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东升出了周旺财的家，戚悦便把昨晚婴灵的事，给周旺财讲了一遍，还重点说了遇到应龙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应龙目前就在珍珠市内？”
周旺财听昨晚在路上追车的事情，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应该说暂时在这里。”
戚悦摸了摸手上的‘连令’，不确定的说：“昨晚跟那部车的距离相隔得太远，我并没有感觉到车上有怨气。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龙鳞确实有反应，这个我不会认错。”
“所以那辆南风车就是关键的线索？如果我们能够把它找出来，或许就能找到应龙了。”
周旺财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思考着寻找南风车的办法。
“能不能调取路边监控录像和电子眼，就像上次在幼儿园那样？”戚悦询问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幼儿园的监控录像，只要园长同意了，想要把监控录像弄到手，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路边的那些监控录像，你想要去查看，还要别人肯配合才行。如果监控录像和电子眼属于交通部门的，那就更难办了，因为这样会涉及到交通部门的规章制度。”
周旺财否定了戚悦的提议。
“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想不到又要断了。”
听了周旺财的话，戚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人界的限制，真的太多了。
“这个……”
周旺财停止了踱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戚悦疑惑地抬头，以周旺财的性格，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道是关于自己的？
想到这里，戚悦便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柳阳或许有办法。”
周旺财瞄了戚悦一眼，继续道：“柳阳做了挺久的风水师和祭师，各行各业的人都认识一些，或许也会认识到，能在交通部说得上话的人。”
“需要什么条件？”
如果只是让柳阳出马，就能找到能够调取监控录像的人，周旺财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周旺财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靠在一起，搓了搓。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是敲门砖，这个当然是少不了。然后，可能还要欠点人情。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要让人去钻制度下的漏洞，确实需要有一定的利益，才能够让人心甘情愿去冒险。
戚悦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那大事是什么？”
“大事啊，就是你的身份问题。”
“我的身份？不是冒充你师侄了吗？”
戚悦不解，难道这个身份被柳阳拆穿了？还是周旺财真正的师侄要过来？
“不不不，是你的另一个身份，摆渡人的身份。”
见戚悦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周旺财连忙摆手，然后跟戚悦说清楚。
戚悦眯了眯眼，原来周旺财要说的是这个。
其实摆渡人的身份，也不是完全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算周旺财跟戚悦成为至交好友，戚悦也不可能告诉周旺财的。
只是摆渡人的存在较为特殊，经常会到人界执行任务，如果在人界留下太多的痕迹，或许会影响到任务的完成，所以历届的摆渡人，才会选择隐姓埋名的。
这也是摆渡人的身份贵重，却没有黑白无常等职位，那么出名的原因。
“让柳阳知道也没什么，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发现他是个热心肠的人，虽然大事不犯小事不断，但也坚守着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戚悦决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柳阳，是真的不觉得柳阳会给自己找麻烦。
而周旺财听到戚悦的话，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那就好办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柳阳下来商量，路边监控录像，貌似会定时清理缓存，我们越快行动越好。”
说完，周旺财就掏出手机，拨打柳阳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知后，周旺财大喊了一句“有大事商量，快下来”，然后不等电话那头的柳阳，有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之后周旺财把电话丢到桌子上，站在那里，一会搓搓手，一会扯扯衣角，一副焦急地样子。
看到周旺财的这一通行动，戚悦微微翘起嘴角，问：“你很紧张？”
“什么？”
周旺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清戚悦在说什么，只是本能的反问。
戚悦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周旺财按到沙发上，然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我问你在紧张什么？”
