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还是摇摇头,“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是不会回去的。”他目光望向这边,玉阴的方向,“你徒弟?调-教的不错。”
太清无话可说,他还心心念念着想让他师兄回来,当年他师兄好好的突然说喜欢男人,还把人带了回来,气的师傅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师门,投奔了魔门,没过多久他师傅就后悔了,可惜却一直没能找到他,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太清自然想挽救一下他师傅的遗憾。
“师傅他老人家已经算是高寿了,如果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他吧,别留下什么遗憾。”他最终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这句话带到,当然隐瞒了一部分,他师傅活蹦乱跳过的不要太好。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把人骗回去逮住绑起来,让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为魔界办事,一切谎言都是值得的,师兄以后会理解他。
黑衣人若有所思,最后还是点点头,他退后一步,绕到那只鸟的那边,那只鸟已经不叫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已经生好了,当然这么简陋的环境死了的可能性更高。
不过意外的是没过多久里面就冲出来一只巨鸟,鸟背上站着一个人,是那个黑衣人,他抬手一扬,把一个东西扔给玉阴,“臭小子,便宜你了。”
玉阴只看到一个黑影砸下来,连同透明屏障也一同砸坏,他担心是暗器,想离开凑近了才知道是颗蛋,上面还带着透明的粘液,应该就是那只鸟刚生出来的,看那只鸟不情不愿的眼神就知道了。
他接过只来得及匆匆打量了一眼就赶紧把蛋抬起来,要还给他,“你欺负我师傅,我不要你的蛋,蛋你拿走,还有我不是臭小子,不要叫我臭小子。”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眼神这么差?都脱光了还叫他臭小子,看不出来是个女的吗?
那黑衣人眼神微妙,尤其是打量他胸前的时候,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飞走了。
太清也没有拦,屏障破了他才看清后面的景象,发现玉阴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不快出来,难道等我请你。”
他语气有点重,玉阴不知道他生气了没有,一出来就赶紧认错,“师傅,我错了。”
“错在哪了?”
他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太清盯着他足足看了十个呼吸,突然轻叹口气,“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下次不要一个人贸贸然钻进不知名的地方,很危险的知道吗?”
“知道了。”玉阴原本以为他师傅想说他无能,连个四级任务都办不好,没想到居然是在担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动,突然感觉暖暖的,好感动。
“这个怎么办?”他想起手里的蛋,连忙把那颗蛋举起来给他师傅看。
“自然是收起来,这可是好东西。”顿了顿,太清语气有些惆怅,“看来那家伙以后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这颗蛋就是他和太一宗一刀两断的证据,彻彻底底还了太一宗的养育之恩。
“唉,世事无常啊!”太清摇摇头,感叹颇多。
地面突然轻晃起来,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到进,两个声音一问一答,“那边好像有动静,我们去看看。”
“好。”
是太上和太义,太清担心敌人太多太强,所以特意叫上他们,免得没有准备到时候吃亏。
“有人来了,快把蛋收起来。”他特别叮嘱,“待会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你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知道吗?”
“这……”这样不太好吧?
