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讲到,李一峰这天要请吃野餐,天不亮起床,得去赶街买菜。
等李一峰和李老四赶到渡口,乘船到三界大埠头,一峰带着老四直接赶到大埠头上面的卖肉店铺。
见店铺排门还未开,天还没完全亮,店铺里面昏黄的灯光,从排门的缝隙透出。
店铺门口已有七八个人在排队。
一峰吩咐老四,两个队伍里一人一个排好。
他早已听三哥讲起过,买肉一定要起早。
现在不用肉票虽说也可以买,有票的五角三一斤,没票的六角七一斤。
但肉少人多,去得迟了,根本买不着。
一峰叫老四也排队,是怕万一哪支排队的队伍中,半路杀出一支王牌军,凭着和里面的人有关系插队,这样双保险。
一峰曾听三哥说起来,因为排队插队,打架的也有。
好在这天平安无事。
不一会儿,排门卸下,队伍一阵燥动,即归安静。
因为天亮了,开始卖肉了。
轮到李一峰,一峰人小鬼精嘴巴甜,肉铺里面有四个人,分开两组。
两个专斩肉,两个专称肉。
一峰见他这一组,给他斩肉的大汉年龄和阿叔差不多,四十多岁,满脸油光;称肉的六十不到,微秃的头。
当即叔叔,伯伯地叫个不停,求告着说要两斤五花肉。
那斩肉的大汉见一峰嘴甜,就依着斩了一刀肚子边上的肉,丢给旁边称肉的,说了句,难为这个小郞官嘴甜,照理这点点斩勿来的。云云。
一峰笑着。
旁边那大伯用称勾一扎,称尾巴高高翘起,当即右手一撩,大声喊着:
“两斤零八田一块三角九??”
九字拖得老长,真的余音绕梁。
话音未落,早快速地用浸得透透,撕得长长的粽叶壳,对头打结,往肉里一窜,一手拎起肉,一手接过钞票,把肉丢到一峰面前。
整套动作灵敏快捷,一气呵成。
买好猪肉,一峰悬着一颗心终于放下。扭扭头招呼老四撤离。
来到供销社包子店,两人耐心地等肉包子出笼。
在等的这阵功夫,两人心算了一边肉钿。一峰说:"老四,嘴巴甜,勿吃亏,刚才肉钿,那伯伯少算我三厘六"
老四道:"啊?你这么快算出哉啊?"
对刚才那称肉的,一口气报出斤量钞票,说不出的佩服。
但一峰说那不稀奇。
两个人,两碗豆浆八只大肉包子,一共5角钞票,吃得舌头?鼻头,味道好极了。
接下来一峰用3块1角5分买了4斤半一只活鸡;另外又从大有商场买了4斤葵花瓜子2斤兰花豆等等。
一峰把要买的,想得到的东西全部买好,装进带去的蛇皮袋里。
让老四抡着鸡,马上渡船,两个回转李家岙。
远远地绕道进入山谷口,来到车骑湾那丘荒田里。
一峰看看时间还早,见嘟哥他们还没来,就叫老四去弄一些田烂泥,不能太干。
老四问:"要多少?"
一峰答:"一面盆。"
老四又问:"哪里有面盆?"
一峰不响,老四笑了。
等老四弄来田烂泥,要去洗手,一峰又吩咐他去搬石头,捡枯枝,弄干草,叠石头做土灶台等等,一息不让他休息。
老四早已对一峰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一峰吩咐下来,他不折不扣做来,索性什么都不问了。
忽见一峰对着这一带的山坡又在发呆,就笑着问:
“小峰,又发什么神经啊?”
一峰好奇地说:“老四你快来看,你看,这一片漫山遍野的,怎么山坡都象上次吃野餐那边一样,全都一领一领的,好象被人开挖过。”
老四顺着一峰的手环四周仔细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就说:“是呀!这么奇怪,等会问问太公,他老人家肯定知道。”
一峰点头称是。
等一切准备就绪,老远见不赌陪着强龙,从小山谷西边的小山头上翻山下来。
一峰俩连忙迎上去,一边欢叫着强哥嘟哥,一边和老四接过强哥,嘟哥手中的蛇皮袋。
不赌把蛇皮袋递给老四,绉着眉对一峰说:
"小峰,这么臭的烂腌菜派啥用场?"
一峰说:"嘟哥,马上有数了。嗳,巧巧呢?"
