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太后初恋(1 / 1)

三番两次被锁定,看不到的部分同学们上围看吧blog..cn/onemumu宁芳循声相望,但见出声的妇人年纪约为五、六十,暗枣红春衫配藏蓝百褶裙,一身汉家服饰极为朴素,头上梳着圆髻只插着一组简单的银饰。她由一个留头的丫头扶着,身侧余步外还跟着一留须壮年。那壮年而立之年,七分书卷三分官威,不似一白丁。

将这一行人挨个打量过,宁芳将视线重新聚在妇人青春已弃的脸上,不记得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于是看向温腕。

温腕会意,上前一步,道:“我家夫人是姓黄,只不知太太你是?”

那妇人得到肯定,晓是激动,上前数步,却被小九子横加挡住。跟着妇人的青年似有不悦,快几步上前相扶,欲说些什么,妇人拍拍其手背将其安抚后,对着宁芳温语而道:“夫人可还记得顺治十五年汇园巷的朱家?”

宁芳一惊,当即去看那青年,果然越看越觉得他有几分亲切,心间难掩几丝澎湃。

巧遇故人,契阔难免。恰胤礽玩性当头收拾不及,宁芳便安排胤礽跟着游大夫去药堂转转,并叮嘱了小石头、梁九功仔细看顾,自己则与朱王氏在街角一家茶馆中絮叨几句。

“姨娘只管在此,我大约半个时辰后来迎,先去城东猫儿巷买姨娘素爱吃的绿豆糕可好?”

朱王氏颔首,那壮年于宁芳默默行了个晚辈礼转身离去。

宁芳瞧着他背影,恍惚就在昨天。渐渐定下心神,道:“这是绂儿吧?”

朱王氏答道:“是。”

几屡惆怅涌上宁芳心头:“那时他不过四五岁,一行鼻涕还挂在鼻下,一晃眼,竟然都这么大了。”

“你们这些年还住在汇园巷里不?”

“是嘛,也是他们出息,又有孝心,纵是你一人拉拔他们清苦些,此时也算心慰。”

朱王氏性子腼腆,又寡居多年,只偶尔应作宁芳两声。她悄悄打量对面妇人,应是与她年岁相当,却光鲜俏丽更胜当年,一身闪花人眼的真紫旗服,小把头上一支滴出水来的宽大翠绿扁方一看亦非俗物。再视自个垂垂老矣,原本要道出口的秘密就不敢说出一字了。

宁芳与朱王氏本就只有两面之缘,絮了些数年离合也就有了龃龉。

朱绂来得极快,接走朱王氏时暗暗留下两盒绿豆糕。

宁芳手按着温热的油纸包,只觉喉间一时哽咽难消。

茶馆外朱王氏在马车前驻足,盯着茶馆大门一时筹措。

朱绂见了,劝道:“姨娘打量黄夫人如今衣装、排场,光鲜处实非我等可以触及。与其徒增风波,不如相忘江湖。”

朱王氏双唇抖动数回,犹存几丝牵挂。

朱绂暗暗叹气,上前相扶,低道:“我已替爹爹送上两盒绿豆糕,想来爹爹应是无憾了。”

朱王氏落下两行泪来,也知如今只能如此,用手绢轻轻擦拭去泪水,转身进了车内。

有了这段巧遇,宁芳也失了兴志,接上胤礽并瑞禧,匆匆回了宫。

晚膳时胤礽尤为兴奋,絮叨加告状个没完没了,宁芳却蔫蔫的数着米粒。

早早将两个娃打发回去,宁芳抱着凉枕窝在床里出神刚刚一刻钟,背后就有个冷嗖嗖的声音道:“说吧,你和朱昌祚当年是怎么回事?”