不过他还是决定相信师傅,谁叫师傅一身正气,浩然清廉。
太清修为深厚,五感有成,先一步察觉到太义和太上已经到了附近,赶紧整理整理方才打斗过的痕迹,一本正经的扯谎,“我们来晚了,让他给跑了,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太上先一步过来,“我们方才瞧见一个骑着大鸟的黑衣人,可惜对方速度太快,根本跟不上,让他给跑了。”
太义忍不住叹口气,“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是有一点,不过还没来及的进去查看,正巧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看看。”太清堂而皇之的带着人走进深处,那里玉阴来过,是那只凤凰生蛋的地方,视野开阔,周围用阵法圈出一个五星印记,无数仙气汇涌而来,浓烈的像水一样,又比水浓,倒像是煮出来的浓粥。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太清有些眼馋,可惜他是大人不好下手,幸好玉阴还是小孩,小孩子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仙脉已破,没个千百年恢复不过来,只是可惜了这些仙气,如此浓烈,再过不久便要消散于空中,可惜啊可惜。”
他示意的已经很明显,玉阴不笨,连忙提了只大大的木桶去接,那木桶有一人多高,半米之宽,是他原本打算装灵石用的,灵石是仙物,保存需要特殊的手段,这木桶便是其中之一,便如这仙气化成的仙泉,也是需要特殊手段炼化。
俩长老齐齐看向太清,太清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小孩子家家没有教好,玉阴,这么小的桶能装什么,再换个大的。”
玉阴表情古怪,是憋笑憋的。
太清厚着脸皮过去看看他捞了多少,一转眼瞧见俩长老都在用随身携带的玉瓶装,他也不好装的太清廉,连忙招呼玉阴让开。
“还是我来吧,你这孩子动作太慢。”他运转功法,操控仙鼎聚气,仙鼎重重落在地上,砸的整个地面一晃,那仙鼎内有乾坤,仙泉一圈一圈的涌进去,如何也填不满。
俩长老大惊失色,连忙掏出随身的法宝聚拢仙气,一个拿出百来斤的乌龟壳,一个干脆将门下的妖兽放出来一顿牛饮。
三人较着劲,谁都不肯吃亏,索性仙泉很多,都够几个进去游个来回,不过也经不住他们不停的索取,没过多久那仙泉就见了底,露出底下的聚灵阵法。
那阵法规模太大,吸灵的能力不一般,没一会儿又聚了一个小水洼,被小王八挖走了。
“有这聚灵大阵,仙脉恢复有望,若是经营得当,说不定还能超越从前,看来那神秘人此等做法并不想与我们为敌。”这是自然,因为他本来就是要送一个人情给太一宗,还当年的养育之恩,那颗蛋可不一般,乃是蕴含了凤凰血脉的灵兽,要知道青帝也是凤凰的一种,血脉之强可想而知。
眼见没什么好处捞,三人兴趣索然,加上那神秘人对仙脉的损坏并不严重,还留了好处收买他们,他们随随便便便下定结论叫人封了此地,以免后人误入。
三人带着玉阴和小王八离开,路上还想起对他嘘寒问暖,并且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见到什么好东西。
玉阴还没开口,太清就一脸正气的替他回答,“玉阴这孩子一向老实,有什么说什么,若是得了东西肯定会上交宗门,我是他师傅,在这点上绝对一视同仁。”
轱辘轱辘,一个茶叶罐滚了出来。
“这……这一定是意外。”太清连忙改口。
咔嚓,一本书掉了出来。
“傻孩子,一本书而已,藏什么藏。”
啪!一只上好的毛笔摔在地上。
“咦?这不是我给你的吗?”明明是在那间石屋里拿的,当时地动山摇,那黑衣人出去对付太清,他瞧着这些东西档次不低,埋了可惜,便抽空收了进来,谁晓得储存戒指被那只鸟烧坏了,底下漏了个洞,里面的东西轰的一声全掉了出来。
字画,花盆,连桌子都搬走了,现在一起掉了下来,还有那颗蛋,玉阴有些尴尬,慌忙蹲下去捡,捡了这个那个掉了,捡了那个这个又掉了,幸好冥王旗内有个空间,因为每次打斗会影响到里面的空间,以前动静小还无所谓,现在动静越来越大已经不能再用,所以他搞了个储存戒指,谁知道那只鸟的火这么厉害,竟然连空间都烧坏了。
太清脸上挂不住,“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我的桌椅都带来了,为师没那么大的排场。”
玉阴低着头,假装认错。
“还不快收起来,丢人现眼。”
师傅发话,他赶紧统统收进冥王旗内。
另外两个长老眼睁睁的看着一件件好东西被他藏起来,心疼的要命,无奈太清脸皮厚,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多说也无益,只能忍痛割爱,索性此行收获不小,那大量的仙泉于他们来说也是大有好处。
