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哈哈大笑几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说完,他走前两步,恶狠狠地盯着我,我想若是我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他说不定会当场撕裂我。但我没有畏惧,在实力不成正比的情况下,只能靠势压服他,何况我手中还有一件制敌的法宝。
“不许伤人!”这时,南宫一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用想我也知道,南宫一楠根本没去开车,她肯定走了几步回过味来,然后悄然跟在我身后。这时,我的内心涌起一份感动,这种互相关心互相爱护的真情,是人生最难得的隗宝。
我这时紧紧地盯着狼妖,在狼妖的眼光转向南宫一楠的瞬间,我的手指捏爆了那个小气包。一股温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直接扑入我的体内,一股力量顿时充满全身。
现在,我仿佛是这世上的强者,强悍的狼妖在我眼中只是尘埃般的存在。我以王者的目光望着狼妖,心头莫名地生出一股意识,自然而然地张口说道:“你这个败类,竟然敢替蚩尤做事,你该死!”
原本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狼妖,此时吓得瑟瑟发抖,甚至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跪在地上讨饶,道:“祖神饶命!祖神饶命!”
我潜意识里感觉无比惊讶,这是后土的那丝神念上了我的身,只是残存在义父体内的一丝神念,竟然会有如此威力,后土当年鼎盛时该是多么强大?后土只是后天妖,而义父是更强大的先天妖,解禁以后的义父又该有多么强大?!
我来不及感叹,心间涌出一股念想,开口说道:“你应该对蚩尤发了誓愿,你……你跟着……我走,我找人给你消了誓愿,你一切要听……我的吩咐。”
这时我感觉意识逐渐控制了身体,对狼妖说道:“你将那幅遗骨装在车内,开着车跟在我们身后。”然后转身问南宫一楠道:“那个门卫看见了吗?”
南宫一楠目光满含诧异之色,道:“前面我没注意,但是后来你……发威的时候我观察过,他一直没有注意这边。”
狼妖现在对我的话奉若神令,走到车后边略一停顿,使用蛮力将前面几排座位掀了下来,然后将木箱子装了进去。我与南宫一楠开车过来的时候,狼妖已经开着车,在大门口等候。
我们回到南宫家,我让狼妖扛着箱子进了客房,然后将箱子送入空间,顺便向华卉讨了颗假死丸。我回神时,不仅狼妖愣愣地望着我,南宫一楠也满面惊疑之色。这诺大的箱子凭空消失,他们感觉不可思议并不意外。
我掏出那颗假死丸,递给狼妖,道:“你将这颗丸药吞下,我带你去另一个空间。若你以前做的恶事少,你将遇到一场您无法想像的机缘。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狼妖拿着那枚药丸,犹豫了一下,道:“若是以前我做过恶事呢?”
我叹了一口气,道:“那人与后土有过命的交情,即使你以前做错了事情,也不会伤你性命的。你以后肯定也会受益,但是与做他的弟子,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世间有因果报应,行善的得益多,不久你就会体验到。”
狼妖怔了一会,冷笑道:“我在宿山为王时,并没有做什么恶事,是那些道士和尚容不下我们,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我也杀了他们不少人,这是行恶吗?”
我犹豫一会,按照本心说道:“别人要杀你,你自然不会伸出脖子让别人杀,天道不会偏袒任何人的。若真是这种情况,那人会原谅你的。还有,你进去以后,可能很长时间出不来,你在人间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狼妖从怀里掏出一物,随手一甩,竟然是那面招魂幡。他长叹一口气,道:“这是蚩尤送给我的法物,现在也用不着了。”说到这里,忽然问了一句,道:“你到底是谁?”
我盯着狼妖认真地说道:“我虽然很弱,但我是祝融的义子。义父与后土情胜兄弟,得知你是后土的后代,所以让我寻你过去。他目前受人封禁,只能呆在那个空间。你现在要走的话,我和三姐都无法阻拦你,义父在那个空间也出不来,你自己选择吧。”
狼妖犹豫一会,将招魂幡递给我,眼神很复杂,道:“这里面拘着十个人的人魂。你滴一滴血,让这拘魂幡认主,以后幡里的人魂任你处置。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一旦收了这法器,与蚩尤会产生意识联通,你等于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件事情你要想清楚。”
我猜想狼妖没有选择逃跑,乖乖从命又有些不甘,往年他是宿山妖王,现在因为祖神的威压,不得不屈从于一个普通人,又没有别的报复手段,所以出了这个难题为难我。对于道家人来说,蚩尤如同西方相对耶和华的撒旦,我若收了招魂幡,与妖神蚩尤建立灵识沟通,不就成了道宗的叛逆了吗?