宁芳腾得坐起,身后立着一脸阴郁的玄烨,眼里戾气翻涌,就等着她说不出个理想的答案叫他掀起一场兴风血雨。她的小三,什么时候用这样的面孔对着她过?不觉有些心虚的胆怯。

玄烨瞧见了,瞳孔一缩,声音更为暗哑:“你——果真与他……”

“没有没有。”宁芳吓得迅速澄清,“那年你避痘出宫,我恰巧遇到与家人走散的朱绂,于是认识了。”他狠狠瞪她,她继续倒豆,“我和他不过见了三次,真就只有三次。你想想,那时我可是皇后,他虽然死了妻子可怎么着还有个妻妹做妾氏,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

男人黑面:“你的意思是,若你不是皇后,他又没个妾氏,你们之间就有可能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眼见某人要发作,宁芳赶忙摇头摆尾,“他对我可能有——嗯,”某人七窍升烟,她恨不得赏自己一嘴巴,吞咽了一下试着补救,“可我们真的很纯洁,白纸一样纯,再也没见过。”

玄烨一步跨上前制住她的手腕:“我说你那孟子每次回来怎么都含羞欲怯的,原来是背着我在外面【勾】【搭】了其他男人!”

“没有——没有——”宁芳欲哭无泪,眼见他已处癫狂,害怕地想躲开又怎么也挣不开。

“没有?没有你惆怅什么?没有你羞涩什么?还敢说你没动过心?”

在他一双千瓦的探照灯下,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玄烨气得有将此女【掐】死的冲动,委实又舍不得,瞅见女人抖若筛糠,他气头上来一把置开女人,迈开步子欲出去寻个人练练手脚发散发散。

宁芳胆小怕事,又哪里见过如此狂躁的玄烨,害怕得连重了一丝呼吸都觉得会被收拾。可真见他要走,自以为这回不解释清楚让他这么走了,以他的气性事情只怕会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于是鞋也忘了穿,直奔去环住他的熊腰就是一番倒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早就不记得,现在连他的样子都早忘了。我发誓那都是年少轻狂真的不具有任何意义,玄烨玄烨你是知道的,我只爱你,过去现在未来都只爱你,你生气是应该的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害怕又委屈,这都是什么事,不过是一段朦胧初恋,最多算是喜欢,现下被这位长年泡在醋河里的爷发现了,真不知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她哭得那个悲恸啊,眼泪、鼻涕直接糊在了龙袍的背部,咿咿呀呀不加标点的又狂喷了半盏茶,也不知哪句话暂时取悦了他,终于停下步子转回身来,只是依旧飞刀眼、暴龙腔:“既然你过去现在未来爱的都是爷,那刚刚那幅‘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姿态是做给谁瞧的?”

宁芳一顿,在其瞪视下绵延音道:“没有——”

“没有?!”

她立马点头如蒜,垂首呢喃:“最多——感慨些罢了。”

“你还敢感慨?!”男人音色拔高。

宁芳脑子里忽然就短路,到没有刚刚那么怕他了,【勾】了他腰间垂绦,感慨道:“毕竟曾经认识过一场,又那么年青就去了,想起他,不免又想起委赫,想起委赫又想到素心,这才感慨的时间长了些。”

男人立着,半天不动。女人仰首,可惜又怨气地与其对视。

“老夫老妻了,你还不信我?”女人感觉压力太大,出口怨嗔。

男人鼻孔里喷火:“哼,也可就说不定,都道女人心、海底针,这世间旧情待燃的腌臢事还少嘛。”

女人失笑:“还待燃呢,你也不看看我这块旧柴都快被你烧成灰了,还待燃呢。”

男人伸臂,将女人夹离地面,语气至俗:“燃尽最好,省得爷年过半百了,还要担心家里的废柴被人惦记上。”

女人不满地拍他胸膛,怒道:“说什么呢。论起先来后到——”

男人立时凶光毕露,惊得走嘴的女人马上闭了嘴,可惜,到底晚了,“真是长胆子了,和爷论起先来后到来。哼哼,今个不真将你吊起鞭打一顿,你就真不知谁是你爷们了!”

“啊。”女人惊叫,被置上了锦榻。

“不要——”女人哭嚎,双手被垂绦束缚高吊于拔步梁上。

“啊——不要——”女人惊得音色已破,须臾便被剥得只余修饰重峦的素白,一【身】清白。

一番胡闹,待到终被放下,男人由后面拥住她轻柔地为其揉着腕间的红紫,嘴里飘飘然道:“爷一言九鼎,你让爷舒坦了,你与姓朱的之间的不清不楚暂且就算你年少无知、误入其途。不过,绿豆糕是怎么回事?别想骗爷说是什么也没有,若是没点什么你能抱着一包绿豆糕花痴?……”