这里必须夸夸那黑衣人会办事,晓得他们来回辛苦,临走前还留下好处给他们,挨个收买,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怎么的也得为他说说好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个事已经超出了玉阴的任务范围,所以他反而没什么事,就是被找出去问了几次话,问完后也没了后话,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自从那件事之后,玉阴就被变相的软禁了,准确的说是去学习琴棋书画,太清说了,女孩子家家就该学学刺绣画花,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所以他闷在屋里画画,对象是小王八,小王八一脸兴奋,“玉阴把我画好看一点,威风一点,最好脚踩四海,拳打九州。”
“恩恩。”玉阴没心情,说话都提不起精神。
小王八站在窗户外的春秋花上,那花是附近的花童栽的,如今已经长成一片,规模不小,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玉阴就坐在窗户边上,手里的毛笔不时动上一下,效率差成一逼。
一个时辰后……
“玉阴,还没画好吗?”小王八站累了,扭扭身子动动腰。
半天后……
“玉阴,好了没有,我好饿啊。”还很渴,幸好花瓣里还有些早上残留的露水,小王八扒动一片,里面的露水顺着花瓣滚动,慢慢滚到它嘴边,它正准备喝下去。
玉阴突然叫住他,“别动,这个姿势好。”
啪,露水糊了小王八一脸,他想着要俊一点,动也不敢动,随便抹了一把脸就继续保持刚刚的姿势站着,“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俊,玉阴快画下来。”
“恩恩,马上就画好了,再等等。”玉阴表情古怪,不忍直视小王八,“好了,画好了,你过来看看。”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勇气留下来,所以提前溜走了。
小王八一脸兴奋,迫不及待跑过去,看完后大惊失色,“啊——玉阴你个王八蛋,欺骗我感情。”
那画上只有一朵娇娇欲滴的春秋花,边缘被人压弯,看起来就像不堪受重一样娇艳。
“我呢?我在哪里?”它还站了半天,腰酸背痛,“你个大坏蛋,不要跑。”
玉阴早早的躲进屋里,把门窗都封好,不过这难不倒小王八,它飞到屋顶,掀开一片瓦,从缝隙里飞下来,准备找玉阴算账。
玉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盒玉峰膏,盖子打开,一股清香铺面。
“什么好吃的?”小王八瞬间忘了刚刚的屈辱,凑上来问。
“嘘!”玉阴把手比在唇中间,示意小王八小声点,“这个是师傅特意为我求来的玉峰膏,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掀开衣物,解开腰带,用手沾了一点玉峰膏伸进亵衣里,摸在那处上,冰凉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颤。
“什么感觉?好用吗?给我看看。”小王八凑的更近。
玉阴连忙捂紧了不给它看,“师傅说男女授受不亲。”
“有什么区别,给我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小王八很好奇。
“不行。”玉阴还是摇摇头,“男女有别,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不一样。”
“不可能。”小王八不依不饶,“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也有,怎么会有区别?”
“我有胸你有吗?”
“你有胸吗?”小王八一脸吃惊,“我怎么不知道?”
玉阴停下手里的活,足足瞪了它十个呼吸之久才憋出一句话,“你狠。”
“我们俩分明就没有区别,你看你没有胸我也没有胸,有什么不能看的?说不定男女都是一样的,师傅的意思是不能给外人看,我又不是外人。”玉阴还是捂住不给它看,小王八火了,一下子把自己扒光,“我先给你看,你再给我看总行了吧!”
小王八浑身上下只有巴掌大小,小长腿还占了不少面积,那东西也小的可怜,玉阴凑近了才看清,“你怎么比我还小,算了,玉峰膏还是给你用吧,有效果了再告诉我。”
小王八被鄙视了,不服气的钻进他衣服里,“你也没有多大,好意思说我吗?”
它速度太快,玉阴没抓到,等反应过来一指将它弹上窗户,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王八从窗户上飞回来,不满的看着他,“小气鬼,许你说我小,不许我说你小,等等……为什么你和我是一样的?师傅不是说男女有别吗?”