不赌说:"她和师父迟些来。"
强龙笑着对不赌说:"老嘟,小峰请客,自会弄好,我们等着吃好了。"
一峰从老四处接过蛇皮袋,叫他把那只鸡抡来。与不赌强龙一块走到老四搬来的一堆田烂泥边。
一峰一边又叫老四,从强哥带来的蛇皮袋里拿来盐,撒一把在田烂泥中,使劲拌匀。然后盘心空做了个窝。
一边拿来荷叶两张铺在窝里垫底,荷叶上面铺上些烂腌菜;又一边把鸡抲来。
只听鸡它咯咯咯咯不停的叫,似有话要说。
一峰不想听,他把鸡头盘进鸡翅膀里面,那鸡立马一点不出声。
引得三个人盯着一峰看,一脸的诧异。
一峰直接把看不见鸡头的鸡,放进盘好铺着荷叶烂腌菜的田烂泥中,左手轻轻把鸡按住。右手迅速地又拿来些烂腌菜糊在鸡身,飞快地又用两张荷叶包住,把田烂泥掼在荷叶上,把鸡团团厚厚实实地封盖住,四圈拍实。
又静静地按住几分钟,直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强龙不赌捏着鼻子看着小峰这样做,一脸凝惑。
一峰使劲捧着这个里面已有鸡的大烂泥团,把它搁在准备好的枯枝柴草上,上面又用柴草盖住。
叫嘟哥拿来火枈点着,让火旺旺地烧。
一峰做好这些,就和老四去洗干净手。
一峰又从蛇皮袋里拿来砧板菜刀,把五花肉一块块切好,直接放在不赌从师父处拿来的锅子里,连同淘过的米加足山涧水,准备等巧巧,不赌师父到时烧饭。
米当然是不赌从家里偷带来。
一峰知道,不赌的义乌伯伯有钞票,照顾着他家。全大队现在不赌家最富有。
一峰叮嘱老四看住那大泥球,柴火不要断。
并不时上下动动,等泥球由乌变白时告诉他。
老四心想;"火烧任何东西,只有烧焦变乌的,哪有由乌变白的道理?"
但知道小峰远比自己聪明得多,一时也不敢多问,怕又要被他笑他笨,只是口中轻声嘀咕:
"由乌变白,有可能吗?"
一峰听见,笑了笑,并不出声。
自去与两位哥哥,把嘟哥带来的几只空蛇皮袋铺好,又把强哥带来的蛇皮袋里的东西盘出,放在上面。
见嘟哥带来两瓶烧酒,两斤左右泥鳅干,笋子黄豆干,六套碗筷。
又把三界买来的瓜子,桂花球,兰花豆,皮蛋,杂精菜,酱瓜,酱罗卜豆腐干等等拿出来放好,东西繁多,不一而论。
正在这时,小山谷外传来"嗷??!"
长长的一声牛叫,大家知道,独角龙驮着师父来了。
果然,远远看见小山谷口,唐巧巧手牵着牛绳,走在前面。家达太公骑着独角龙,后面跟着,正缓缓走来。
不赌带着兄弟几个,把师父迎上来,服侍着师父太师椅上坐定。
巧巧笑着先叫了声强哥,又与一峰老四打了招呼。
一峰不客气,马上叫巧巧去生火烧饭。
但野外生火烧饭,巧巧从来没有试过,只有请教小峰。
一峰告诉她,先中火烧开,马上改小火,等有香气了,把火头灭掉,留些火炭,保证成功。
那边老四大叫"小峰小峰,快来,泥球真的在变白了。"
小峰走过去,笑着问:香不香?
??真的太香了!
这一次的野餐,那叫化鸡的味道,成了永不可超越的绝品!是不赌不嫖强龙,还有巧巧,三三两两相聚在一起时永不过时的话题。
而这一次的野餐,竟成了强龙,一峰,老四三人,与不赌师父,家达太公最后的一面,这也是他们五个人终生难忘的。
那天,在神仙也难吃到的叫化鸡,和油而不腻的饭焐肉的美味中,两斤烧酒,强龙,巧巧不喝,一峰老四最多半斤,余下的被不赌和师父家达喝光。
李家达一个人几乎喝了**两。
快结束时,一峰把心头刚才的疑感提出:
“太公公,为什么我们李家岙,凡看得到的山,包括那最高大的车骑山,都是一领一领的,好象被人开挖过?”
