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听完,表情微微一顿,心下无奈。世子这是又准备要搞事情了。
容景猜的果然不错。
旋风刚从世子府上离开没多久,欧阳念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隐七见她这一身装扮,顿时一脸诧异,“夫人要出去?”
“嗯。”
欧阳念道,“容王交代的事情紧急,必须马上去做,迟了容易露馅。”
隐七一脸懵逼,但是见欧阳念如此匆忙,也没再开口打扰,只安安静静的候在一侧,听从欧阳念的吩咐。
“对了,你去找两个机灵点儿的隐卫过来,我去做两张路大人和元大人的人皮面具让他们戴上,待会儿带着他们一起出去。”
欧阳念拿了做人皮面具的材料出来,又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隐七吩咐道,“顺便让人将路大人和元大人这两个人的有关资料从情报阁里拿过来,交到隐卫手里。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我们的人冒充这二人呆在慎刑司几日了。”
“是。”
隐七也没有多问,欧阳念这般吩咐,她便下去安排。
隐七走后,欧阳念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人皮面具上了。
隐七找了合适的隐卫过来,欧阳念的手上已经拿了两张成了形的人皮面具。
“夫人。”
“夫人。”
两个隐卫见了欧阳念,连忙躬身行礼。
“嗯。”
欧阳念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递给他二人道,“试试这两张人皮面具。戴着让我瞧瞧,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一改。”
二人接过人皮面具,分别戴在了自己的脸上。欧阳念瞧了瞧,又拿了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具在他们的脸上对着人皮面具修修改改了好半天。
“可以了。”
欧阳念拍了拍手,将手中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具搁置在桌子上,满意的瞧这面前的“路大人”和“元大人”。
“怎样?”
欧阳念扬了扬眉,问站在旁边的隐七。
“很像。”隐七道,“若不是亲眼看着夫人将人皮面具戴在他二人身上,属下几乎要以为他二人便是路大人和文大人了。”
欧阳念听到隐七如此说,顿时咧嘴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完,他又看了二人一眼,道了一句,“你们二人,随我去一趟官舍。”
因为时间紧迫,欧阳念也没有告诉他们去官舍做什么。
一直到出了世子府,几个人赶往官舍的时候,欧阳念才将自己的安排详细的告诉他们,又仔细嘱咐了一番。
“你们两个就在路大人和元大人所在的官舍里面装病。
若是那尚书大人亲自了人过来,你们就把这个涂在脸上见他,不管他问什么,说什么,你们都不要吱声。
若是那尚书大人只是派了一个他的人过来,你们二人便称病不见,就等那尚书大人过来。”欧阳念看着二人,又将方才嘱咐的话语暗搓搓的吩咐了一遍。
那尚书大人
两个隐卫嘴角微抽,齐齐道了一句,“是,夫人。”
隐七拧着眉心,“夫人,这尚书大人既然已经对元大人和路大人下了剧毒,想来是已经确信他二人已经死了。
若是那尚书大人再见到“路大人”和“元大人”,岂不是又要让他生疑?”
欧阳念摇了摇头,冷冷的勾唇一笑,道了一句,“不会让他生疑。”
“???”
隐七一脸疑惑。
欧阳念眨眨眼睛,幽幽道了一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隐七疑惑,更是不解欧阳念的意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鬼……
隐七眼眸微微睁大,瞬间恍然,抬眸愕然道,“夫人的意思,是想吓吓那尚书大人?”
欧阳念不置可否。
如今是大白天,官舍里的好些官员都不在官舍里。
两个隐卫各自悄声无息的进了路大人和元大人所在的官舍里头,装病在床。
慎刑司里。
尚书大人脸色不好的从容景的房间里出来,脸色铁青。
想他堂堂正三品尚书大人,容王竟然想让他屈尊降贵亲自带了太医去官舍里面,替那两个不过区区五品官员看病?
尚书大人越想超越觉得的气愤。
容景果真派了一个太医来找尚书。
那尚书本就有些生气,面对太医的时候态度也不好,横眉冷竖,冷言冷语的。
在他看来,既然是容景派来的太医,想来这太医就是容景的人了。
“尚书大人。”
太医被人领着进来,刚行了一礼,便收到了冷遇。
尚书大人满脸的不悦,也不理会太医,只自顾着自己喝茶。
太医原本也是做足了礼数,这时候受到了尚书大人的冷遇,脸上的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不由也拉长了一张脸,自顾自的将身子直了起来。
他道,“尚书大人,敢问老夫是哪里得罪你了,竟然让你如此如此冷待老夫?
若非文大人让老夫来此助你一臂之力,老夫也不可能屈尊降贵来了这慎刑司之中,去替两个区区五品官员去看病。”
尚书大人顿时一愣。
他听到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太医,竟然说他是受了文大人的托付才来的?
尚书大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你……”
面前的这个太医,竟然是文大人的人?
