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地上的翡翠酒杯的碎片还未清理,洒漏在地的酒水也还未干,兀自散发着淡淡酒香,弥漫在欧阳容的衣裤周围。
“头好痛…”欧阳容恢复了意识,“为什么身体会这么重?…”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是一个被下过药的男人,所以就很自然地产生了这么一个无辜的问题。
“不过,好甜的梦…小雨一直在我怀里…小雨…?”
欧阳容轻轻地“嗯”了一声,神志渐渐清晰,知觉渐渐回来,然后,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软软的地方,宛若温暖的摇篮,又似母亲的怀抱…
总之,那种说不出的舒服促使他缓缓睁开了好奇的双眼,结果,映入眼帘的竟是精致的蚊帐以及镂空的花雕!?
欧阳容心头一惊,浑身一震而起,身下发出了“滋呀”的声响。
此时此刻的他无比震惊,震惊于自己身在一张大果紫檀明清古典山水架子床上,更震惊于自己正**裸地身在这张架子床上!
但震惊不能解决问题,欧阳容在震惊之余不禁东张西望起来,只见桌上有一瓶贵州茅台和一个翡翠酒杯,地上是碎了的酒杯和自己的衣裤,于是,点点记忆涌上心头,一幅幅亲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
“不是梦!我还记得肌肤相触的感觉…”
欧阳容心头又是一惊,内心顿生不安之感,因为他突然无法确定脑海中的那女子到底是不是小雨?…
“但是,我记得我和孙璈在喝酒…然后…然后…!?”
门“滋呀”一声开了,一只纤纤玉手握着一杯水,伸进了屋内,“醒了吗?要不要喝一杯水?”
欧阳容闻声惊瞥过去,只见那女子翩翩然进了屋,靠在桌子边。
欧阳容立时脱口呼道:“小雨!?”
而那“小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欧阳容,笑而不答。
欧阳容顿觉不对劲,又仔细看那“小雨”,看那“小雨”一副洒脱不羁的样子,不禁惊声呼道:“不对!你不是小雨!你到底是…难道?!…”
那“小雨”的眼神登时黯淡下来,伸手抠住自己腮边的肌肤,横向一撕,竟将一张脸皮撕了下来,展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欧阳容脱口惊呼:“你果然是…”
小雪截口道:“果然!一旦恢复了意识,就算我变成小雨的模样,也还是会被你识破。”
“什么?”欧阳容心中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一旦恢复了意识?…你对我做过什么!?”
小雪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又将小雨的人皮面具掷在地上,接着伸手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瓶,一边把玩着药瓶一边道:“我在你的酒里放了适量的…安眠药。”
“什么?!”欧阳容霍地跳下床,直面着小雪。
小雪看着欧阳容浑身紧绷的肌肉,意犹未尽地道:“我很感谢安眠药和酒,让我俩享受了一段很美妙的时光…容,我想你也有同感吧!”
欧阳容浑身一震,犹如被暴击了一万点,不禁向后一踉跄,跌坐在床。
“容,我爱你…我爱你…”
那一声又一声的柔情蜜语犹在欧阳容的耳畔环绕着,那十指紧扣的激情还在欧阳容的心头荡漾着,可是,欧阳容却万万没想到,给予自己这一切的,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竟然不是小雨!
…而是小雪!
“小雪!!…”欧阳容难以置信,却不得不去面对,他曾经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但此时此刻的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一种惨、惨、惨的人生!
小雪微微一笑,一个箭步欺近欧阳容的身,伸出两只纤手朝欧阳容的双肩一搭,道:“容,既然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那就同居吧!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四合院的,我们从此就在这四合院里一起生活,好吗?”
她顿了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想起了什么,又道:“至于尸体什么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命令我的新手下把那些尸体都处理掉了,因为,我可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时,看到那些煞风景的东西。”
“新手下!?”欧阳容突然振臂打开小雪的两只纤手,猛地站起,怒道,“小雪!你!你对孙璈做了什么?”
小雪又眨了眨眼,道:“原来我那个新手下名叫孙璈啊!呵呵,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的…他现在已经完全遵照我的命令行事了!”
欧阳容怒叱道:“为了陷害我,你竟然把蛊毒传染给孙璈!你真是…”
小雪玉颈一伸,下颚一抬,露出一脸刁蛮的笑意,顶道:“怎样?”
欧阳容虽然觉得小雪刁蛮任性的样子还蛮可爱的,但是出于铁一般的原则,还是毫不犹豫地高抬手臂,一记“辣手横扫纷飞雪”,猛朝小雪的俏脸掴去!
哪想小雪不躲不避,眼睛眨也不眨,只是定定地直视着欧阳容,任凭掌风袭面!
结果,就在小雪的脸蛋即将迎来深深的五指印之际,欧阳容的大手竟忽而刹住了,停在了小雪的脸旁,终究没有触到小雪那张细嫩的脸。一阵掌风拂过小雪的脸庞,吹乱了鬓角的些许青丝,小雪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尽是坚定不移。
欧阳容看着小雪那双坚定无畏的眼睛,不禁闭眼叹息,心中自责:“虽然设下圈套的是小雪,但搞错的人终究是我,我能为此而辩解、或洗白什么吗?当然不能!既然一切辩解和洗白都只是徒劳,我又有什么资格一味地责怪小雪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贪杯!”
“打啊!”小雪伸出双手抓住那只放于自己脸旁的手的手腕,往自己脸上贴,“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你过去做过什么我都无所谓,我也不在意在我们之前,你曾跟谁交往过,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
欧阳容心头一震,心想:“什么叫你也不是第一次?说的好像我也不是第一次似的!不管我是不是第一次,都用不着你来强调吧!”
想到此,伸手直指门外,咆道:“小雪!请你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岂料咆声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那是来自四合院大门的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声声银铃般的叫喊,“容!容!开门!”
小雪道:“小雨来了!”
欧阳容二话不说开始捡地上的衣裤,急急穿上。
阳光打在小雨那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上,把一颗颗汗珠照得晶莹剔透,小雨忙得无暇去拭汗珠,只是不停敲打着四合院的金柱大门。
“小雨!”刚刚穿上衣裤的欧阳容忍不住喊了一声,喊声之中饱含急迫和羞愧。
“既然你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走…”小雪先是略显失落,而后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微笑,“但是,容,请你记住,刚刚过去的那几个小时,是我有生以来最棒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