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一个星期后,许愿就硬着头皮参加了高一年级的期末考试,考完最后一科,从考场里出来,许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让自己去面对这些XY和三角函数,还真的不如去做几个市场那么简单。
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无论成绩是好还是差,考完试都相当于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绷紧的神经像是松下来的皮条一样,有点懈怠。暑假,就这样来了。许愿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处理自己心头那个一直还没解开的疙瘩,至少和姜勇,这笔帐,许愿是不准备烂在心里的,不一定你死我活,但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了。
和哥几个又小聚了一次,不说业务上的事情,就是天南海北的胡侃就够了,也借机和张小英在县里面厮混了几天,难得的机会总是让人额外珍惜,许愿像是一头打了兴奋剂的斗牛士一样,一次次的冲上去,试图驯服那只想要征服自己的猎物。
回到了伦海,自然少不了去自己的几家企业走走看看,制药厂现在是顺风顺水,平均日发货一百件,让许汉章坐在办公室里可以运筹帷幄,就连孙万军也是每天加班很晚也乐此不疲,员工们旅游归来,更是对公司的未来充满希望。仅仅到六月末,其实就两个月的生产,制药厂的账面上,已经有了四百万的盈利,这对于一个频临倒闭的企业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好的局面。
制油厂的产品倒是已经进入市场,车间里也是一副紧张忙碌的场景,许愿在老爸许如林的陪伴下走了走各个车间,尤其是对赵凯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因为苗雨的帮忙,黑滨市的代理商也开始陆续的订货,本地市场也已经全面铺开,许愿交代赵凯尽快设计制作一套制油厂的品牌广告片,在省电视台和本地电视台先投一点,看看反应,如果效果好,可以其他地区复制进行推广;
许愿这些日子其实最惦记的是韩廷磊主抓的饲料厂,在饲料厂的小厂区里,韩廷磊带着一堆工人正在进行设备的最后调试,看见许愿的时候,韩廷磊正****着上身,嘿嘿的笑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工作服套上,带着许愿走进了办公室。
“听说你回来了,就是没腾出空去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咋样,恢复没?”韩廷磊对于许愿的感情有点特别,说许愿是他的伯乐都不为过,接受他的建议,并且让他一手组建饲料厂,又是买厂房,又是进设备,许愿对于韩廷磊是充分的信任。
“没事了!你看我,一个零件都不缺。怎么样,最近累瘦了。”许愿看了一眼韩廷磊,两个月不见,一米九十身高的韩廷磊明显比刚来的那阵瘦了很多。
“你把这个事全权交给我,我敢偷懒嘛!我得把这个厂子做好,让他成为你的摇钱树。对了,我有两个同学,原来跟我在一个单位,他们研究了一种新型的饲料配方,想找个饲料厂合作呢,你有没有兴趣?”韩廷磊把自己最新收到的信息跟许愿说了一下;
“饲料厂是你负责,我只负责收钱,至于什么配方,有你在,还要我操心吗?廷磊,我说过这个饲料厂里有你的股份,所以你该做主就做主,需要钱就去找我爸,他不给你就找我,你这里初期我给你准备二百万,够不够?”许愿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对韩廷磊的信任超过很多人。
“太够了,现在厂房和设备都已经完事了,不需要再投资,原料由制油厂为主,你家还有收粮点,我真的都不知道你给我准备那么多钱,我干啥用!”韩廷磊忽然觉得,有的时候钱多了,都是一种负担。
和韩廷磊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下饲料厂投产之前的一些安排,许愿本不想听,但是对于主动的汇报,许愿不会打消任何人的积极性,也是对同事的一种尊重。
回民爱的路上,腾骏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开车的时候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和对面车辆会车的时候,险些发生剐蹭,幸好许愿喊了一声。
“腾骏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回家这两天忙着造人,累坏了啊?”许愿没有责怪腾骏,而是用一种调侃的方式提醒着腾骏;对于这个几乎全年无休跟着自己、信任自己的伙伴,许愿该有包容和大度还是有的!
“姚江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那边发现了一些情况,想让我们尽快赶回去,听姚江的意思,好像有大发现。”腾骏把车停在路边,很严肃的对许愿说道;
“今晚我俩就住在家里,我怎么也要陪爷爷奶奶吃顿饭吧!要不我就成了不肖子孙了。明天我俩开车直奔奉天,不在奉天站住脚,我就不回来了。”许愿狠狠的说了一句,像是誓言,也像是给姜勇下达的一道追命符。
许愿受伤的事情,两位老人一概不知,毕竟年岁大了,许愿怕老人着急上火再发生意外,所以没让老爸告诉爷爷奶奶。而大孙子两个月没回家,奶奶孟宪英见到许愿,一顿嘘寒问暖,可能奶奶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外地,一个劲问期末开始考的怎么样,肯定是以为许愿乖乖的呆在学校安心读书呢!
自己受伤的时候,二叔许如森没有去奉天看望,见到大侄子安然无恙的回到家里,趁着没人赶紧一顿询问,在确认没事之后,许如森把两个月以来的市场情况跟许愿简单说了一下“现在三株的广告势头很猛,但是自从新换了招商经理,对我们的态度不算友好,据说总部有意要收回所有的代理权,明年都要变成直营了!”。
“这个事情我早就料到了,眼睁睁看着一块肥肉吃不到嘴里,难受呗!”许愿不屑三株的做法,而九六年三株收回市场,确实也就走到了崩盘的边缘。
“延生护宝液倒还算稳定,这两个月孙长友和王世杰又进了一些货,我们也小赚了一点,三株这两个月销售有些抬头,你看下一步他们真的要是收回去,咱们怎么办?”市场有喜有忧,许如森也有点拿不准。
“我们的合同到今年年底呢!你怕啥!他不敢硬来的。我们就做到今年年底,能拖就拖到过了年,然后就交市场。我们从三株身上赚到的钱已经够多了。过了年,我们药厂要上新项目,你就负责新项目。”许愿说的是食品和保健食品的事情。
听许愿对自己接下来已经有了安排,许如森的心里踏实了很多。
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和老爸许如林也聊了几句,又跟妈妈说了自己就要去奉天的事,爸爸妈妈也都知道许愿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着急返回奉天,也都没有阻拦,倒是拉着腾骏交代一番,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许愿之类的话说了好几遍,腾骏老实的听着,一个劲的点头。
等到车子上了国道,许愿坐在车里狠狠的喊了一句,“妈的,老子来了”;
一句话代表了很多,像是要发泄,像是要证明,像是有许多的不甘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