那太医冷哼一声,言道,“慎刑司里的那两个随意蹦哒的蚂蚱,已经被尚书大人摁死了。
尚书大人不会以为,若是没有文大人,你能在容王殿下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吧。”
尚书大人心头一惊,顿时反应过来。
他哈哈一笑,一改方才目中无人的态度,对着下面的太医拱了拱手,道了一句,“原来是自己人啊,本官有眼无珠,真是对不住了。”
太医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尚书大人自觉忽视了他的态度,又解释了一句道,“今日容王殿下竟然叫我屈尊降贵去见那路大人和文大人。我一时间心有不忿,又以为你是容王的人,才会如此冷待于你,还望太医莫怪。”
尚书大人如此解释,那太医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儿。
“既然是一场误会,老夫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小人。”太医说着,又看了一眼尚书大人,严肃道,“不过,尚书大人这般喜形于色,却是不妥。”
尚书大人道了一声,“太医说的是。”
说罢,又道,“既然太医也是听命于文大人,今日本官便亲自带着太医生去一趟官舍吧。”
尚书大人说罢,那太医却是不赞成的摇了摇头,“不,尚书大人。你如今这般态度,会让那容王殿下怀疑老夫。”
“那太医的意思……?”尚书大人问了一句。
“你原本是怎么想的,便按你的想法来。甚至在容王面前,你也要刻意的将你的不满表现出来。”太医道。
尚书大人想了想,觉得太医说的有道理,不由感慨了一句,“太医说的是,倒是本官想的太简单了。”
尚书大人果然是听从了那太医的介意,派了两个身边的小厮带着太医去了官舍。
官舍门口,隐七目光怪异,看着自己身边的欧阳念,又有些别扭的扯了扯身上的小厮服饰,“夫人,我们这样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么?”
欧阳念睨她一眼,“只要你不说话,就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隐七默默无语,又暗搓搓的瞟了一眼欧阳念身上的小厮服饰,嘴角不住的抽搐。
“你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了。待会儿有人来了,你变直接低着头别说话,剩下的话我来说就好。”
欧阳念说话的功夫,还一只手沾了点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垢在自己的小厮服饰上蹭了蹭,看的隐七又是一阵无语。
也不知晓夫人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亲自动手,惩治一下那个尚书大人?
隐七没想多久,她的耳朵动了动,瞬间打起精神,目不转睛的垂手躬身而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言语不多的小厮。
外面,几人带着太医来到官舍之处,指着其中的两个门框道,“太医,这便是路大人和元大人的住处。他二人素来交好,便连住的地方,也是在同一个院子里。”
“嗯。”
伴随着一声浑厚的声音,外面的门“吱呀”一声被一个小厮推开来。
欧阳念面上的表情佯装惊慌失措的看着进来的人一眼。
几个小厮跟着太医从外面进来,咋然一见到候在院子里慌里慌张的陌生小厮,先是一愣。
“你们是什么人?”太医身旁的一个小厮率先问出了声音。
欧阳念收敛了脸上的慌乱表情,有些惊魂未定道,“小的们是路大人和元大人身旁伺候的小厮。”
那太医微微眯眼,看了一眼欧阳念和隐七,顿时笑得一脸慈祥,问了一句,“不知道路大人和元大人可是在房间里?”
欧阳念听到那太医提起路大人和元大人二人,脸上的表情又适时的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来。
那太医将欧阳念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又道,“你们莫怕,我是奉了容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替路大人和元大人诊治的太医。
你们既是路大人和元大人身旁的小厮,便带我去看看他们的表情如何了。”
欧阳念适时的一愣,一脸愕然道,“元大人和路大人,他们……”
说到此处,她猛然顿住,说不出话来。
“元大人和路大人怎么了?”那太医放慈了声音,又问了一句。好似这会儿不论欧阳念和隐七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
欧阳念似乎被他这慈善的语气弄的放下了几分戒备之意,才诚惶诚恐道,“回太医,路大人和元大人,他们生了怪病,如今正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欧阳念这么一说,却让那太医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心。
卧病在床,昏迷不醒?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他们还活着?
那太医有些急切的抬起眼眸,一双眼眸盯着欧阳念道,“这么说。你们的主子,如今就在房间里?”
欧阳念垂下眼睑,眼眸闪了闪。
看着太医的反应,明显是知晓路大人和元大人已经慎重剧毒的事情。
欧阳念恭敬垂首,道了一句,“是。”
“既然是卧病在床,看来老夫来的正是时候了。”
那太医道,“容王殿下怜悯路大人和元大人因为事务繁忙,双双病倒在床,特意让老夫过来替元大人和路大人看病。”
欧阳念和隐七都站着未动,低眉顺眼的,似乎是有些手足无措。
太医那边的小厮见欧阳念和隐七愣在原处,不由呵斥了一句,“你们二人怎么回事,容王殿下派了太医过来诊治你们的主子,你们还不带路?”
欧阳念心头冷笑,面上却是一脸的诚惶诚恐,躬身言道,“回太医,并非小的不愿意带太医大人去见我家大人,而是我家大人身体有些异样,小的担心……吓到太医大人。”
说到最后一句,欧阳念的语气彻底小了下去。
那太医没说话,倒是太医身边的小厮,登时横眉冷竖,“大胆,你们是怎么对太医大人说话的。”
欧阳念嘴角抽了抽。
她说句实话怎么了?
欧阳念这般神神秘秘的表情,越发的让在场的人疑惑不解。
尤其是那个太医。
路大人和元大人已经被尚书大人下了剧毒给毒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这房间里,又怎么会有元大人和路大人?而且路大人和元大人的两个小厮神色慌张奇怪,委实引人怀疑。
“你们二人,带老夫去见见你们的几人。”太医想了想,最终又道了一句。
他倒要看一看,这房间里的,究竟是什么。
房间里。
元大人和路大人一人一张床铺,被齐齐整整的摆在床上,用被子盖着,也看不清楚他们此时的表情。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影一般。
欧阳念领着太医进去,却在离床铺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面色有些怪异和几分惊恐。
“太医大人,这里面的,便是元大人,那张床上的,是路大人。”欧阳念伸出一只手,颤巍巍的指了指另外一张床,道了一句。
说罢,欧阳念便又装作一脸怪异道,“太医大人,小的去给太医大人沏茶。”
说着,不待那太医反应,逃也似的离开了。
太医心中的狐疑感更甚,心头渐渐生出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两个小厮,怎么奇奇怪怪的?
莫不是这床上的二人有什么古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