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老爸老妈一起去了县里,许愿吃过早饭,又回房间睡了个懒觉,直到中午的时候,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洗脸刷牙之后,陪着爷爷奶奶吃了午饭!正准备跟着爷爷一起到供销社去走一圈的时候,腾骏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许愿感觉是房子的设计图纸,所以就让爷爷自己去了供销社,而自己接过腾骏手里的档案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档案袋,里面是手工绘制的平面图,还有一页设计说明;(那个年代,设计人员都是手工绘图),许愿看了看,觉得整体设计还可以,但是室内结构和空间的分配有点不太合适,对于还停留在老思想上的设计师,许愿心里想着,为什么农村的房子就不能设计个客厅,不能设计个书房呢!难道农村人就没有交际,就不能有个交流的空间?难道农村人就不能学习,就不能有个独立的空间?在设计方案上,许愿勾画了客厅和书房的存在之后,把图纸又交给了腾骏!这个事情还得交给腾骏去处理,只要不暴露自己就好!
家里的电话响了,许愿去接,原来是邓峰打来的,“你小子回来了也不说来看看我,还想不想让我给你干活了啊?有你这么当哥们的吗?把我放出去干活,你连问都不问?”邓峰在电话里把许愿一顿数落,连续问了几个问题,许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在哪呢?正好韩东和于磊都在家,我们晚上聚聚吧!”许愿抓着电话说道;
“好的!那我打电话找他们,咱们就还在乡政府对面的老宁家饭店呗?”邓峰确认道!
“对,就在那吧!他家厨师做的菜味道还不错。就定在四点半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回家太晚,家里人又该批评我了”许愿在家里一直是个乖孩子,不会很晚回家,更不会夜不归宿;
撂下邓峰的电话,许愿还是走出家门,奔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腾骏本想开车送他,许愿笑呵呵的看着腾骏“一共就五百米,就让我走几步吧!你看我最近胖了!你也胖了,我看你赶紧把院子好好扫扫,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许愿跟腾骏开着玩笑,自己迈步向供销社走去。
走进供销社的营业厅,发现顾客不少,每个柜台前都有一些人选购自己想要的商品,许愿看见爷爷正在百货组的柜台里,帮忙介绍货品的情况,也就没说话,自己在供销社里来回的走了一圈,走到布匹组的时候,许愿发现自己的同学闫香香正站在柜台里帮忙卖货,就打了个招呼。彼此微笑一下,也没说什么;
闫香香的父亲闫坤原来是供销社布匹组的组长,等到许愿家整体承包之后,许如林和李学侠把闫坤留了下来,继续负责布匹组日常的工作。周末放假,闫香香就来供销社陪闫坤说说话,许愿看着都很忙,也没人搭理自己,就想出去找韩东和于磊打打台球,或者去中学打打篮球,可是刚走到大门口,却遇到了张小英;
“诶,我说许愿,我就说咱俩有缘分,走哪都能碰见吧!”张小英一副大咧咧的样子;
“是啊!真有缘分”许愿回答;
“这是我二姐,张小文,我跟闫香香约好了,上这里来找他,顺便买点东西”张小英简单直白的说道;
“那你去吧!我去找韩东他们打球”许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不是许愿讨厌张小英,在那个时候,男孩子和女孩子多说话,就会有人起哄谈恋爱之类的传言出现;而在许愿心里,就算是两个人谈恋爱,天天腻在一起,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天!所以无论怎么样,男人和女人间,保持着一定距离,或者是给对方点空间,会让对方觉得很舒服!虽然不讨厌张小英,但是这样阴魂不散的感觉,许愿确实有点不喜欢。
和韩东于磊组了个小团队,跟球场上的初中生打了两场三对三,一比一打平,许愿坐在场边擦着汗,还不忘调侃韩东几句“我说你能不能少吃点,你看看你胖的,打个球你都跳不起来了!刚才你要是抓下那个篮板球,我们就赢了!”。正要继续说几句什么,许愿的传呼机响了,原来爸爸妈妈从县里回来了,已经到了供销社,许愿擦擦汗,和韩东于磊一起,向供销社走去。
走进供销社的时候,许愿第一眼看见了张小英正站在柜台外和柜台里的闫香香聊着什么!许愿走进供销社的办公室,妈妈正在那里看库存的报表,看见许愿进来时头发上都是湿的,就知道他们去打篮球了!“你说你啊!这都快十一月份了,还去打篮球,出一身汗,这要是感冒咋整啊?”妈妈的话里,永远都是关爱。
“妈。账户开好了吧!你把账号抄给我,明天早晨我和腾骏去办!”许愿惦记的是赶紧把款转到妈妈的账户里;就好像不把这个钱转到妈妈账户里,钱就会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
从妈妈的办公室出来,看见张小英和闫香香还在聊着,许愿也没说话,就想回家洗个澡,然后去饭店和邓峰他们聚会。没想到没走几步,就被张小英从后面叫住了。许愿转过身来,就听张小英小声的说:“许愿你就那么讨厌我啊?连句话也不跟我说?”