周旺财被戚悦按到沙发上，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听到戚悦的问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我说了你也不懂啊。”
“你不说我更不懂。”
戚悦没有被周旺财的话忽悠过去，这样子的周旺财，太少见了，戚悦还是很感兴趣的。
周旺财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假咳了一声。
“你有没有那么一种感觉，就是你帮人保守着一个大秘密，以为自己要坚守一辈子，突然这个秘密的主人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可以告诉另一个人，然后你一边担心另一个人可不可靠，一边又觉得有人跟你分担挺不错，然后就感觉七上八下，坐立不安的。”
戚悦挑眉问道：“你是在说我的事情？”
“不是说你的事，还能说谁的！”
周旺财生气的拍拍桌子，“看我那么着急，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有什么好着急的，就算柳阳不可靠，你最近不是已经研究出了，稀释忘川水的方法了吗？到时候要是出了差错，消除他的记忆，不就可以了？”
听到戚悦这么说，周旺财瞪大了双眼。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一早就计划好要这样做了？”
“刚想到的。”
戚悦耸耸肩，否定了周旺财的猜测。
忘川水本来就是周旺财自己好奇，主动向戚悦讨要的。
周旺财能够研究出，消除特定记忆的，改良版的忘川水，这事也出乎戚悦的意料之外。
而那瓶幻境香水，也是戚悦见他能够改良忘川水，才想到让周旺财去研究的，怎么可能会一早就计划好。
周旺财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咬牙切齿的问：“那你刚刚的话里，那种谜一样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刚刚？”
戚悦回想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是很平常的话，不知道哪里表现出自信了。
“就是你对柳阳的评价，什么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这种评价并不算高，如果柳阳出卖你，就算过后可以消除记忆，但是伤害还是造成了，不是吗？”
周旺财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你总比我考虑得更多。”
戚悦有些无奈的看着周旺财，说：“我相信柳阳，是因为你觉得他值得相信，我当他朋友，我相信朋友难道有错？”
周旺财张张口，找不到反驳的词。
“再说了，我身为地府冥河的摆渡人，柳阳只是个连融合期都没到的修道者，他能奈我何？”
虽然这么说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但是这也确实是戚悦的依仗。
只要有点脑子的，谁会在明知道戚悦身份的情况下，还去得罪戚悦啊？
除非魂飞魄散或修炼成仙，不然就算柳阳修为再高，也有入轮回的一天，到时不是任由戚悦收拾吗？
“好吧，你赢了。”
周旺财有点想哭的冲动，自己就是瞎操心，都忘了这位是干啥的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独特的拍门声，不用问肯定是柳阳了。
戚悦跟周旺财对视一眼，转身去开门。
周旺财则收拾好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因为还要给柳阳这个不省心的，解释戚悦的身份。
我就是天生劳碌命啊！周旺财在心中感叹。
“周老，什么大件事？死人还是塌楼？”
柳阳一进门，就用他那大嗓门向周旺财八卦。
“我呸。”
周旺财狠狠地瞪了柳阳一眼，“你就不能少嘴贱？我有正事要说，你坐好，我没有讲完之前，你不许说一句话。”
柳阳有些莫名其妙，周旺财怎么一大早就像吃了火药死的。
偷偷地看了戚悦一眼，想要他解释解释，但是戚悦并没有给他回应，柳阳只能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默默地坐好。
周旺财开始给柳阳讲述，戚悦摆渡人的身份。
柳阳听了之后，惊呼出声，但是想起周旺财的话，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周旺财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又把戚悦到人界寻找‘气角’和应龙的事情，以及昨晚遇见应龙的事情，统统都给柳阳说了一遍。
最后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才示意柳阳可以发问了。
柳阳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的信息，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坐了一会。
回过神之后，才把头转向戚悦，“所以，小师侄其实不是小师侄，而是地府派来的摆渡人？”
戚悦点点头。
“太酷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柳阳兴奋地喊了一句。
之后就向戚悦保证道：“小师侄，啊，不对。戚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找应龙，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你等着，我们回来再聊！”
说完柳阳就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戚悦和周旺财都没反应过来，柳阳又冲了回来。
“刚忘了问，你追丢的那辆车，是在哪一条街来着？”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富人区，那条街有家金话筒KTV。”戚悦回答道。
“OK，有这个线索就足够了。”柳阳说完，又冲了出去。
戚悦和周旺财面面相觑，这柳阳的心，也真够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