液体。
在吕峒斌的指挥下,夕趣将小药碗放在不同的小碗里,样子十分认真,全然一副小助手的模样儿!
“这药……有问题吗?”未央移身上前问。
吕峒斌正在测试它的药性,才测试了几种,就发现了问题。
“这药不能吃!”
几只银针都变成了黑色,吕峒斌的脸色很难看。
“啪!”
骁王一气之下把水壶摔个粉碎!
“竟然敢耍我,非杀了他不可!”诸多的不顺令骁王红着眼睛想要杀人。
而昌邑王是个首当其冲的选择。
“这是一种可以麻痹神经的药物,可能会对毒发时的疼痛有所缓解,但是……长期服用会成瘾,也会伤害神智。”吕峒斌给出了结论。
未央苦涩一笑,方才的一刻,她以为自己又有了生的希望,如今想来,昌邑王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呢?
“未央……那孩子……可以救你!”利用孩子救未央,这是吕峒斌想到的唯一办法!
这句话又令骁王眼前一亮。
“我不会这么做的!”牺牲自己的孩子为她解毒,这样的事儿未央是绝对不会做的!
她宁愿陪着孩子一起死去,也不要牺牲他/她一个人!
她的回答令骁王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如果终也逃不过一死,那么她就默默的等待。
从梅妃的小院出来后,骁王去了御史府,让未央一个人乘坐马车回去了。
可是刚刚出了胡同口儿,马车就停住了,未央蹙眉问道。
“怎么回事儿?”
“回王妃,前头有人挡住了去路。”车夫回答。
未央心下一惊,不知道谁会挡她的路,急忙挑起车帘儿观看。
只见马车前立着几匹马,最前头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范世殊。
“世殊?他不是迎着和亲公主走了吗?”未央心下疑惑。
“未央……好久不见了!”范世殊跳下马,来到车前与她打招呼,看样子是专程在此等着她的。
“是啊!好久不见了!”未央礼节性的与他打着招呼,在这异国他乡见到他,未央还是感到很亲切。
“未沫也来了,你要不要见见她!”范世殊和煦的开口问道。
未沫,姐姐!
听到了未沫的名字,未央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姐姐……是未央唯一的亲人!
“姐姐……她还……好吗?”
看到她脸上的泪,范世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她很好,未央,听说你还活着,她高兴坏了,特意跑来看你!”
未央激动得点了点头,由范世殊搀扶着下了马车。
“世殊,她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一听姐姐来了,未央激动的不能成言。
真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姐姐一面,这已是上天对她的垂爱了!
范世殊温柔的笑了笑,将未央扶上了他为她准备的马车,自己也随着她上了车,坐在了她的身边。
“未央,她在荣城等你,我们这就去找她!”
趁她不备,范世殊将带着蒙汗药的帕子捂在了未央的鼻子上,抱着她绵软的身体,范世殊笑得很温柔。
“将那车夫杀了,马车扔到城外去!”交代了一声,范世殊带着一群人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