家达听了,沉思了一会,看着大伙说:
“小峰,实话告诉你们,我虽说是李家岙人,但我要到四十出头后,才真正回到老家。
这个我还真的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凡车骑山峦下所有的山,古代肯定被人开耕过。
这说明这一带以前肯定住过很多很多人。凭我的经验,至少驻扎过三万以上……”
大伙听到这里,都竖起了耳朵,很是兴奋,因为大家感觉得到,家达太公接下去要讲的话,肯定与往日不同。
七十多岁的老人,喝了这么多,居然没有醉,只是非常激动,兴奋。
家达知道自己七十有五,已来日不多,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已无大防。
今天被一峰这一问,顺势打开了话匣子。
就乘着酒兴,把自己一生的,从不敢讲出来的离奇生世;凄惨人生;不平遭遇,借着酒劲,全部一泄而出。
讲述给一峰他们五个人听。
原来,李家达真的是李秀成的儿子。
这要从1864年开始说起。
那时,年仅41岁的太平天国最杰出的将领李秀成,被天王洪秀全封为忠王已经五年。
这五年来,李秀成呕心沥血,为了大平天国的稳定,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
但洪秀全晚年昏庸,残暴,自私,无能,猜忌等等,已无法能够凭李秀成之力而使太平天国不灭亡。
尽管如此,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李秀成还是坚守天京,就是现在的南京,达三年半之久。
直至到洪秀全去世,清庭的曾国藩曾国荃兄弟俩,督军再攻半年,仍攻不下。
这时清庭对曾国藩兄弟俩大为光火,决定撤换曾国藩。
限令十日內不拿下天京,就让曾国藩的学生李鸿章来替代老师,去收拾太平天国。
这让曾国藩兄弟俩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自己兄弟俩千辛万苦攻打天京,已打了三年零七个月,再多一两个月就笃定攻陷的,岂肯让别人来把这万世奇功唾手得去?
天下有这种傻瓜吗?
但李秀成实在是位旷世奇人。
曾国藩绝对没有把握,能在一个月内攻破,拿下天京,何况十日?
无奈之下,曾国藩曾国荃哥俩,花重金打听到李秀成小舅子孙焕的行踪。
知道这孙焕在天京城外,有一外宅,隔三差五深更半夜,偷偷溜出城外,与还未收进房的小妾私会。
这事想想不可能,但事实却千真万确。
被围得铁桶般的天京城,居然出了这个鸟人,因为胯下的那玩意儿没法把关,凭自己是忠王的小舅子这块牌子,私自半夜溜达。
让中国的历史在他那儿吱扭一下,打了个湾。
当真是千古奇闻。
话说曾国藩兄弟俩,一番计谋而定,一天半夜孙焕终于被堵住。
以一千两黄金的代价,让孙焕想办法,须让他哥俩那谁,见李秀成一面,若不答应,立即杀头。
孙焕当然大命要紧。再说此事并不十分难,又有如此重金。
思虑良久,就以先送小妾至上海,凭小妾确切的收到黄金千两的回折为准,才答应引领。
曾国藩立即连夜照办。
令手下干将,快马加鞭送那小妾去上海安顿完毕,又马不停蹄赶回交差。
这才令自己胞弟曾国荃,化妆成孙焕的跟班,隔天半夜混进天京城里,带着去见李秀成。
李秀成见曾国荃竟敢进城来见他,震惊之余倒也万分佩服曾的胆色。
而对自己小舅子的可耻行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外戚误国哪!
中国历史上这种事多了去,何况不是李家天下。
这边曾国荃说,只要忠王肯放弃天京,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做得到,全部答应。
李秀成考虑了整整一个晚上,反复思量所有结果,得出坚守下去,失败已是唯一,只是时间问题。
李秀成何等人物,岂不知时机的把握?
于是天亮时,最终同意放弃扺抗。
但提出三个条件:
第一,清兵进入天京,不得屠杀老百姓。
第二,保全洪秀全血脉。
第三,保证自己后半辈子生命安全。
至于金银多少,一字不提。
曾国荃见这么三个条件,小事一桩,立即答应。
并承诺若是忠王拱手让出天京城,外加十万两黄金奉送。
但李秀成指出,曾国藩杀人如麻,曾锑头的大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我李秀成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一让出,你们立即翻脸不认,我怎么办?
凭曾国荃你?
凭你大哥曾国藩是天下闻名的千古第三圣?
这也是后人封的。
嘿嘿!嘿嘿嘿嘿!
有杀人比锑头还简单的圣人吗?
再说,曾国藩另一胞弟曾国华死在我李秀成手中的,我凭什么放心你们绝对一定不会报仇?
尤其是自己成了光杆将军后?
写保证书!!??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亏你想得出!
我写一千份,一万份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
那我说怎么办?
这事问我啊?
是我求你们?还是你们求我?
没有让我李秀成认为绝对可以放心的情况下,休想我答应!
是的,就算注定明明要失败,我也要坚持个五天半个月,直到弹尽粮绝我战死!
何况你老小子现在已在我手上?
李秀成一代奇人,岂会不清楚,清庭已经给曾国藩下了死令?
否则曾国荃甘冒如此奇险,孤身一人来见自己?
又在眼看着要不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自己一定无法坚守的前提下?
李秀成虽不十分清楚,清庭给曾国藩的极限日期,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月,甚至十五天。
三天不可能,估摸着五天至十天内。
他又岂会不知,这剿灭天朝的万世奇功,他哥俩早已如收入囊中!差不多是天下已定,群臣讨封的时机。
凭李秀成机智,岂会料断不出这其中奥秘?