看着张小英忽然如此温柔,许愿觉得非常不适应,但是张小英如此轻声细语的,还有点撒娇的意思,许愿到是觉得很受用。“没有,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刚打完球,一身臭汗,我现在回家洗个澡,然后去老宁家饭店跟邓峰他们聚会,你要是没事,你叫上闫香香也一起去吧!”许愿忽然也变得温柔起来,还跟张小英解释了一番。
在宁家饭店的一个单间里,许愿、邓峰、韩东、于磊、张小英、闫香香正在回忆着上学时的趣事,而张小英又是点菜,又是倒水,有几分女主人的感觉!许愿也没说什么,但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于磊对闫香香不断的献着殷勤,又是夹菜,又是倒饮料忙的不亦乐乎,让许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这个平时有点木讷的哥们开窍了?
一顿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邓峰想跟许愿谈谈黑滨广告公司的事情都被许愿压下了,因为当着同学们的面,说太多工作上的事情有些不太好!而且几个同学,单纯的吃顿饭,聊聊初中时的有趣的事,让许愿觉得特别的放松,也特别的开心;
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家人正在看电视,电视剧里正在播着《红楼梦》里林黛玉病怏怏的样子!许愿也没打扰大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妈妈紧随其后也跟着进来了,许愿一回身,看见妈妈进来还吓了一跳:“诶呀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许愿抱怨道;
“你这个孩子,我问你:那个张小英怎么回事?你跟他处对象呢?”妈妈抛出一个敏感的话题,眼睛紧盯着许愿;
“没有啊!妈妈!你听谁说的!她追我,我没同意。我现在还上学呢!可不想处对象!我可跟你说,谁要是给我介绍对象之类的,你可以给我挡回去”许愿先下手为强,又表明了态度,又给李学侠下了封口令,搞得李学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有最好,没有最好”李学侠摇摇头,退出了许愿的房间。
周日的早晨,许愿约上韩东、于磊,腾骏开车,跟着许如林的车一同前往伦海县里,到了制药公司,许愿把韩东和于磊放下,自己去银行办理转账事宜!给李学侠的账上赚了一千万之后,许愿和腾骏一起,也回到了药厂。
看着于海德正在忙碌,而于磊跟在后面的样子,许愿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这一刻的于磊跟昨天饭桌上那个羞答答的样子有几分神似!许愿心里想,莫非于磊跟他爸爸汇报喜欢闫香香的事情吧!
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许如林正在和技术部的负责人研究进口设备的事情,看到许愿进来,许如林从办公桌后面起来,给许愿介绍了一下技术科科长孙万军,孙万军不到40岁,是黑省理工学院的高材生,当初毕业分配到了伦海县制药厂,现在随着企业转制,孙万军成为留下来的几位技术骨干之一,负责技术部的工作。
“这是我儿子,叫许愿,参与这次药厂入股,就是他的主意!我也是给他打工的,他才是你们真正的老板”许如林给孙万军介绍着许愿;
许愿和孙万军握握手,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老爸,孙叔,你们研究啥呢?”许愿问了一句,“正在说德国的生产设备,我们想派人去德国学习设备的使用及日常维护,虽然设备安装时,会有技术人员过来指导,但是我们有点不放心。”孙万军把情况跟许愿汇报了一下。
虽然已经是94年,但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刮到东北边陲的小县城,对于国外技术设备的接受程度,以及技术的掌握上,确实让很多人心里没底,孙万军虽然是理工大学的高材生,但是毕竟县城的信息比较闭塞,有些担心也很正常;
“孙叔叔,你不用担心这些!在设备需要安装之前,通知德国方面,需要厂家派驻技术人员在我们这里,我们的技术和生产人员进行为期不少于一个月的培训,尤其是日常设备的使用,以及日后的维护方面,你可以告诉德国人,我们的制药厂很快就会发展起来,以后再跟他们定设备,就不是一千万了,很可能是一个亿,甚至更多”许愿心里清楚,对于严谨认真的德国人而言,他们对待客户的关注程度和服务体系,不是国内企业能够比拟的!作为一个工业发达的国家,德国人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是全世界都公认的!
孙万军通过许愿的一番话,感受到了一个十四岁孩子的强大气场!然后退出了许如林的办公室。
“老爸,你每天都来县里,没事的时候多去张大伯家走动走动,喝点酒,聊聊天!而且咱们药厂还有人家卫生局的股份,就当汇报工作了!更何况即是同乡,你们俩私交也不错!”许愿给老爸面授机宜!其实在许愿的心里,这个药厂还是要交给老爸来管理的,自己现在才高中,还要上大学,除了营销策略上做一些决定之外,日常的企业经营和管理,还是需要老爸来负责的!所以,许愿希望通过老爸和张为民的交情,在县里建立一个圈子,尤其是政府各个主管部门,更是要有一些关系近的朋友!这样,在日后的经营中也好有个照应,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去找卫生局的张为民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小子都学会欺负你爹了!”许如林说了一句。
“你忙吧!我带韩东和于磊,去找张华,今晚不回家了!明天早晨从县里直接回学校。”许愿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对了老爸!你告诉我妈,钱我给他转过去了!让他记住我们的约定”许愿走到门口又回头跟老爸交代了一句,然后就走了,头也没回。
留下许如林坐在沙发上,有点不太明白许愿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