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酒店后,陈涛便被沈无忧赶去休息了,她自己一个人去见了元清的母亲。
元清的母亲,高高的个子,标准的北方人身材,明媚大眼,穿着一身臧青色套装,黑色的高跟鞋,干净利落,明明已经五十多岁,可是因为保养得当,使的她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只有眼角隐约几道细纹显露出她不再年轻的事实。
她显然还记得沈无忧,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好家教,见到沈无忧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女儿,而是关心的寻问她累不累,饿不饿之类的寒暄了几句,这才渐渐进入正题,问起了搜寻的情况。
不知道大家族里的女人是不是都她这样,虽然元母充分的体现了她的好教养,但是与陈涛的形像差的太远了,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总感觉少了一份亲近,多了一份客气,完全没有路陈涛说话来的自在。
沈无忧被她这么一带,也跟着说了些场面话,而后告诉了元母一些进散后,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元母的房间。
而另一个房间内,江独秀与魏瞳和楮永康已经拿着资料开始勾勾划划的商讨了起来。
他们将目标放在了西部地区,搜寻的警员也是在那边失踪的,魏瞳与楮永康亲自去那边看过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古墓的痕迹,最后还是楮永康依着动物的本能寻着气味在秘林中发现了一处天坑才算是有了点线索,天坑深不见底,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隐约可听到下面有流水的声音,而且洞口处的气流很强,楮永康恢复原形亲自到地下探的时候,差一点被直接给吸下去,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在岩壁上硬生生的开出了个洞来,只怕根本无法到达天坑底总,那天坑四面绝壁,里面的面积大约有几千个平方,深有近千多米,里面底部是溶洞,还生长着许多植被,都是不曾见过的,在天坑底的最西面的山壁上有个不规则的裂缝,由水流出,水流很急,而且冰冷,刚刚靠近便能感觉到由水里散发出来的凉气,也不知道里面是否会有其他的古怪生物,楮永康没敢靠近,只在远处观查了一下,只见水流由高而下,直把下面砸出一个几米宽不浅的水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坑水溢出,分成几个支流,形成一路由西向东的暗流,正是老话所形容的‘阴河’。
而后他没有往深处走,只是在四洞口处四周搜查了一下,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比较新鲜的生活垃圾,和凌乱的脚印,由此证明,近期一定有人下来过。
再往深里,楮永康就不敢再探了,他修为低下,也就挖洞在行点,其他方面真不怎么地,自下了天坑后,他就深身不舒服,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这是动物的面对危险事物的本能,里面肯定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而且相当的强大,他还不想丢了小命,所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便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魏瞳也表示,那处天坑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明明怨气很大,可是他却没有见到任何灵体。
天色已经晚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后,准备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过去。
沈无忧则拉着江独秀直接去了商场进行大采购,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应急物品,能带多少带多少,不只是他们自己用,更多的是为元清的考古小队准备的,元清他们的考古小队已经失踪近半个月了,不只是面对着古墓里未知情况的危险,更面临着食物的告竭,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东西,能不能撑得下来。
沈无忧不敢深想,就怕找到最后只找到尸体。
江独秀也想到了,不得不说,沈无忧担心的情况很可能发生,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回到酒店里,吃罢了晚饭,大家就早早的睡了,天气还算是不错,大家伙心里多少舒服一点,陈涛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再那么一收拾,除了人还是那么瘦之外,其形像简直与昨天判若两人。
临行前,陈涛特别去跟元清的母亲说了一声,等再回来的时候,陈涛的身后跟了一溜的尾巴,而他本人的脸色也不算太好。
陈家与元家是世交,早在他与元清出生后不久,两家大人就曾经戏言过定下儿女亲家,长大后,更是多次提起,只要他跟元清有那个意思,他们很乐于把两人凑做堆。
