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雨也是震惊回头。
“小…雨…”欧阳容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小雨从欧阳容的表情明白,他全看见了,自己变身的全过程,他全看见了!
萨吉达自然也明白得一清二楚,声音变得兴奋不已,“欧阳容,怎么样?杀死马刚他们三个和学校工友的就是你女朋友喔!”
小雨痛苦地掩口惊呼:“萨吉达…萨吉达老师知道容在这里…所以故意揭发我!…”
小雨想着欧阳容知道真相后的种种可能,越想越怕,娇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容……”小雨颤声唤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走向欧阳容。
不料欧阳容却向后退了一步,单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双眼放出惊愕的目光。
小雨为此一怔,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她和欧阳容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伸手就能触到对方的指尖,然而,谁都没有伸手,也没有向前一步,只是惊怔地对望着对方,两颗心似乎陷入了一股无形的漩涡,惨遭肆虐,无法相交。
“容…”小雨深深地看着欧阳容,内心痛苦地呼喊着,“我宁可让全世界知道…也不愿让你发现!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欧阳容的表情依旧惊愕,额角渗出了汗珠,滑落脸庞。
“容…”小雨又唤了一声,忍不住伸出双手,朝欧阳容走去。
欧阳容却步步后退,“啪”的一声背撞墙壁。
小雨怔了一怔,停下了脚步,继续深深地看着欧阳容的脸,心想:“容的眼神流露出恐惧与嫌恶…那是…当然的!”
她的心头突然一阵抽痛,将伸向欧阳容的手缩了回来,按在额前,泪水涌出了眼眶。
“一切都结束了!”小雨想到此,双手捂着梨花带雨般的脸,冲出实验室,跑向走廊幽深处,独留欧阳容依旧背靠着墙,急促地呼吸着,茫然不知所措。
“你有什么感觉啊?欧阳容?”萨吉达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近在耳畔。
欧阳容闻声望去,只见萨吉达已然站在了实验室门口。
他不知萨吉达从何时何处突然出现的?只是一见那妖娆的身姿和妖媚的微笑,便忍不住脱口喊道:“萨吉达老师!”随即气喘吁吁,宛如虚脱了一般。
萨吉达深深地看着欧阳容,道:“你好像连骂我的力气都没了耶!”
欧阳容怔怔地看着萨吉达,继续喘着气。
萨吉达继续道:“如何?你还有自信说爱她吗?爱一个会变身成狐狸的女人?”
欧阳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萨吉达纤足向前一迈,娇躯已近到欧阳容的身前,接着伸出双手捧住欧阳容的俊脸,追问道:“说啊?容~”
欧阳容乍听萨吉达亲切地喊他“容”,面颊一红,挣扎着扭过头去,痛呼道:“别这样!”
萨吉达妖媚一笑,不再加以逼迫,转而说道:“我备份了好几个u盘,要不要送你一个啊?你好好欣赏一番,再好好考虑吧!”
顿了顿,见欧阳容垂着眼睛呆呆出神,便干脆搂住欧阳容的脖子,将唇凑到欧阳容耳边,轻吐兰气道:“可以吗?容…”
虽然欧阳容依旧没有回答,但萨吉达已然感觉到了来自欧阳容胸口的剧烈起伏以及那“扑通扑通”的心跳,为此,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自她心中洋溢出来。
良久,萨吉达方才放开欧阳容,得意离去,独留欧阳容一人落在墙角,深陷煎熬。
“小雨…”欧阳容紧闭双眼,轻轻呼唤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头长着三条大尾巴的红色狐狸。
“小雨!小雨!”欧阳容一手捂脸,一手环腰,伛偻着背,激声痛呼起来。
荒山僻岭,夜深人静。
小雨独自一人坐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坡上,坡上雾气朦胧,阴阴冷冷凄凄惨惨戚戚。
小雨黯然举头,呆呆仰望着头顶那一轮孤零零的圆月。
忽然,几片落叶随着晚风掠过小雨的耳畔,吹散身边的雾气,带来了几声若有似无的呼唤。
小雨猛然回头惊呼:“容!”
结果,身后只有黑漆漆、空荡荡的夜。
“我听错了吗…?一定是的!他不可能再来追我了!”小雨心想,“我不会恨容的…换作是我,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情人会变成狐狸!”
想至此,顿感一阵心痛,泪水不争气地涌出了眼眶,“可是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小雨的脑中浮现出那时候,欧阳容和她相拥而吻的画面,“我一直梦想着…那个与我同岁,比我还小几个月…却温柔、成熟、有担当的欧阳容…能和我一直一直走下去——”
小雨抬头望月,回忆犹如开闸的山洪奔涌而出,第一次和他相遇,第一次靠在他的肩上,第一次和他约会……
数不清的第一次历历在目,却遥不可及。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小雨的内心呐喊着,却再也看不清月亮的光辉,只因刘海遮挡了视线,只因泪水模糊了双眼,只因脸颊的泪水淹没了美好的期盼。
寂寞的小雨坐在寂静的山坡上,被寂冷的山风环绕着,不知不觉迎来了寂寥的黎明。
“天亮了…吗?”小雨望着天边的曙光,喃喃自语,目眩神迷。
欧阳容的笑脸仿佛从那曙光里显现,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小雨…小雨…”欧阳容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不断在小雨耳边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尽管不是真的,却令小雨不得不去听,不得不觉得头痛、心痛、乃至整个灵魂都在阵阵触痛。
小雨闭紧双眼,双手抱头,紧攥秀发痛想道:“如果他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那么第一次发生变故时就该和我分手啊!”
她想不通,想不明,愈想愈不甘心,愈不甘心就愈想再看欧阳容一眼,看看欧阳容是否真的就此负心,还是……?
她转头望了望身后的树林,茫然起身,缓缓走向了树林深处。
怅然前行中,小雨再次回到了那栋深山老宅前,她驻足在老宅门前,抬头仰望位处二楼的那扇窗户,那扇自己和欧阳容曾经共同住过的房间的窗户,心想:“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呢……?”
“呼——”一阵劲风自身后猛然而至,吹散了小雨的思维,吹乱了小雨的秀发,吹起了小雨的薄衣,风声之尖利,吓得小雨紧闭双眼,抱头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