狼妖肯定这样想,他根本不会想到,我费尽心神、甘冒风险,最大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这面招魂幡。我根本未加思索,咬破中指尖,道:“你曾是昔日的妖王,又是后土的后人,我信任你。”一边说,一边将血滴到招魂幡的旗面上。
我的眼前忽然一阵模糊,待我眼睛能够看清时,发现置身一个空旷的大厅内。一阵震耳的笑声响起,一个虚像突兀地出现我面前。他身高足有二米多,相貌粗豪,皮肤很黑,铜眼狮鼻,除了腰间缠有一些似麻似葛的东西,其余地方不着丝缕。
“这就是蚩尤?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感觉蚩尤给我的威压,远不如初见义父时的感受。我的念头未消,这股威压变得越来越强大,我终于认识到了蚩尤的可怕,这只是他一个虚像,如同人的一张照片或一段录像一样,而且他可能与义父一样,法力遭受封禁,即使如此,这个虚像给我的威压,已经远远超过面对狼妖的时候。
我的身子已经弯曲,我的双腿开始发颤,可我仍然不想屈服,因为我是道家人,不会向魔神屈服,尤其是这种强迫式的屈服。我脸上的汗珠滚滚洒下,我的胸口如遭重压,我的咽喉涌上一股咸热的液体,我的身体已经受了内伤!
蚩尤饶有兴趣地望着我,道:“弱小的人类,你很倔强,若是微一屈膝,不就不用遭罪了吗?”
我拼尽浑身的力气,勉强挤出话来,道:“我是弱小,但是我们人类不弱小。我是炎黄子孙,你当年不是败在我们祖先手下了吗?”
蚩尤双眼一瞪,眼睛变成赤红颜色,哈哈笑道:“狂妄,若不是那人出手,他们能是我的对手?!炎帝手下八将加起来也近不得我的身,炎帝和黄帝?他们怎配做我的对手?!”
蚩尤予我的威压越来越强烈,我费力地举出右手,指着他道:“人类可以失败,可以摔倒,但总会有一天会重新爬起来的。你想想我们昔日强大的对手,再看看我们现在这个世界,谁是我们人类的对手?是你吗?即使我们建了灵识联系,你也只能用虚像恫吓我,真正能伤害到我吗?对我来说,我觉得是件好事,在这种威压下,我的实力正在迅速提升。”
我举在前方的右手以及右臂上的灵体表面,此时已经渗出血珠,但我毫不畏惧,我的心底坚持着一个信念:这些只是幻像,我的精神力只要挺过去,一切就会恢复原样。
在这种高强度的威压下,我的精神力得到不可多得的淬炼,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气力,这并不是蚩尤的威压在变弱,而是我的精神力在这种压力下,正在快速成长。
蚩尤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再催动威压,也不会逼我屈服,不由哈哈大笑道:“不错,小狼找的替身,比它自己有骨气多了!”
说完,虚像一下子没了踪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虚弱地坐在地上,盘膝行功一个周天,恢复些气力,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个空旷的空间,似是一个长方形的房子,约有十来米高,上空的图案和地面的图案很相似,而且有些熟悉的感觉。当我看到上方那个甲骨文“魂”字时,脑中突然明悟,原来这是招魂幡的空间!
我滴了精血收了招魂幡,意识能够进入这个空间,现在应该算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我的意识不停地说“小”,只见空间果然如我希望的那样,高度逐渐变矮,降到与我身高相平时,这才停了下来。同时,无边无际的天空和地面,此时不断往里缩,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二个人影、三个人影……
我猜想,他们进入招魂幡空间以后,不停地走,不停地寻找出路,可这招魂幡无限大时,他们彼此碰面都难,若无人引路或者破解法术,他们怎会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