玉阴也纳闷,“不知道,师傅没有细说。”
“要不我们找师傅问问?”小王八趴在玉简上眨巴着眼睛。
“不太好吧,师傅这么忙。”玉阴有些脸红,“而且这种事师傅不一定知道,他也没碰过女人。”
“哦,我倒是忘了师傅也是处男。”
太清这个老处男的光辉事迹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全仙界都知道了。
“可是我们自己琢磨也不是办法,师傅到底活了万年,说不定知道的比我们多,走吧走吧,你不去我替你问了。”小王八打开窗户飞出去。
玉阴怕它说错话,连忙去追,“我自己去,你回来。”
小王八当然不会听他的,摇摇晃晃的飞走了,等玉阴追上已经到了师傅门口。
“希望师傅不在家。”他跺跺脚冲了进去,准备把小王八逮出来一顿好揍。
人算不如天算,他刚走进去就看到师傅在整理书籍玉简,不时写写刻刻,看到他来赶紧把书籍收起来,像做贼心虚一样。
“玉阴啊,你不好好待在屋里跑到我这里来干嘛?”他正在整理给玉阴看的书籍玉简,把一些关于级别的事改一改,平时做的隐秘,也没人发现,现在玉阴突然冲进来,他又太投入,居然没发现。
小王八从窗户那头钻进来,躲在太清的后面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这家伙不想活了,玉阴已经在琢磨着百种折磨书灵的方法。
小王八不依不饶,指指他,又指指师傅,意思是他不说,它就说了。
玉阴连忙开口,不过他比较羞涩,说的结结巴巴,“师傅,是这样的,我有一件事困惑已久,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有话就说。”这孩子真是,说个话断断续续要急死他。
“就是……就是想问师傅和上次灵石矿脉的那个黑衣人认识吗?”他随便找了个借口,问身体的事实在开不了口,他虽然小,却也知道那是很羞耻的事。“我看师傅似乎与他很熟。”
太清顿了顿,将手里的玉简放回桌子上,“你想听我们的故事?”
“恩。”听师傅的意思还另有隐情。
“说起来那都是陈年往事了。”太清陷入回忆,“当年我还小的时候……”
玉阴比较好奇,“师傅那时候多大了?”
“也才两千岁而已。”
“也……才……两千岁?而已?”
“咳咳。”太清老脸一红,恼羞成怒,“还想不想听为师说完。”
“想。”玉阴老实的搬个凳子坐下,“师傅继续。”
太清酝酿了一下,“话说那时候你师伯还是大师兄,为人谦和,与人为乐,办事牢靠,君子作为,是我们后辈崇拜的对象,女子追着喊着要给他生小娃,男子死缠烂打要当他小弟,众志成城,威风的不行……”
他那时候还在外门扫大街,每天累死累活还没有饭吃,心生不满便去后山打猎自己烤了填饱肚子,谁知道一不小心被大师兄养的鸟追了过来,那只鸟好大的个头,又特别贪吃,一口咬下去整只鸡就没了。
“我那时候也小有成就,瞧见一只鸟突然跑来咬掉我的肉,顿时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小贼,吃你爷爷一鼎。’”
实际上吓的三魂丢了七魄,不过这么丢脸的事自然略过不说。
大师兄太若一路追着那只鸟跟了过来,那只鸟叫□□,与他修为相当,所以辈分也是一样。
□□特别任性,一定要他再烤几个,吃饱了才愿意走,不然就赖着不走。
太若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笑笑,讨好的看着太清,当时的太清只是个扫大街的外门弟子,辈分低成一逼,这点被他略过,太若是万人景仰的大师兄,完全可以用武力压迫他,却选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慢慢说服他每天过来蹭饭,把那只鸟喂肥了一圈,飞都飞不动。
那只鸟特别没出息,一顿饭就愿意让他带出去耍威风,当然忽略它越来越肥,渐渐飞不动的身子,其他还是很完美的。
再后来太清慢慢崛起,已经到了可以和他并肩站成一排的地步,虽然一个在第一,一个在最后,总是是拜到一个师傅。
他兴奋不已,正打算告诉太若,太若突然无缘无故的流下两滴鳄鱼眼泪,还紧紧的抱着他说,“真好,你没有死。”
“难道他以为我会死?为师生命力顽强,再活一万年不成问题,他担心什么?”太清语气有些低落,“再后来……他就突然跌入魔道,没有丝毫预料,我们都没有想到。”
前途一片光明,太清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投身魔界?还带着大批手下众叛亲离。
“那师傅就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跌入魔道,还有为什么要说未来的你会死?”
