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白屯长一听这话,瞪着牛眼惊喜地问道。
“自然是真得,不仅仅是你和你手下的兄弟们。我家主公说了,若是我能把成建制的敌军劝降的话,其主将不但保留官职,而且,还不会将你手下的士兵打散安置。这个成建制部队,指的是一千人、两千人或者三千人的队伍,甚至更多。
就比如说,你们前锋军的这三千人队伍,若是顺利带回去的话,到时候,小子我可就不需要从一个小小亭长做起了,而是直接会被任命为乡游缴了。”小奸细眼睛发亮地回答道。
这个白屯长若是真有能耐将张鲁军负责开路的前锋军全都劝降的话,那对他来说自然也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肯定能够做到乡游缴。
乡官原本有四,乡三老、啬夫、有秩和游缴。到了东汉光武帝,他不但简省了郡县,还简省了很多地方官职。乡三老和游缴不变,郡在大乡设置有秩,县在小县设置啬夫。
而这个刘姓小奸细年纪太小,乡三老要五十岁以上的人担任,因此,金珏决定,在他的治下先将乡三老简省,而同时安置有秩和啬夫,因为两个乡官的职责有重叠之处,因此,他决定,啬夫职掌听讼,而有秩职掌教化和收取赋税,从职责上看,有秩官重。
而游缴掌巡察缉捕之事,相当于后世的乡派出所所长一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当的。
“干了!”白屯长一听这话,盯着周围那些还没有察觉到这里情况的前锋军士兵,恶狠狠地说道。
于是,这些人惊呼一声,又有人中箭,那个副屯长就怎么不明不白被人就地扔到了金珏军在山路上挖出的坑洞中,当成填坑材料填坑了。
至于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怀疑。这段时间,前锋军白天睡觉,晚上休息,虽然死的人已经很少,可并不表示不会死人。
接下来,白屯长和他的手下,便趁着白天空闲的时间,到此找相熟的人,在暗中商量反叛的事情。因为都是熟人,白屯长他们去找的人,基本上都会选择这条简单而能够活命的路,尤其是他们一听说,地方居然已经绕到后面挖断了他们的退路时,更加不会有人反对。
当然,白屯长他们在串联的时候,肯定是不会再去找那些在汉中郡治勉县里有家室的人商议此事。
事实上,在前锋军里,也只有白屯长是个异类,他在汉中郡里也有家室,不过他投靠张鲁之后,在勉县找得一个风骚的小寡妇,与自己的小命相比,一个女人又算什么。因此,白屯长也的确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适合让前锋军反叛的将领。
前锋军里其他屯长以上的将领,全都在勉县中有家室,甚至是有家族。
到了下午,后方把做好的饭食送到前线,前锋军可不敢随便生火做饭,因此,只能让后方给他们做好给他们送过来。吃过之后,天色已经临近黄昏。
就在这个时候,白屯长暗中串联好的人,在他的一声唿哨之下,把前锋军中的所有屯长以上职位的军官全都屠戮一空。
除了白屯长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姓刘的副屯长,他是白屯长手下那个什长的堂叔。金珏要让这些姓刘的做证明,他这个堂叔就必须活着。因此,他才在刘什长的求情下,保住了一条性命。
不过,到了略阳城,这位刘副屯长和刘什长就必须退出白屯长的这支队伍。因为,这个刘副屯长也是一个比较有威望的,功夫不错的军官。这是白屯长提出的条件,有了更好的选择,刘副屯长和刘什长群斗欣然接受了这个看似极为不合理的条件。
策反一事进行的异常顺利,有小刘奸细这个带路党,沿途保守的金珏军弓箭手果然没有再攻击他们。
而等到杨任和杨柏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前锋军在小刘奸细和白屯长的率领下,已经跑了一个多时辰了。幸好,前锋军的军粮一直被后军掌管,不然的话,张鲁军这次损失可就大了。
两万人的军队,别看只跑了三千人,其所产生的影响却极为深远。一时间,整个张鲁军剩余的一万多士兵和将领全都变得人心浮动。他们全都不知道,前锋军三千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逃跑,更无法理解,那些明明在勉县有家属的将领也一起逃跑了。
因为天黑的缘故,直到现在,杨任和杨柏都不知道,那些有家属的将领全都被填了坑了。黑灯瞎火的,谁又能看得清楚呢?就算是到了明天天亮,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有兴趣去那些坑道内查探被埋在其中‘忠骨’的来历了。
今天的疏通道路行动不得不停止,一方面这个工作一直都是前锋军在做,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拉哪个军队上去都不合适。这种情况下,被强拉上去的部队不仅完成不了这项工作,反而会招致更大更多的伤亡。对方又不是傻子,前锋军叛逃,必定就是他们暗中派人主导引诱的,今夜,他们肯定成绩会加紧进攻。
夜里,杨任和杨柏虽然已经叮嘱过各营的将官约束好自己部下的士兵,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各营点算士兵人数的时候,发现,一夜之间各营又有不少人在昨夜突然不见了踪影。单个营地里,失踪的士兵人数并不多,可是,整个一军在昨夜失踪的士兵人数一统计,杨任和杨柏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又有三千余名士兵,再加上这二十天死伤的士兵总计一千多士兵,以及已经确定叛逃的三千前锋军,从汉中出发时候的两万人部队,到了如今,就只剩下一万两千多人。
二十多天过去了,他们一仗都没有打曾,就已经被人瓦解掉了几乎一半的人马,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两位杨将军,我们不如趁现在赶紧撤回汉中吧!没了前锋军,其他营的士兵根本就不善于做疏通道路的工作,再者说,托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只剩下这么点人,人心浮动,根本就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对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们就是想用这种方法将我们活活拖死在这里。”一个年老的副将大着胆子进谏道。
“闭嘴!”杨任一听,瞪着眼睛怒喝了一声,这些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可是,他若是一战未打,便带着残存的军队回去,大王又该如何看他呢?这次出兵,靡费了许多钱粮,损失了这么多士兵,他自己都觉得无法向大王交代。
与杨任的心情相同,杨柏也不敢就这么带着残军返回汉中。这个时候,他的心中第一次对他的哥哥杨松产生了怨恨的情绪。要不是他,杨柏这次根本就会趟这趟浑水,监军的工作谁不能干,偏偏他的大哥为了和杨任兄弟别苗头,主动向张鲁提议,将他放到了监军的位置上。
就在此时,后军副将亲自赶到了这里,他附在杨任的耳边,说了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坏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鲁军的后路居然也已经被人彻底挖断了,而且不止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