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自上而下的震慑力,嘈杂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林谨言沉着脸站在门口,西装笔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莫名畏惧的气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简大富也愣了住,但很快就想起眼前的男人正是上次开着豪车抱他女儿上车的那个。
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见林谨言像看见金子似的,猛地将简微推开,激动地朝着林谨言跑过去,满脸讨好的笑,搓着手掌,嘿嘿笑道:“你就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吧?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简微有没有跟你说,我呢,外面欠了点钱,想找你借点,你看……”
“哪只手打的?”林谨言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简微的。
她头发被揪得乱糟糟的,赤着脚站在地上。眼睛通红,苍白的小脸上布满泪痕,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兰姨怀里。
右脸颊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林谨言突然冷声打断,简大富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啊!疼……疼!”
简大富话没说完,右手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扣住,那股力量仿佛要将他骨头捏碎似的,他痛得惊呼一声,满脸惊恐地盯着林谨言,“你干什么?松开!快松开!”
林谨言眸色冷厉,沉声道:“哪只手打的,就废你哪只手,怎么?有意见?”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平,却偏叫人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恐惧感,简大富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心颤,抖着声音,“你别……别乱来,我可是简微的爸爸……”说着,突然一扭头,凶神恶煞地对着简微大喊,“死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你男人拉开!”
林谨言听见简大富凶吼简微,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阴沉到极点,下一秒,手心猛地一个用力,直接将简大富手腕折断,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简大富痛苦的尖叫,林谨言猛地将他甩开。
他力气很大,简大富整个人直接被甩翻在地上,捂着手腕痛苦哀嚎。
林谨言冷目扫了简大富一眼,突然,高声厉喝,“把他给我扔出去!”
身后四名保镖立刻上前,直接一把将简大富从地上抓起来。
简大富手腕被折断,疼得不行,却还扯着喉咙大声嚷嚷,“臭丫头你这不孝的东西!居然联合外人对付你老子,死丫头!你见死不救,你给我等着!”
林谨言听得眉心紧拧,抬眸朝门口一名保镖示意一眼。
保镖会意,立刻上前。
林谨言微偏下头,在对方耳边低声吩咐一句。
那保镖眼睛一亮,随即立刻点头,“知道了Boss,我这就去办!”
说完,便转身,猛地一脚踢在简大富膝盖上,厉声道:“带走!”
几名黑衣保镖将简大富带走,简大富叫嚷的声音在从外面传进来,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渐渐消失,直到完全听不见。
简大富终于消失,简微揪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眼睛直直地盯着林谨言,朝他走过去。
她光脚站在地上,白皙的脚冻得发红。
林谨言眉心一紧,大步上前,微一俯身便将简微打横抱了起来,“鞋子不穿,想冻死吗!”
他沉着脸,将简微抱到床上。
原本待在病房里的其他人见状,全都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顷刻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林谨言和简微两个。
简微委屈,小声嘀咕,“我也想穿鞋啊。”
可她被父亲从床上拽下来,根本没机会穿。
林谨言当然知道,视线落在她脚上,脚趾一个个冻得红彤彤。
他皱眉,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
温热的指腹触到简微小脚趾的瞬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动作蓦地一顿。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简微。
简微也震住了,满脸通红,和林谨言视线一对上,只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爆炸了。
下一秒,整个人像触电似的,猛地将脚缩回,双腿弯曲,双臂紧紧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脸烫得厉害,垂着脑袋,完全不敢往林谨言身上看一眼。
房间里没有一丁点声响,气氛异常尴尬。
林谨言站在边上,低头看着简微。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尴尬,他索性什么也不说,当什么也没发生。把被子拉上来,盖住简微,低声说:“躺着休息会儿,刚受了刺激,我找医生来给你检查下。”
简微脸通红,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林谨言一眼。
林谨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无奈,转身走了出去。
兰姨在外面等着,见林谨言出来,忙担心问:“没事吧?”
林谨言摇头,说:“兰姨,麻烦你去楼下看下表哥来了没,来了就让他上来给简微检查下。”
“哎,我这就去。”兰姨应一声,转身就往电梯口方向走。
林谨言将病房门关上,站在门口,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刚刚碰过简微脚趾的手上。
良久,‘啧’了一声。
千算万算,最后居然栽在一小丫头手里吗?
……
简微在医院又多住了两天,林谨言怕她再出什么事故,一直陪着。
两天后,情况基本稳定,简微才终于被允许出院。
在医院待了将近一个星期,闻多了消毒水的味道,一出来,只觉得呼吸都畅快多了。
林谨言去和周医生打招呼,简微站在门口等,仰着头,闭着眼睛,任由风吹在她的脸上。
林谨言出来的时候就见简微背靠着墙,扬着头闭着眼睛,嘴角弯弯的,仿佛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他走过去,伸手揉了下她脑袋,“傻笑什么?”