太清摇摇头,“问过了,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能透露太多,还叫我千万不要去往北域,在那里我会遇到危险,甚至是死亡。”他耸耸肩,“谁知道呢,我觉得他危言耸听,哪有那么严重?”
“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玉阴有点担心,“师伯与您关系这么好,总不会害您。”
“说的也是,不过北域那个地方恐怕为师这辈子都没机会去。”太清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为师决定给你找个师母,你可有什么想法?”
“师母?”这想法突如其来,玉阴有些接受不能,“为什么突然要找师母?”
刚刚还在一旁偷吃桌上点心的小王八整个人一愣,心道不好,师傅喜欢男人还要找女人,这不是要害了人家女子。
它赶紧飞过来,趴在玉阴耳朵边咬舌头,“玉阴,千万不要让师傅找师母。”
玉阴吃了一惊,“为什么?”他小声问小王八。
正巧太清起身去把刚弄好的玉简塞回书架上,离的远也听不清楚他们俩说的什么悄悄话。
“师傅喜欢男人。”小王八一着急,把什么都招了。
轰隆!
晴天霹雳,师傅居然喜欢男人?
要知道在仙界,仙人为求大道绝情断欲,男女之事都常被人说三道四,更何况男男之事,若真的做了,脊梁骨都被人戳穿。
一生都要背负骂名,难怪师傅熬不住要找个女人辟谣,可是这样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师傅一生清名,决不能因此断送,必须阻止他,玉阴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傅,不要找师娘好吗?我有师傅就够了。”
“可是为师一个人无法全面的照顾你。”太清决定说实话,“你越来越大,将来与男子的区别也越见分晓,为师不能耽误你,须得给你找个贤良的师母,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可我不想要师母,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师傅操心。”玉阴拉拉他的袖子,小表情看的太清心里一疼。
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他一个人也照顾不来,太多时候都是小玉阴自己瞎折腾,太懂事的孩子惹人怜爱,玉阴就时常让他心疼。
“傻孩子。”他把玉简分类放好,像小时候一样摸摸玉阴的脑袋,“你要是个男娃该多好,为师就不用这般操心了。”
俗话说女孩富养,男孩穷养,要是男孩就丢出去泥里来泥里去,多滚几圈就好了,女孩就要保护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
“为什么不是男娃呢?”太清感叹良多。
等等……为什么不是男娃?
炼丹前他已经里里外外算过,整个炼丹过程中也绝对都是亲力亲为,就连炼丹后每日都是用大阳之气温养,确保万无一失,那么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让本该是男娃的大日神丹变成了女娃?
到底是哪里?
如果知道了问题的根本,说不定可以对症下药,将玉阴重新变回男娃。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他想的太入神,连玉阴说话都没听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难道是谁做了手脚?
太清挥挥手,让玉阴暂时别说话,他需要安静的思考。
当时参加炼丹的都是他心腹,巴不得炼出来的合他心意,好再升一级,怎么会有人做手脚,而且全程他都在,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大日神丹,不可能有人做手脚。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什么上?
难道是用药?