所以他有持无恐。
他有资格有持无恐。
他有条件有持无恐。
可曾国荃没有呀!他心里绝对清楚,还有四天时间。
前面两天动用一切力量,才得知孙焕行踪。
去上海来回三天。李秀成这里一天。
现在这样子,自己就算按时计算,也耗不过李秀成的按日计算。
所以只差跪下来求李秀成,让他提出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放心。
可李秀成不为所动。
曾国荃只得再三恳求孙焕,立即帮他去联络大哥,让他拿主意。
不想又被孙焕狠狠地敲了大大的一笔竹杠。
任凭曾国藩是中华千古第三圣人,思虑严密,处事严谨,考虑问题细致周全,观人成败料事如神!一旦计谋已成,也就万无一失。
但为人木纳,反应迟钝。
明明1+1等于2的事,别人一秒钟,他要十分钟。
为了如何要让李秀成投降后,对双方都放心,安心一事,曾国藩不吃不睡,只喝神参燕窝鸡汁汤,足足思虑了两天两夜,才拿定了主意。
却让自己兄弟曾国荃在李秀成营中的三天內,实实地瘦了十斤,头发全部变白。
成了后来兄弟俩之间一世的笑话。
最终,李秀成在得到曾国藩的周密安排,绝对万无一失的安全保障下,放弃了天京。
果然,进城后的当天,曾国藩兄弟曾国荃恼火之极,还是纵容手下杀了不少人。
并在不久后,让洪秀全儿子洪福,一命呜呼,洪福齐天。
而对于那个无耻的孙焕,曾国荃肯放过吗?理所当然地被砍了头,那小妾的金屋,当然的鸠占鹊巢。
而对于李秀成,却是不敢动他分毫。
至于曾国藩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李秀成铁定地安了心?
这事当初只有曾国藩和李秀成两个人知道,连曾国荃恐怕也不深知,何况你我?
但李秀成从此,一不敢回归故里;二不能归隐山野。
遵循古训,大隐隐于市,在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隐居了下来。
估计,这恐怕是曾国藩与李秀成达成的密谋之一部分。
当然,曾国藩信守弟弟诺言,又巧计一条,周折送给李秀成十万两黄金。
刚开始,曾国藩兄弟也时刻忌弹李秀成,万一一个不小心,整个曾氏家族,要遭灭顶之灾。
所以丝毫不敢大意,为保得李秀成安全,处理得天衣无缝,密不透风。
而李秀成毕竟是太平天国最有名的将领,天下谁人不识君?
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
凭着自己忠王的地位,早早也有不菲的积累,加上又得十万两黄金,所以一切由一个贴身近卫,姓王叫显祖的料理。
王显祖从小是个孤儿。
是李秀成收养他,教他武功养他成人,李秀成与他情同父子,对他绝对的信任。
为什么不带妻小?
这恐怕也是曾大圣的主意。
他谋划好的事,象我等之辈,怎摸得透?就算有漏洞,他也绝对有堵漏胶强力王。
他是天上一颗星,我是地上荧火虫。
话说李秀成他自己万事不管,步门不出。整日在曾国藩为他重金买下的大宅院里,写书作画,并把身体锻练得十分健朗。
又给近卫王显祖一大笔钱,让他另外置一房产成家立户,不久后并有三个小孩,对他算有一个交待。
平时只允许王显祖一人进出自己大院,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
王显祖受主人天高地厚般的大恩,对主人忠心不二。
这从他三个儿子,分别取名叫:报恩,报德,报义事上可见一二。
李秀成的深院大宅,除近卫王显祖之外,天下再无任何人知道。
在大上海一繁华地段,深院大宅内,竟然住着这么一位惊世名人。
……
三十八年后,在李秀成八十岁那年,清庭已剩残壳自身难保,就逐渐放松或者说无力再管太平天国余孽的事。
李秀成这才逐渐小心地让王显祖,和自己的侄儿李家宝接上了头。
当家宝知道自己叔叔还在人世,自是欣喜若狂。
沉稳老练的他,当然处事步步小心。
王显祖不久去世,七十也不到。
去世前一年,已征得主人允许,带着小儿子王报义,来主人跟前帮衬着做个下手。
王报义二十左右年纪,长得清秀机灵,深得李秀成欢心。
当李秀成从侄儿家宝处知道,自己所有儿子或被杀或已死,均已无后在人世时,禁不住老泪纵横,时常叹息。
家宝知道叔叔心思,就在1905年,叔叔83岁那年,为叔叔张罗了姓何的一个姑娘做妾。
并在1907年春天时节生下儿子,取名家达。
李秀成在办了儿子家达的周岁酒后去世。享年8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