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精巧豪华的马车缓缓地在平远侯府门前停下,凌福老远就看到马车上醒目的安国侯府字样,江梦琪终于来了,凌福在侯府门口眼巴巴等了一上午江梦琪,这位安国侯府家的大小姐,果然架子十足,都快到晌午了,人家的马车才慢悠悠地来到平远侯府的门口。
江家侍女将马车上的帘布拉来,江梦琪优雅地从马上走下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凌福走到江梦琪的身前,笑盈盈地说道:“表小姐,一路辛苦了,我带您去依兰院吧,各家小姐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说着凌福就要领着江梦琪进府,突然江梦琪停在了平远侯府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还是先去姑妈院中请安后,才和各位姐妹聚聚吧。”
江梦琪一个快步就越过了凌福,大步朝听雨斋走去。
凌福当然知道江梦琪根本不可能参加凌曼的宴会,他不过就是再找机会接近江梦琪而已,他看准时机,在江梦琪即将踏过侯府那几层台阶般高的门槛时,他身体往前一倾,就撞到了正在跨门槛的江梦琪,江梦琪一不留神,差点跌倒,凌福赶紧从身后扶住江梦琪,他一手接过江梦琪手中的锦盒。
“表小姐,可要当心,今日早上一些下人不留意,将那菜籽油洒落在这门槛上,好些人都摔了个大跟头。”
凌福边说边将手中的锦盒轻轻叩起,只见里面有两个精美的丝帕,他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江梦琪绣的锦帕,大概是要送给凌希一只吧。凌福顿时觉得自己运气真好,这东西上要是沾染了毒药,可比他费心思下到江梦琪身上要省事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跟他也就毫无关系了。他悄悄地用宽大的衣袖遮盖住锦盒,一只手已经将毒药轻洒在丝帕上。
刚刚那一个踉跄,让江梦琪有些失了仪态,她站稳之后,略略地修整了下仪态,凌福赶紧将手中的锦盒双手奉上,江梦琪一手拿过锦盒就头也不回地往听雨斋走去。
凌福也不再尾随江梦琪的身后,他一脸坏笑地站在那,看着江梦琪远去的背影,要是能把凌希的那张脸也给毁了,那就真是一举三得。越想越得意的凌福不由得大笑起来,向依兰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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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希。”江梦琪一声清脆的呼唤声,传入了凌希的耳中,刚刚还在屋里出神的凌希抬头一看,江梦琪已经踏入屋内,春风得意地正向她走来。
“表姐你怎么来,也没提前让下人通报一声,我好去接你。”
凌希一看到江梦琪,就从心底感到开心,江梦琪不仅是她的表姐,也是她在邑城最好朋友,虽然有时候江梦琪确实有些刁蛮任性到不讲理,可江梦琪对她还是有些忍让的,最主要的是,江梦琪脾气不好,但心眼不坏,而且没有世家小姐那般矫揉造作,与她格外聊得来。
“你们家那三小姐给我下了帖子,请我过来聚会,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想到可以跟你见一面,我才勉为其难来赴约的。”
“你是来府上见我的,还是想来看看我哥哥的。”凌希不怀好意地说道。
“说什么呢,你都知道了呀。”江梦琪有些不好意思,她走到桌子旁,将她手中宝贝似的锦盒放好。
“凌柱哥哥在府上吗?”忽然江梦琪话锋一转,略带羞涩地问道。
“今日他不在,不过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估计会早早地就在府中等你的。”
被凌希这么一说,江梦琪更加羞涩起来,她打开锦盒。
“你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凌希走进一看,锦盒里有两方精致的丝帕,凌希突然想到前几日她给叶慕之绣的那方汗巾,亏得没有送出去,跟江梦琪的这两方丝帕比,真是天差地别。
“真好看,表姐从哪得的。”凌希不禁感慨道。
“我绣的,”江梦琪得意地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方丝帕,打开摊放在手掌中。
“我这些日子,跟宫里的绣娘学了好久,才绣了这两方丝帕,也不知道凌柱哥哥看得上我这绣工嘛。”
“那你该绣汗巾,你绣这丝帕,我哥哥也不敢用呀。”
凌希继续打趣着江梦琪,她也走到江梦琪的身边,仔细打量着她手上的丝帕,真好看,凌希都不敢用手去拿起锦盒内的另一方丝帕,生怕弄坏了。
“说什么呢,我是给你绣的,只是顺便问下凌柱哥哥,瞎说什么呀。”
江梦琪越发不好意思了,脸上都挂上红晕。正在凌希取笑江梦琪之时,徐大夫缓缓走进屋内。
“二小姐,我来给您请平安脉。”
说完徐大夫就走到凌希身旁,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丝帕,他不由得就皱起来眉毛,思量了半天,幽幽地说道:“这丝帕好像有股子味道,能让我仔细瞧瞧吗?”