其中倒是有一味药比较特殊,那药乃是天地间唯一一朵还活着的先天并蒂神莲,一阴一阳,一魔一仙,因为外表一模一样,肉眼难以分辨,且两朵莲花都已化为人形,万年来形影不离,早已心生了感情,有了人的情绪,时常会到处乱跑,给人治病疗伤。
不过俩人性格古怪,一个会把人医死,一个会把人医活,还让患者猜他俩谁是兄长,有什么区别,若是对方分辨不出俩兄弟谁长谁幼,是仙是魔,很有可能就被医的一命呜呼,不想死也得死。
赌的几率很高,当年太清着实费了一番手脚才把那俩人搞定,不过俩人关系太好,谁都争着要赴死,说自己是仙花,最后太清保证只是榨取一点本源,不会伤其根本仙花才主动站出来。
难道被那朵并蒂莲欺骗了?
“不会不会。”他当时拿出足以媲美本源的宝贝交换,对方也很满意,没必要骗他。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大阳之气的原因?
有可能,大阳之气乃是他自创的大日金乌真本的真元,因为是自创的,以前没有先例,所以也无从得之有没有缺憾,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副作用,那就是他害了玉阴。
“唉!我当初怎么糊涂了,好好的真火不用,非要用大阳之气。”说到底还是大阳之气乃是至刚至阳之物,于男娃有力,天生就比别人强悍。
等等……,他之所以用太阳之气就是因为其至刚至阳之能,但是过刚则柔,过阳则阴,大阳之气乃是至刚至阳之物,若没有相同的至阴至柔之物相克,真的会出现阳变阴,阴变阳的情况。
这就好像冬天玩雪球,起初碰到的时候是冰凉刺骨的,摸了一会儿你会觉得手暖呼呼的,这便是过阳则阴,过钢则柔。
只要给玉阴找到同样至阴至柔之物,说不定可以逆转乾坤,化阴为阳。
“原来错的从来不是你,错的是我啊。”太清似有所悟,“玉阴啊,为师决定不给你找师娘了,为师一个人就可以把你拉扯大。”
“恩?”玉阴挺惊奇,“师傅想通了?”
“想通了,都想通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找到至阴之物?
“你先回去吧,为师要一个人静静。”他挥挥手让玉阴出去。
玉阴点点头,出去的时候顺便关上门。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大阳之气对应的就只有大阴之气,不过大阴之气可比大阳之气难采集的多。
太清是亲自飞上太阳边缘,日日观想太阳的变化才悟出了大日金乌真本,要采取大阴之气,恐怕要飞到月亮上夜夜观想,窥得其一二真理。
不过那样太慢了,要知道他悟出大日金乌真本可是用了百年的时光,再加上机缘巧合,想悟出大阴之气就难了,玉阴正值青春,身上的问题可是当务之急,根本等不了百年之久。
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出在玉阴的身上,答案也肯定在玉阴的身上。
索性太清闲来无事,信步游庭,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玉阴的房前。
因为孩子越长越大,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共同睡觉洗漱,一些**也不能偷看,所以他已经很久没看过玉阴的睡颜。
最近因为矿脉的事担心他自不量力,又去挑战比他级别太高的存在,所以直接把他禁足在太一宗,不乱跑就不会出事,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
他习惯了在外面跑,突然过上安逸的日子,每天画画逗鸟,无聊了就睡上一觉,日子过的一点激情都没有,长久下去必然会丧失斗志,混混日子了事。
教徒弟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教的好还好,若是教的不好,日后三观不正,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索性他徒弟很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给他添乱,重要的是天赋很高,可惜是个女娃,当然这不是他的错,是他自己没考虑完全,只想着用大日之火炼丹,大阳之气温养,谁想到过犹不及,生生把大日神丹化成了女娃。
太清站在高高的树上,从上往下看,俯览的视线让他看清一切,甚至看到淡淡的蓝光围绕在玉阴身边,丝丝缕缕钻进他的口鼻,他竟然毫无察觉。
“这是什么情况?”太清心里疑问,“难道玉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他从树上落下,一道白光一闪,人已经到了玉阴床前,小王八抱着火烛睡得香甜,嘴里还时不时说上两句梦话。
玉阴也睡的格外沉稳,丝毫不觉不妥,丝丝的蓝光也在他来的那一刻起消失不见。
竟然还会躲?看来这东西有灵!