简微眼睛睁开,咧嘴笑,“开心啊。”
“有什么好开心的。”林谨言一边问一边下了台阶往停车场走。
简微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说:“什么都开心呀,身体好开心,有书读开心,没有烦恼开心,马上要过年了,都很开心呀。”
简微眼睛弯弯的,笑得格外甜。
林谨言看她一眼,嘴角微勾了下,“你倒是容易满足。”
简微嘿嘿笑,“知足常乐嘛。”
跟之前的生活比起来,她现在已经太幸福了。
上了车,回家的路上,简微情绪一直很高,眼睛东望望西望望。
马上就过春节了,街上已经挂满了彩灯和大红灯笼,各大商家门口已经放好了今年的吉祥物,装扮得格外喜庆。
她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但今年莫名有些期待新年的到来。
忽然想起什么,她回头,眼睛亮晶晶盯着林谨言,问:“过年的时候,你会在家里吗?”
她眼里含着几分隐藏不住的期盼。
林谨言回她,“不在,过年我得老宅。”
简微一愣,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笑了笑,说:“也对,你应该会和父母一起过年吧。”
她微垂下头,突然一股克制不住的酸涩感从胸口涌上来。强行将那股酸涩感压下,佯装无事地侧头看向窗外。
林谨言透过后视镜看她。
她依然像刚刚那样东张西望,可眼里的落寞却掩饰不住。
林谨言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
时间一晃,寒假就过去一个星期了。
时间变得紧迫,回家以后,简微便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她没有忘记,开年后的夏天,就是高考。
对她而言,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高考。
林谨言出差去了,家里就简微和兰姨两个。
简微每天晚上学到深更半夜,兰姨担心她身体劝了好几次。她每次嘴里答应马上就睡,结果等隔一个小时,兰姨起来,发现屋里的灯还是亮着。
兰姨着急,于是第二天悄悄给林谨言打了个电话。
当天晚上,简微依然像平常一样认真学习。她这几天学习效率很高,弄明白了不少先前不明白的知识点,语文政治历史算是她的强项,自己试着做了一套高考真题,分数竟然还不错。于是更多时间放在了数学、英语和地理上面。
学习有效果是最鼓舞人的,有时候做对一道题便想着继续做下一道,一道一道做下来,最后全然没了困意。
晚上十二点多,她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拿吹风机胡乱吹了两下头发,便又一头埋进学习里。
而此时,林谨言那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他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孟遥跟在身后,问道:“林总,要下去吃饭吗?”
林谨言摇头,“不了,你先去吧。”
“那需要我给您打包一份吗?”
林谨言想了下,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孟遥笑着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孟遥一走,林谨言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简微头像,直接给她拨了个视频过去。
简微手机就放在面前,听见视频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林谨言邀请与你进行视频通话。
简微直接吓懵了。大半夜的,林谨言跟她视频做什么…………
铃声一直在响,简微一脸懵,茫然地接通了。
电话那头。
林谨言坐在一张大班椅上。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衣,领带取下了,衬衣扣子往下解开两颗,身体慵懒地靠在椅垫上,隔着屏幕,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视频打开的瞬间,简微盯着林谨言那张帅破天际的脸,悄悄咽了下嗓子。心里暗暗想:几天不见,这人怎么又变帅了!
自从医院回来,简微就觉得自己快被林谨言迷死了。此刻只是隔着视频,也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脸微微有些发烫,她小声问:“你,你怎么跟我视频呢?你那边是中午吧?吃饭了吗?”
“看看现在几点。”
“啊?”林谨言突然冷不丁说出一句,简微一时摸不着头脑,愣愣问:“什么几点?”
“凌晨十二点,简微,你是不是嫌你自己身体太好?!”林谨言突然大声,黑着脸,明显生气了。
简微吓一跳,小声说:“才,才十二点,还早嘛……”
“你还敢说?!”林谨言骂她。
简微最怕林谨言发火,顿时抿紧嘴巴不敢吭声。
隔着视频,突然发现简微头发湿漉漉的,林谨言眉心一拧,脸更黑了,“你洗头了?”
简微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点头,“啊。”
“没吹?”
简微:“吹了一下的。”
“吹了一下?简微,你是小孩子吗?!”隔着视频都能感觉到林谨言浑身的怒火,要当着面,恐怕要被他给骂死。
简微怂得不行,立刻说:“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吹!”