凌希不解地看向徐大夫,江梦琪可不想让自己这么精美的丝帕,让个老大夫给摸坏了,她连忙推说道:“徐大夫怕不是刚闻过草药味,闻得鼻子失灵了吧,我这丝帕今早才绣好,什么香料也没熏,怎么会有味道呢?”
说完江梦琪还将手中的丝帕放在鼻子间闻闻,确实没有味道呀。
“可能这帕子上有毒物。”徐大夫有些表情凝重,缓缓地说道。
江梦琪一听,手一个哆嗦,丝帕就落在了地上,徐大夫拾起来地上的丝帕,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他将锦盒中剩下的一方丝帕也取出,又从他身上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将白瓷瓶中的液体倒了几滴在丝帕上,不一会的功夫,两方丝帕上都出现了一道黑痕。
“这丝帕上果然有毒物。”徐大夫肯定地说道。
江梦琪一惊,双手不停地抖动起来,刚刚那丝帕她可是拿在手中好长时间,她是要死了吗?她不由得害怕起来。
“徐大夫,你看帮我看看,我中毒了吗?”说着江梦琪也顾不得礼仪,掀开自己的衣袖,就将手腕放在了徐大夫的眼前。
徐大夫给江梦琪号完脉后,又立刻给凌希号了一下脉,他从药箱中又拿出一个青瓷瓶。
“二小姐没有什么事,可是江小姐已经中毒了,不过好在这个毒没有致命危险,要是三个时辰内不吃解药,就会皮肤溃烂,时间耽搁久了,那就是药石无用。江小姐也不必担心,我这里正好有缓解的药,江小姐服下后,回到府中,按照我开的药方食用半个月,身体内的毒素就会清除,不会有危险的。”
江梦琪一听到徐大夫的话,她那颗慌乱的心才略略地安定下来。
“表姐,你的丝帕怎么会有毒物?”凌希急切地问道。
这事太不正常了,江梦琪分明说是早上刚绣好的丝帕,怎么会有毒物,而且还在平远侯府,在这听雨斋,要不是徐大夫察觉的早,不仅是江梦琪,连她估计都有可能在劫难逃。这很显然毒就是冲着她们两人下的,但计算得也太精确了吧,这说明丝帕上的毒极有可能是在平远侯里下的。
江梦琪努力地回想着,她好像没有打开过锦盒,更没有将丝帕交给谁,她摇了摇头,疑惑地看向凌希。
“表姐,你入府后,遇见什么人了吗?”凌希又问道。
“我直接就来了听雨斋,凌福想要带我去依兰院,我根本没理他。”突然江梦琪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进门的时候,我没站稳,凌福扶了我一把,他好像碰过我的锦盒。”
凌希的表情有些凝重起来,如果江梦琪的丝帕确实没有其他人碰过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凌福做了手脚了,凌福是冷秋叶的心腹,又这么巧江梦琪是凌曼请来的,巧合加巧合,那就是精心安排了。
“如果表姐在听雨斋中毒毁容了,父亲与舅舅怕是要生嫌隙了,而且表姐如果只在听雨斋待过,就算回府出了什么事,也与依兰院没有关系,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也能算在安国侯府的身上。”
“是冷姨娘搞的鬼,我找她去。”
刚刚还在云里雾里的江梦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这是中了冷秋叶的算计了,江梦琪气冲冲地就要去找冷秋叶算账,凌希赶紧拉住了怒气冲冲的江梦琪。
“丝帕是表姐带来的,表姐不能证明毒是凌福下的,这样冲动地找冷姨娘对质,只会让冷姨娘倒打一耙,最后还是会引起父亲与舅舅之间的误会。而且表姐以后是要嫁到平远侯府的,不宜与冷姨娘有正面冲突。”
“那怎么办,就这样吃下这个哑巴亏。”江梦琪生气地说道。
“这样也不好,冷姨娘要是看一计不成,估计又会生出另一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总不是办法,还是得想个办法吓吓她才行,至少让她不敢再生坏心思。”
“我们该怎么办?”
江梦琪一听凌希的话,她就知道凌希怕是肚里已经有了鬼主意,只见凌希对她诡异一笑。
“等会我们去凌曼的宴会上露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