难怪从前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太清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把玉阴的手臂拿出来,两指并行按在他的经脉上。
一丝真元透过皮肉钻进经脉,顺着条条弯弯的经脉一寸寸搜查下去,势要找到那东西。
那东西隐藏的极深,而且本身有灵,最会躲藏,和他捉迷藏一样你追我赶,最后躲无可躲才来到玉阴的丹田,那里有一团大阳之气,处在丹田的一边,却不是中间。
这不对劲,大阳之气乃是至刚至阳之物,独占丹田一定会居于正中,怎么可能与别人一起屈居,还让于一边,除非那个是大阴之气。
“大阴之气?”太清猛地睁开眼,输进玉阴体内的真元被大阴之气与大阳之气一同赶了出来,因为怕伤及玉阴的经脉,所以他输入的真元只是一小股,反而斗不过玉阴体内的两股至极之物。
排外是每个人的本能,真元也属于身体的一部分,自然也会排斥他的真气。
“哎呀!”太清大叫糊涂,大阳之气有灵,不用别人操心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需要什么就取什么,一定是大阳之气把大阴之气勾搭来的,如此说来玉阴根本就不需要他插手,问题早就已经在那孩子成长间不知不觉解决,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真是瞎操心了这么久。”困扰他许久的问题突然不见了,他反而有点惆怅,“难怪这小子从小就这么猴,还不喜欢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原来本身就是男儿娃。”
是他自己一直都想错了,也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太失望,任谁期待已久,结果发现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谁都要失望透顶。
就因为这样让他一直难以面对玉阴,平时也都尽量避免见面,一些日常生活都是玉阴自己倒腾出来的,自然也有男女有别的意思,他思想古老,还保持着以前重男轻女的偏见,对玉阴也多少有些埋怨,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娃。
尽管时间会慢慢沉淀,感情会缓缓积累,但是这是需要过程的,如今什么都不需要了,玉阴是个男娃,这就比什么理由都够了。
“不行,不能我一个人高兴,得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太清笑的合不拢嘴,二话不说跑出去准备。
正巧最近玲珑宝塔开启,内有玲珑玉的真传,传男不传女,玲珑玉当年乃是半帝境界,修为极深,他的真传内容一定极为丰盛,就算学不成,也能见识见识,若是见识不到,也不能让别人见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因为名额极少,且玲珑玉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妖族,他的血脉特殊,乃是人妖魔三族混血,留下的传承自然三方争抢,最终三方约定,定下每百年派出弟子百名前去争抢,如今已过了十几个百年,是时候再派人前往了。
太清把这次的名额改了改,换成玉阴的名字,并且亲自揽下这个活胡作非为。
他比较护短,特意把自己的徒弟分在一起,到时候也好相互照应,百名的名单里,他太明宫就有十几个,插一个玉阴不成问题。
不过玉阴的出现还是引起了轰动。
众所周知,许多秘境仙踪都只传男不传女,一看他打扮成男子的样子便纷纷侧目望去,私底下小声讨论。
玉阴耳朵不聋,听的清清楚楚,他也很十分疑惑师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专门叫人给他送来男装,让他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出来。
穿惯了裙子,乍一下穿裤子,只觉得两腿带风,十分不舒服。
不过不得不说,头发往上一梳确实俊俏多了。
“咳咳,此次玲珑宝塔名额一事由我主持,玲珑玉真传传男不传女,诸位是否很疑惑为何玉阴在此?”太清清清嗓子说话,“事实上玉阴一直都是男子,从来不是女子。”
他这话一出,底下顿时一片轰动,就连玉阴都蒙了一下。
“师傅怎么了?难道生病了?”为什么要说我的男的,我分明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