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东家吃过晚饭,许愿回到家里的时候,爸妈还没回来,可能是这一天要跑很多地方,所以许愿先回屋把作业写完,虽然现在自己觉得很简单,但是还得如期完成作业。作业写完了,爸爸妈妈也都回来了!虽然很辛苦,但是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许如林跟许愿说“粮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叔叔舅舅们都很乐意帮忙,也都在各村开始帮忙预定粮食了。明天去县里,找供销社的领导,谈一下承包供销社的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十一之后,各村的大豆陆续的就开始收割了!各村联系好的大豆也都确认了可以交货的日期和数量,许愿告诉许如林,提早和上海林光沟通好,看一下那边要求的质量标准,免得因为质量有偏差,影响合作!上海做事也很干脆,很快林记油脂厂方面就把质量要求通知了许如林!基本要求就是不能低于国家粮库的四等粮标准。每市斤的价格定在一块零五分。许愿心里盘算着,如果按照国家三等粮的标准是一块零三分,六百吨差不多有十几万的利润,可是这上海方面降低了一个档次的标准,那差价可能就大了很多!
在第一车大豆运到许愿家院子之后,许愿就收了一口袋,差不多有十斤的样子,直接拿到了学校!找到了班主任于鹏,给自己和韩东请了半天假,韩东嬉皮笑脸的说正好不愿意上课呢!跟着许愿就除了校门!两个人直奔粮库,到了粮库,许愿把十斤大豆的样品给了韩东,让他找化验员化验,对于主任儿子的命令,化验员像是圣旨一样对待,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符合国家粮库二等粮标准,拿着化验单,许愿心里很高兴!因为这个标准,比上海的标准高了两档。
晚上放学回到家,许愿把化验单给许如林看了,现在农户送来的粮食符合国家二等粮标准,也就是说,比上海的标准高了很多,就算是弄点小手段也不会影响品质,另外许愿让许如林去粮库找韩春详,就是韩东的爸爸,让粮库以国家标准和价格,收购四等大豆!而自家粮食收购点的标准是不低于三等标准,收购价是一块零四分每市斤;而许愿还让许如林在收购大豆的同时,以市价三毛五一斤的价格收购了30吨优质的玉米;不为别的,就是把这个玉米掺进优质的大豆里面,这一斤的差价就是七毛多,而且即便这样,杂质的标准还是远远好于上海方面的要求!
粮库方面,许如林和韩春详谈的也非常好,粮库帮忙收购四等大豆,每市斤给韩春详五厘钱的好处!正所谓,人来人往、皆为利往,韩春详在利益面前也是快马加鞭,粮库的四等粮以九毛五的价格就可以运抵车站,一毛钱的差价让许愿和许如林都非常的高兴!十一月底,上海方面又来了一个一千吨的采购计划,而且上海的林光还介绍了苏州的油脂厂,也找到了许如林,同样的标准,一张两千吨的采购计划,一百万的资金同时到了许如林的手里;
从十月一开始,到十二月末,许如林和李学侠带着许愿的几个叔叔和舅舅,走遍了全乡,甚至毗邻的乡镇也都走遍了,同时还有韩春详在粮库的帮助,两千六百吨大豆全部交付到了北海镇火车站。而在上海和苏州方面收到货物之后,也是非常的满意,并且表示要长期合作下去。
细算下来,短短两个月,许愿家每吨纯利二百元,发货两千六百吨,直接产生的利润就达到了五十多万元!对于90年代的农村人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当许如林和李学侠看着存折上那么多零的时候,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许愿心里也知道,在国家取消任务粮之后,粮食生意不会再有这样的暴力,而且随着南北货物的往来,更多的南方粮食深加工企业,将会在北方建立原料收购点,甚至直接建立分厂,一个全新的计划,在许愿的心里开始萌生。
一转眼,92年的春节就要到了,关于供销社的承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供销社的小组长,还有员工都有点跃跃欲试,虽然他们口袋里没有充足的资金,但是有几个人想要联合在一起承包一个组的消息也已经摆在桌面上。
东北的寒假来的比较早,在元旦左右就放了寒假,除了跟自己的几个好哥们偶尔出去滑滑冰车,许愿还是愿意呆在家里,陪陪妹妹,或者偷偷的打探一下爸爸妈妈承包供销社的消息!韩东最近来找许愿的次数比较多,可能是因为韩春详交代韩东多跟许愿玩一玩,毕竟有了利益的往来,两家更亲近了一些!
腊月二十的早晨,下了一夜的雪,许愿早晨起来跟许如林一起清扫自家的院子,“爸,承包供销社的事咋样了?你得提早去县里给领导送礼了,而且各个领导都要送到,一个都不能差。”许如林好像打了一个冷战,撂下扫帚说了一句“我今天就去。”,然后回屋去换衣服去了!许愿看着老爸的背影,偷笑了一下,继续扫着院子,看着老爸换上了一件新买的皮夹克,还是比较精神的!走到大门口的许如林又走回到许愿的身边,“儿子,你说都送多少钱比较合适啊?”也不知道许如林怎么想的,忽然对十二岁的许愿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一把手五千,二把手三千,剩下的一律一千”,许愿想都没想就顺嘴说了出来!许如林也没再说什么,就往车站去了!而许愿心里清楚,92年,一个科长的月工资不过一百左右,一千块钱的红包,那就相当于一年的收入!谁又能拒绝呢!而就算是县供销社的主任,也不过是科级干部,五千块钱至少也是他两年的工资了,只要老爸能把钱送出去!相信过了年,供销社整体承包下来,那就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了!
扫完雪回到屋里,妈妈也做好了早饭,许愿吃着咸鸭蛋,喝着大米粥,还跟妈妈交代着“妈妈,你这两天去供销社几个营业组长家都提早拜个年,然后跟他们聊聊供销社的事,你就说咱们家整体承包供销社,愿意留下来的,继续在供销社工作,咱们给之前双倍的工资”。李学侠听了儿子的话,也没问为什么,收拾完桌子,也就出去了!看样子,妈妈也明白了许愿的意思,并且觉得许愿的想法是对的!提早沟通好,双倍的工资是个诱惑,毕竟那个年代,拿几万块钱出来承包供销社的一个组,万一不赚钱,那这几万块钱亏了,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尤其是在农村,一个月要是有个工作,赚两三百块钱工资,那可是非常不错的了!在许愿的记忆力,当初供销社解体的时候,爸爸妈妈也是在百般挣扎之后,才跟几个亲戚借钱凑了四万块钱,承包下了百货一个组而已;
正月初八,各个单位也都上班了,也是这一天,县供销社的通知也下来了,由许如林整体承包民爱乡供销社!承包押金为总库存额的15%,约20万元,剩下的货款每年分三年返还,另外要求承包者负责供销社15名员工的安置,以及每年上缴供销社所有房产及租金一万元。县里派来了以为副主任和财务科长,跟许如林进行了合同的起订以及货物清点。
当一切交接工作完成,原有的供销社一线营业员工也悉数接受了新的岗位!至于原有供销社的管理人员,那就不属于接收的范围了!而许愿好哥们于磊的爸爸于海德来到了许愿家拜年,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希望留在供销社,让许如林给安排一个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