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好眠。
心里只呜呼哀哉的,老天爷怎么造了这样一个男人收我?
折腾了半宿,我在浑浑噩噩中睡过去。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竟听见自己像只小猫儿似的“呜呜”求饶,大脑极度不清醒,言行也不受控了,应该是幻觉。
翌日,我起的很晚,醒来的时候枕边另外一人还在睡。
周景无端闯了一次我的闺房,造成我和他新婚后大半月的误会冷战,差点都快呕出血,若不是我作天作地的闹开,按照封建女子的思想作为,估计得被他冤死、憋屈死。
昨儿夜里被周槐之劈烂的窗不晓得是不是赤八找人遮了一张布帘,风一吹扬起老高。
若有人经过,房里什么都能瞧见,也不晓得找几颗钉子固定。
我警惕的观察了好一阵,发现所有人都避开这烂窗户,才放下心来。睡了这许久,周槐之似乎没有醒的迹象,眼下的青黑像抹了炭似的。
新婚后出去半月累成狗,昨夜还那般不知节制,也不怕自己精jin而亡。
房门外,赤八同翠花在调侃说话。
可翠花今天火气儿挺大,不知用什么打了赤八,“嗷嗷”的直叫。
我看了床边一地的衣裳,只能从床尾捡了条裤子遮住自己,准备下床先简单收拾一番,不想刚跨过一只腿,身下的人忽地就睁开了一双眼,盯着我的动作。
一览无余的被他盯着,脸上“腾”地就热了,不免懊恼,
“还不闭上眼!”
“闭不上。”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肆意的笑,伸出一双结实的臂膀将我捉下去,顺便连那条仅余的裤子抽出去扔到了地上。
“你不晓得外面好多人侯着等我们起身吗?”
“天天都要候着的,又不奇怪。”
饶是我从新兴开放的世界来,看过无数脑补爱情大片,也受不住他这般不要脸的。
我挣扎着起身,他一遍又一遍恶趣味的将我抓回床。
直到外面翠花大声骂赤八,“你家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上半夜入别人的房,下半夜又来钻我家姑娘的房?我真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我家姑娘岂是你们这般好欺负的?”
周槐之听见了“厚颜无耻”,压住我的身形一顿,“你这丫头太没规矩!”
“比你有规矩多了。”我嗤道,
昨夜误会一解,这人就像是粘在身上的蚂蟥精,扯都扯不下来。明明听到外面要吵闹起来,还是俯下头一口又一口的啄我。
我来了气,上嘴也咬住他胸口那点朱红,起先他还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后面下了重力,才发出惨叫求我松口。
霎时,外头安静的落针可闻,怕不是都竖起耳朵听着屋里头的动静。
我红着脸跳下床,没立即找衣服穿上,因为身上有股子浓浓腥味,腻乎乎的。好在屏风后头有布巾和洗手的水,过去简单快速的擦了一下。
我急的手忙脚乱,床上的人却什么也没穿,慵懒的像只猫儿似的,一手撑着头一手揉着xiong,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在屋里走来走去。
“赶紧起来。”
“起来做什么?”
我无语瞪他,“我要洗脸漱口吃饭了。你这样,我怎么开门让人进来?”
闻言,他倒是真起了身,嘴里却建议道:“下回在屋里备些点心。”
意思是下回可以昏天暗地的关着门睡,连饭都可以省了吃?
这位先生幸亏不是个正经户,如此做派定要给人传臭去。不过他现在已然是一身臭名,做起这种事倒也理所当然似的。
两人皆穿好衣裳,才出声唤人进来。
一溜的丫鬟在满月和翠花带领下鱼贯而入,感受着屋子里浓浓的那股味道,除了翠花也没人觉得惊奇,像是周槐之做惯了这种事一样。所以我难免脑补了些他从前荒yin无道的画面,莫名其妙就心情差了大半截。
满府的女人,我原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只是来几个无关紧要的“客人”都得受警告管制,如何想都感觉不称心。还有周槐之的一堆旧情人,时不时来膈应一番,这日子还能好好过下去不?
我可不是三从四德的温顺女人,什么大度容忍都是狗屁一堆。
周槐之今日也没出府,用过午饭后连院门都不出。便是我想到园子里散个步,他也没许,说后花园都是太子女人去的地方,遇上了也不好。
我嗤他,“你的府邸,倒不能随意了,以前都是怎么过的?要一辈子这么过下去?”