宁芳内流满面。姓朱的和绿豆糕难道不是一回事?姑娘我多不容易,第一回【下】海就被由上到下折腾个整宿,陪了夫人到头来还是没能将事情糊弄过去,反将把柄置在人手里就此让人吃上了长期霸王餐,委实无处话凄凉。

真是可怜太后宿宿耕耘,吃醋皇帝舒畅夜夜,一对痴缠男女。

宁芳直接一觉睡过未时,那地方酸软阵刺得厉害,连皮肤也被鞭得时时发痒。瑞禧进来见她萎靡孱弱,还以为是得了了不得的热症,直慌得欲传太医。

太后被迫乘了一【夜】莲花,此等羞人之事哪是可以公开的,赶忙叫住瑞禧,糊弄道:“昨夜帐里进了只蚊子,嗡嗡不停叫挠得我一夜没能睡好。都不是什么大事,安稳睡上一觉就好了。”

这借口显得立不住,瑞禧察颜观色,见宁芳确无意深究,便也住了口,仔细伺候着插饰挂珠,又服侍着宁芳进了半盏碧梗粥,才道:“二弟稍前来请安,见阿嬷歇着,便去了慈宁宫。午后慈宁宫苏嬷嬷谴了个宫女来,道是太皇太后请您醒来后抽个空去说说话。”

宁芳原本继续回去补眠的打算落空,乘了辇昏沉沉晃悠去了慈宁宫。

老太太午觉刚起,捧着茶一眼瞧见宁芳两脚轻浮、眼睑迷垂地进来就知道昨个儿【干】了什么好事,冲苏茉儿使了个眼色,没去管打着哈欠的宁芳,对瑞禧道:“你早儿不是说寻本医典看看吗?我那佛堂的东厢到有几本,只是多年没人动过,也不知落在何处。你领了人去寻寻,别在这里侍候我们两个了。”

瑞禧知晓老太太欲单独与太后说话,便笑着应下领着人去了。

老太太将手里的茶喝完,宁芳复又打了几个哈欠的空,苏茉儿端着一碗三元汤就进来了。

宁芳喜滋滋接过,眼睛眯成条缝儿:“还是老太太疼我。”

老太太只嗔她一眼,端坐着挑捡一盘盘进上前的各色头面、表里。

宁芳吃了半盏,不免好奇:“这是准备送给谁的?给我的吗?”

老太太取出一串翠绿的翡翠佛珠:“你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里还需惦记老婆子这点俗物。”

几下吸遛完碗里的汤,宁芳半伸身子瞧那链子,嘻道:“好东西谁会嫌少。”

老太太看中了这串佛珠,挑出来放置在另一个空置的红漆木盘中,继续挑选他物的同时,不轻不重地道:“下月里,和硕恪纯长公主小诞,她如今清减,哀家挑几样可心的东西送过去。”

宁芳托腮,一时不能将这串封号和人脸对应上。

老太太又挑了对轻巧的花丝镶祖母绿的金镯,道:“昨个出宫了?”

“是啊,城外施粥,带着瑞禧和胤礽去看了看。”宁芳可不是知趣地随着老太太转移话题,不过性子使然罢了。

老太太容颜舒展:“今个太子过来问安,特意说了不少宫外趣事,似对昨儿很是触动。他养于深宫,受的虽是帝王心术,到底不知什么人间饥苦,偶尔出去见识一二,到也可取。”

带太子出宫瞧瞧世间百态本就是宁芳的主意,当然是向玄烨报备过的,此时听老太太也欢喜,不免有些得瑟,喜上眉梢。

“知晓百姓饥苦固然应该,到底太子年纪小身子弱,这种大旱之年,宫外人多病杂,若是轻易染了时疫,你当如何?”

不想老太太话峰一转严厉起来,宁芳傻笑着顶峰应对:“游大夫跟着呢,应该——大约——没什么……”老太太脸一板,眼神都不用抛过来立刻叫宁芳禁了口。

好半晌,老太太都不与她言语。宁芳擦擦脸,服软道:“好啦,以后我一定注意,绝不挑灾荒浮动之年带他出去,好不好?”

