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兵将她所说的话全部都过滤掉了,像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开着车往前走,雨一直下,风直刮,天气十分恶劣。
淋了雨,方默有些冷,于是就靠在了车坐上将自己抱着。
窗户的缝隙里会出来风,一丝丝的吹到身上,更是冷的让人受不了。
因为闷热汗水不停的流,风一吹过来更是让人难受极了。
尤其是肚子特别难受,方默便将肚子捂着,奈何淋点雨一吹风就觉得身体吃不消了。
靠在边上,接着就一无所知了。
周学兵将车停在了崇江大学的门口。
天已经黑了,看不清门口的校牌,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稀少的车辆。
这个时候,只有非富既贵的人才能看得起车。
路上满是积水,雨依然在下,方默蜷曲着身子在车里,衣服已经被体温烤干了,全身都是凉的。
周学兵愣在原地,黑暗中看不清方默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方默的脸。
“默默。”周学兵喊了一声。
“默默,起来!”周学兵继续摸着她的脸。
直到发现自己叫不醒她,周学兵这才慌了神。
车门一关,开着车就带着她去了医院,一路上他就像是疯了一样都没有停歇。
如果方默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的话,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的。
火急火燎的,什么也不想,抱着她一口气上了四楼。
雨依然在下,天已经黑了,外面的夜,阴森森的,安静中偶尔传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声音,谁也分不了神去注意这些。
方默已经醒了,但又有些不想醒。
“能打吗?打掉。”耳边传来周学兵说话的声音。
他凭什么做这个决定,他究竟是谁。
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但同时,她又不太相信这一点,因为距离孩子流掉的时间并不长。
方默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几乎没有血色。
听着医生跟周学兵的对话。“现在的话,一个多月的孕,是不建议做人流的……”
方默心惊胆战,她怀孕了?周学兵想要拿掉她和陆策阳的孩子!
方默将眼睛睁开,“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她突然睁开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好的保护她和陆策阳的孩子。
可是该死,为什么她落到了周学兵的手里。
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周学兵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方默,“你们俩夫妻商量商量吧,这个要双方同意的!”
“我……喂医生,我跟他不是夫妻!”方默解释着。
讨厌这样被人误会的感觉,明明她是陆策阳的。
从方默刚才说话的语气来看,她是完完全全的听到了的,但她就是没有醒,是在做什么打算。
周学兵有些心寒,为了方默,他不自由的过了五年,整整的五年,尽管是个刚强的男人,不心酸也是不可能的,“默默,你让我很失望。”周学兵手里拿着一些液体状的药,“我们走吧,我带你走!”他说道。
他的眼神幽暗,一双眼睛里像是藏满了许多东西似的,那眼神,如魔怔了一般。
方默只得止住了话语,自己从病床上起来。
此刻的衣服并不是她穿出来的衣服。
死死地盯着周学兵,她是真的,真的很讨厌他。
周学兵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似的,也不解释也不说话。
“我去一趟厕所!你别跟着我!”方默说着,快速的往在走着,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赶紧的打着小跑,她是挺怕这个人的。
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四层楼的楼梯。
使出了吃奶的劲逃跑,怕周学兵追来,拼了命的跑。
她跑了很远,很远。
周学兵带着她来到了崇江,这就是崇江市。
顶着雨,方默到处跑,脚踩着雨水,一些雨点轻溅在她的脚边,然后沾湿在她的小腿边上。
她想找电话,她想要找到一个电话,让她可以联系到一些人,可是没有。
她并没有找到。
然后,她就看见了陆策阳正在她所站位置马路的对面,跟一个男人一同上车,两人穿的都是很随意的衣服。
隔的远远的,陆策阳看了她一眼,神色很平静。
转头对着对面的男人说了几句话,于是便将车门关上,男人上了车,但陆策阳没有。
车子很快的开走了,陆策阳假装没有看到方默的样子,转身继续往另一边走。
方默心里咯噔一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陆策阳。
陆策阳,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宝宝。
可是陆策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神色匆匆,头戴着一顶帽子。
方默马不停蹄的跑了过去,用手捂着肚子,突然间特别的想哭。
陆策阳脚步特别快,她只有用小跑才能追上。
一路边走边喊的,她追了很久,最后在一个筒子楼的转角处,陆策阳不见踪影了。
方默险些哭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将她搂在了怀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策阳的气息,很熟悉,很熟悉的传了过来。
“策阳,我真的好想你。”方默直接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得味道,只觉得全世界仿佛都是自己的。
男人愣住,从方默上飞机开始再到陆海涛接她开始,这才第二天。
不过刚才他看到方默的那一瞬间,最诧异的,是方默为什么会出现在崇江,她应该在家里才对。
突然间转移目的地是上头安排的,陆策阳没想到过会在执行任务时遇到方默。
方默在陆策阳的怀里蹭着,呜呜的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苦楚都哭出来似的,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抓着陆策阳的胸口。
硬邦邦的胸口,不过陆策阳却觉得有些痒痒的。
大手握住了方默的小手,“媳妇儿……”
这一声媳妇儿更是唤醒了方默的难过,哭的更是敞亮,陆策阳摸着方默的后背,这才发现媳妇儿全身都是湿的。
直接的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身体紧紧的挨在自己的怀里,心疼到了极点,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默有苦不知道怎么说,哭声哽咽着。
陆策阳没问,赶紧的将她抱着去了一个旅馆里,刚才看到方默的时候,他跟津洲北区的人打了招呼。
从将方默送上飞机开始,陆策阳便没有歇着过,一直忙碌到现在。
从津洲到崇江,路途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