他笑了笑,不解释不辩驳,也没承诺。
两人难得闲情逸致的在朝曦院里晒了一个多时辰的太阳,紫外线不弱,皮肤都晒红了。可我不愿回房里去,面前这位只要四下无人,就得寻着机会近身扯衣裳。便是翠花厚着脸皮站在边上伺候,他也不顾忌着。
我想坐在外头,众目睽睽的一群人瞧着,他总归要收敛一点。
只是两人喝着茶下着棋,下着下着,我人就被他拉到腿上坐着,臀部下那玩意儿又烫又硬,羞臊的我恨不能找地洞钻进去。
“爷,小公子又带着郝家少爷来了。”
赤八站在亭下禀告,连头都没抬,怕是瞧见了不该瞧的。
周槐之挑眉看我,眼中噙满兴味和怂恿,“夫人,怎么处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毅该学着如何同别人相处交流。自个儿的家,还做不了半分的主了?”
一边愤愤的说,我一边用劲拧他腿上的腱子肉,让他冷静点,等会别在孩子面前失礼。
赤八悄悄抬头看了眼周槐之,想估摸出他的意思,可看过之后也没主意,所以又问道:“爷,那郝小少爷已经驾轻就熟的入府了。可他觉得康园不够大,非得去练武场和后花园里转。”
也不晓得被宠溺过头的耗子精同学是好是坏,他可是一点不客气。
“这孩子还真是个心大又任性的。夫人怎么看呢?”周槐之还是灼灼的看着我,
我晓得他就是故意为我作势逞威的。
认识他近两年,赤八这货从没将我当个正经主子对待。
“该如何玩就如何玩,不过有一点,赤八你派多些能手时刻护着两个小子,不要让其他人接近出了差错。昨天耗子精摔了一跤,赫二夫人凶神恶煞的。”
“爷,郝家……”
“夫人说什么是什么,屁话这么多,吃撑了不晓得消化是不是?”
周槐之声音一沉,赤八吓得愕了愕,领命出院子了。
不过跨过月拱门时,赤八瞥过来十分幽怨的一眼,似乎在控诉他主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上回我母老虎上身抓他主子脸面的事,实在不该如此骄纵我当家做主。
接下来几天,周槐之依然闲在府中,米管家也回了府,进院拜礼时,两只轱辘眼瞪得十分圆溜,半响没喊出“夫人”二字。
在祁门县,我和小毅闹到何种地步,作为帮凶的米管家一清二楚。所以当着面没抱怨,我一转背身要入内,留他们主仆说私话,他就对周槐之疾言厉色道:“公子怎讨了她做妻?小公子与她深海旧怨,要是她使心眼子,小公子怎么办?”
孔嬷嬷待周槐之和小毅的区别,我很早就察觉,如今再瞧这太监老公公,我更加狐疑不解。
到底周槐之是主子,还是小毅才是他们的主子?
“米官家,该你管的,归你管,不归你管的,你就只管听令行事。”
米管家一把老骨头“噗通”就跪下去,愣是吓了我一跳,转身好奇的站在月胧纱软缎隔帘下,听他要说什么。
“奴才奉太后遗命照顾公子和小公子,不敢有丝毫懈怠。忠言逆耳,奴才绝无害主之心。”
意思是我有害人之心。
可悲我话都没同他说几句,就这样臆断我的品性人格,实在……
周槐之冷着脸坐了好一会,没让他起身。回头看见我,才走来拉着我进了内堂,“别理这老家伙,脑子轴的很。”
是啊,肯定轴。
不然一个富家公子哥怎会自愿净身入宫当太监。
米管家老脸激动的颤抖,也惊动了病重的孔嬷嬷来院里劝和。可他坚持己见,认为孔嬷嬷不晓得我与小毅结下了什么冤仇,不该信我伪善,到时候害了周槐之和小毅。
孔嬷嬷无法,喘着气搬了一张能靠背的太师椅坐在他旁边,应该是等小毅散学回府以事实求证。
可这种求证,能有多少用处?
“孔姐姐行将就木,脑子难道也糊涂了?这事你若不劝或者劝诫不了,让我来!”米管家倔挺着微驼的背,
“你这头老驴倔一辈子,也不晓得倔出了个什么明堂!”
孔嬷嬷颓力的摇摇头,闭目休息。
我不好出面,吩咐满月、细月将美人榻搬过去给孔嬷嬷躺着。
米管家透过那镂空的屏风朝内堂恨恨得瞪了一眼,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讨好,以为能诓了谁去?傻子才信你的道!”说着又对孔嬷嬷冷冷道:“若真是个好心的,就应该着人将孔姐姐你扶回去歇,可她偏拿你做要挟似的,还搬什么榻给你睡在此处与我僵持。”
在我旁边的周槐之垂着眼睫盯着手中的茶杯,吹两口喝一口,别提多闲散自在。我翻了几个白眼,实在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捏他。
他也不过是“嘶”了声,然后不要脸皮的戏谑看我,“轻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