她说着,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浴室里跑吹风机拿了出来。
把插孔插在书桌前的一个插板上,对着视频吹头发,很乖巧地说:“林谨言,我这就吹,吹完就睡觉。”
她吹着头发,发丝在脸颊上飞舞。
眼睛盯着林谨言,亮晶晶的,闪着光。
林谨言眸色幽深,眼睛紧紧地盯着简微。视线从她的飞舞的发丝移到她亮闪闪的眼睛上。良久,最后停在了她粉色的嘴唇上,迟迟没有移开。
简微将头发吹干,将吹风机吹起来,撩撩头发,说:“看吧,已经干了。”
林谨言‘嗯’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说:“行了,睡吧。”
“好。”简微乖巧答。
应着,就拿着手机往床边走。
林谨言声音响起,警告她,“以后别让我抓到又深更半夜睡觉,学习再紧张也不准超过十点上床,我救你命不是让你作死的。”
简微点点头,软声软气地应,“知道了。”
林谨言看她一眼,才说:“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
简微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那头就没了人影。
她抿抿唇,叹了一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缩进了被窝里。
关了灯,黑暗中,眼睛圆溜溜地望着天花板,心里忍不住乱想:林谨言怎么就这么关心她呢?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简微自己都吓一跳,急忙闭紧眼睛,心里默念:睡觉睡觉,胡思乱想些什么?!
……
林谨言一出差就是十来天,眼见就要过年了人还没有回来,简微心想: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吧。
兰姨也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了,临走前还给她包了饺子和汤圆,可能是猜到她要一个人过年了,所以把这些东西都给她准备好了。走的时候还抱了她一下,安慰她说:“等先生从老宅那边回来,就能陪你了。”
兰姨看她的眼神像是心疼又像是同情。
简微笑了下,说:“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
她是真习惯了,虽然也想有人陪她,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农历正月初一,简微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收拾,换了衣服,打算下楼给自己下碗饺子,应应节。
她从楼上下来。快走到一楼的时候,却突然顿下了脚步。
厨房里隐约有烧水的声音。
简微手扶着栏杆,立刻竖着耳朵听,越听,越发确定是烧水的声音。
她心头一跳,立刻往厨房跑。
跑到客厅中间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什么,立刻又转身,跑到生活阳台,拿了撑衣杆来。
拿着撑衣杆往厨房跑,心跳噗通噗通的,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越靠近厨房,里面动静越大,简微手心全是汗,紧紧地拽着撑衣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仿佛是要从里面走出来。
她吓得浑身一抖,立刻紧贴墙壁站着。手里紧握着杆子,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圆溜溜睁着,时刻准备出手的样子。
随时脚步声接近,眼前白影一闪,简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尖叫一声,抓着手里撑衣杆猛地朝那人背后重重打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下,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吃痛的闷哼声。
林谨言端着饺子走出来,脑袋突然被东西打了一下,疼得他闷叫了声,立刻捂住了后脑。
他眉头紧皱,转过头去。
简微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里拿着的撑衣杆“哐”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林……你……怎么会是你啊?!”简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是过年啊,林谨言不是说会回老宅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谨言整张脸都是黑的,大声道:“回来陪你过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手捂着后脑勺,疼得不行。忍不住狠狠瞪了简微一眼。这小丫头看着弱不禁风,劲儿还挺大!
“天啊!我以为是小偷来着!吓死我了!”简微捂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林谨言:“……”
是谁吓死谁???
林谨言黑脸瞪她一眼,转身就大步往外走。
简微愣愣站在原地,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林谨言在外面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来给我擦药!”
“哦!来了!”简微猛然回神,立刻朝着外面跑去。
林谨言后脑勺肿了一个包,简微愧疚得不行
,一边给他擦药一边嘟着嘴巴给他吹伤口,不停问:“疼不疼啊?要不要去医院啊?”
林谨言从头到尾黑着脸,完全不搭理她。
简微又忍不住说:“你说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还有你不是不会做吃的吗?你没事儿进厨房做什么啊?”
林谨言听得火冒,猛地回头,“我进厨房做什么?没看见我煮了饺子?”
他别的不会,饺子下锅还是会的。美国那边的事情有点棘手,本来是赶不回来过年的,就因为想着简微一个人在家,特意连夜赶回来。就洗了个澡,连眼睛都没眯一下,就到厨房给她下饺子。
现在倒好,新年第一天,直接挨了一棍!
简微见林谨言生气,小嘴一扁,拉着林谨言衣袖,可怜兮兮望着他,“林谨言我错了,你别生气,大过年的呢。”
“你还知道大过年?”林谨言冷哼声。
简微干干笑,摇了摇谨言胳膊,小声说:“别生气了嘛,不过你要是实在生气,你要不,要不也打我一下?”