冷着她的同时,十几个置宝漆盘打老太太跟前一一展过,直到苏茉儿递了帕子来净了手,老太太才冲宁芳伸出了右手。

宁芳赶忙起身趋前,扶起老太太随着转出了大殿。

玻璃还是帝国稀罕的东西,整个紫禁城也就少数几座宫殿换上了这等高档货,慈宁宫后进院子的花房就是其中之一,于中央空地搭起了个透明的玻璃房,种着太皇太后的那些花花草草。此时盛夏,玻璃房中却依旧清爽如春,全赖样式房那个姓雷工匠的巧思,在里面搭了上百根相通的纵横铜管,深井打出的水不停于其间流动,既阻挡了玻璃外的炎炎酷热,又使藤草之类的植物有了伸展之地,依着铜管走势起伏,竟也有十足的野趣。

老太太取了剪子,修起一株月季。宁芳但见此株异常高修挺长,瞻望处炙红累累,不可芳物。

“这花真好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宁芳几步上前,嗅闻最底下的一朵,芳甜不已。

“好看吧,这叫嫦娥奔月,”老太太笑眯眯看向宁芳,“这东西不娇贵,盘大花香,你若是欢喜,移一株种在你那光秃秃的草甸子上,到增进些情趣。”

宁芳扼腕,颊骨抽抽,正欲应下,突得一剪子伸来,“咔嚓”一声,刚刚还在自己鼻下妖艳吐纳的“嫦娥奔月”瞬间给撇拉到尘埃里去,惊得宁芳是目瞪口呆:“老太太,这么好的花……”

“这整株的红花,我忒用了心思修剪,聚开在高枝上,只这一朵特例独行了些偏长在下面,岂不影响了满树的意境。你再瞧瞧,这是不是就齐整了?”

宁芳仰首观摩。这朵确实独特了些长得下面了些,可花美,长在哪里不好看?更何况零乱不也是一种美嘛。

她实在怜惜地上早夭的那朵,拾起来在鼻间嗅了嗅。

“再美、再好,在大利跟前,也是要舍弃的。”

心头一制,宁芳忽的嗅到不好的苗头。

老太太气定神闲,围着几株嫦娥奔月继续辣手摧花。

虽是不想听那些叫自己咯喑的,宁芳却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便听老太太问道:“金福,你可还记得?”

“她呀,记得,”金福为太宗最小的女儿,宁芳穿来前就嫁出去了,后来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生有一个早慧的儿子。七个月上就口齿伶俐,能将他母亲教她的称谓清晰喊出。不足两周,人家诵吟的诗词歌赋,他听得一次就张口拈来,不错一音。故此,宁芳虽与金福没什么交情,因她有这么一个稀罕的儿子,多少能将他们认个脸全,“她家该成婚了吧,我记得我离京前正好在议亲,此时应该抱上一双子女了吧?”

一双月牙对上一眼清平,宁芳骤然警醒,脑子正经一动,终于惊醒于前后来。金福的额驸姓吴,不正是吴三桂的嫡长子嘛。顿时醍醐灌顶,想问些什么,对上老太太的一脸缟素,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许久,才听老太太平声道:“十四年,为了震慑吴三桂,吴应熊并其子被处了绞刑。”

手腕一抖,指间拈的花失重,重新落回尘埃里去。

“这些事不与你相干,本不欲告诉你。只是,如今藩乱将束,金福一个守着坐公主府也是可怜,哀家有意趁着此次她小诞,将其接进宫来。也不需另外寻地方了,就住在我这花园的宝相楼里,一应物什俱全,光景又好。你与她同年,没事了陪着到老婆子我这里来说说话,想日子也好打发些。”

辞了老太太,宁芳在慈宁门前恍惚了半晌,没直接回慈仁宫,南去了慈宁花园。

暑夏里树茂叶绿、蛙嘻蝉鸣,吉云、宝相对坐其间,漆亮色鲜,果然如老太太所言是修缮不久。

“人老了,总是会不停思忆些旧年旧事,挡也挡不住。我寻思着,这藩乱停了,也将四贞接回来,还在吉云楼里住着,苦不苦、乐不乐,总能一处,也是慰藉。”老太太的话依稀在畔,到令宁芳这一时的伤感也膨胀起来。

本以为生生死死、分分离离的事,她上辈子就坦然了,可其实,面对生老病死、忧怨爱欲这八苦,又有几人真可心如止水?不过承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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