说着,她眼睛一亮,突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拔腿就往饭厅跑。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根撑衣杆,很慎重地递给林谨言,“诺,你打我一下吧,打我一下,我们就俩就扯平了。”
说着,就转身,蹲到林谨言面前,把后脑勺亮给他。
林谨言简直快被她气死,眉心突突地跳,按了半天才终于稍微克制下去。
将撑衣杆往地上一扔,嗓音沉沉,“赶紧起来。”
“那你不生气了?”简微笑着回头。
林谨言看她一眼,终于“嗯”了一声,说:“你去把锅里剩下的饺子盛起来。”
“好勒!”简微欢天喜地,立刻从地上起来,高高兴兴往厨房跑。
本以为一个人过年,结果林谨言却给了她这样的惊喜。
简微开心得不行,甚至唱起欢快的歌来。
声音很大,从今天是个好日子唱到好运来,欢天喜地,可见有多高兴了。
林谨言在外面听着,心情也受到感染,嘴角微微弯起来。
……
林谨言没回老宅那边过年,留在家里陪简微。
两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好玩了,外面又冷,不想出门。
简微想了想,提议说:“要不我们去买副牌吧?打牌怎么样?”
林谨言挑眉,“你确定要跟我打?”
简微眨眨眼,“怎么了?”
“输了怎么算?”林谨言问。
简微忙说:“反正不打钱就行!”
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说:“谁输了就在脸上画王八!”
林谨言正喝水,听见这句差点一口呛了出来。
“……”这么幼稚的玩法,也只有简微能想得出来了。
林谨言开车出去买牌,回来,和简微席地而坐,一边洗牌一边说:“一会儿把你画丑了。你可别哭。”
简微撇撇嘴,不以为然,“谁输还不一定呢。”
林谨言抬眸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我欣赏你的自信,不过,做人光有自信可没用。”
简微皱皱鼻子,“你别看不起人啊,我牌技很好的。”
简微以前和邻居阿姨打过两次牌,都是赢了钱的,所以对自己牌技还算是有信心。
然而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半个小时过去,简微脸上已经画了好几只小乌龟。
林谨言笑得绷不住,摸出手机给简微拍照。
简微羞死,捂着脸不准拍。
林谨言非要拍她,拉下她手,笑得不行:“别挡别挡,小乌龟挺可爱的,留个纪念。”
简微气得瞪他,“林谨言你欺负人。”
打了半个小时,她脸上画满了小乌龟,林谨言脸上却完全干干净净一笔痕迹都没落下。
林谨言挑眉笑,“刚刚我怎么说的?把你画丑了,可别哭。”
简微紧抿着唇,不高兴地瞪他,“那你也不让让我?”
林谨言见她绷着小脸生气,眼里满是笑意,索性将马克笔递给她,满脸无奈宠溺,“行,让你,让你给我画一笔好了。”
简微微怔,随即眼睛蓦地一亮,将马克笔接了过来,“你自己说的哦!”
“嗯,画吧。”林谨言笑,“反正你赢不了我,省得你待会儿哭鼻子了。”
简微抽抽鼻子,倔强地说:“我才不会哭。”
她将马克笔打开,嘴角一咧,露出森森笑容,颇有一种“终于栽到我手里”
林谨言眼睛眯了眯,突然觉得不妙,强调道:“只能画两笔,最多两笔。”
简微嘿嘿笑,“放心吧。”
她拿着笔跪坐到林谨言面前,林谨言下意识往后躲,她一把按住林谨言肩膀,“别动啊,画小乌龟呢。”
说着,就把记号笔画到了林谨言脸上。林谨言说只能画两笔,但她一笔就够了,不断点,一条线拉老长,边画边咯咯笑。
林谨言顿觉不妙,一把握住她手腕,“够了。”
“我才画了一笔呢。”简微咯咯笑着,作势又要画。
林谨言将她拿笔的右手反手握到她身后,简微哎哟一声,身形一晃,另一只手下意识抓紧了林谨言肩膀。
她跪坐着,林谨言抬头,视线与她对上。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四目相对的瞬间,简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跳控制不住地噗通狂跳。
林谨言的眼睛仿佛一个巨大的磁场,她盯着他眼睛,觉得自己快被吸进去。
林谨言目光深深地盯着简微的眼睛。她眼睛闪烁着光芒,视线有几分躲闪。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始终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空气里的热度缓缓上升,简微觉得自己脸烫得不行了,终于回过神来,她下意识要退开,腰间却被一只大掌按住。
简微一愣,惊讶地看向林谨言。
林谨言手按在她腰上,身体忽然缓缓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