陈涛与元清的爱好一至,由出自同一个导师,元清为人爽朗,人也漂亮,又有家里支持,要说陈涛没那个心思,也不可能,只是他总觉的元清还太小,整日里孩子气十足,便想等等再说,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元清出事,现在的他无比后悔,没有早早的向元清表明心意,元老爷子年纪大了,大家都瞒着他,不敢让他知道,元伯父工作方面的问题根本走不开,最后他便自动请缨将这件事情揽了过来,但是元家不可能一个人也不出,最后最闲的元伯母便被元伯父推了出来。
但是其实陈涛更想自己一个人来,因为元伯母这个人别的没什么,就是有些太过高傲,实在是不怎么好相处,她虽然嫁到了元家,但是却瞧不起元老爷子的兴趣,更看不上继承了老爷子衣钵的元清,那就更别说他这个外人了。
他们的职业在元伯母的眼中就代表着不务正业,相比于元清来说,元伯母更加喜欢自己的长女和长子,一个嫁入了高门,一个紧跟着元伯父从政,未来前途光明,更是可以为元家带来不少的好处,为元伯母带来无上的荣光。
陈涛虽然平常在长辈的面前很老实,但是不代表他笨,他有眼睛可以看。
从京城到保山的这一路上,元伯母都是笑着的,但是她鄙夷的眼神却让陈涛看出了很多东西,来到保山后,元伯母更是一步都没有出过酒店大门,这让他相当的生气,为元清抱不平,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他最后都忍了。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有了线索,并且要去寻找元清了,元伯母居然依然自持身份,连出来送送他们都不肯,并且对沈无忧他们表示了很大的怀疑,认他说破了嘴皮子,元伯母都不相信他们的能力,非要让他把元家雇佣的保镖带上不可。
沈无忧他们可是来帮忙的,不是受了元伯母的雇佣,她这样的态度太寒人心了,偏偏陈涛做为小辈还不能说她,只能带着元伯母要求的保镖走出了房门。
沈无忧他们此次出行是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的,特意租了一辆越野车,坐上四五个人加上一大堆的包包和用具,刚刚好,所以当他们看到陈涛不过是去跟元母告别一下而已,便给他们整回了一队人来,一个个的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场的人里面,也只有沈无忧跟陈涛比较熟了,于是她寻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陈涛能怎么说,只能道,“元伯母担心我们的安全,所以特意让我带来的。”
沈无忧到是没多想,推拒道,“啊,让伯母费心了,只是我们这次的行动太过危险了,人多不方便,还是让他们回去吧。”
陈涛露出一脸的难色,正准备说什么,他身后一位的雇佣兵成员就先不同意了,指着沈无忧愤愤的道,“哎,这位小姐你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才要去啊,你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赶我们走,我们的雇主是元夫人,保护目标是陈先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他一起的队员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瞪向沈无忧他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显然他们看不上沈无忧他们,更不觉的他们有那个能力去古墓一类的危险地带,一个个看着就跟那弱鸡似的,就这还拒绝他们,这是想找死那,还是想找死那?
不是他们看不起这几个人,实在是他们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看的起的地方,而且他们还带着女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简直当是在效游吗?这次的工作性质是怎么样的,有多危险,早在接下任务的时候,他们便有所了解了,实在是不能理解面前的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
陈涛觉的自己脸好疼,他刚说过是元夫人为大家的安全着想特意派的雇佣兵,结果转眼间便被人家直接打了脸。就是脸皮厚如陈涛也忍不住尴尬了起来。
沈无忧看了看陈涛,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尾巴,这才回过味来,脸色不由的冷了两份,她懒的跟那些雇佣兵说话,直接看向陈涛,等着他做决定。
陈涛当然就指着沈无忧那,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些雇佣兵而得罪沈无忧,他只能对着雇佣兵的小队长,一位三十出头看上去很沉稳的男人道,“抱歉,程先生,你看我们这边不方便带着你们,我知道你们受顾于元夫人,也是出于义务保护我,但是我真的不需要,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不在的这几天随便你们怎么样,就当是放假了,至于你们的雇佣金,就由我出了,决对不会少了你们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抱歉,陈先生,我们已经受了元夫人的雇佣,接下来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不能够擅离职守,不然,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们难辞其咎,对我们的名声也有很大的影响,还请陈先生体谅一下我们。”
程越遇上了像陈涛这样的雇主,他也很头疼,见过遇到危险嫌弃挡在面面前的人少的,没见过嫌弃人多的,元夫人是个很大方的雇主,他们拿了钱就要办事,他们可是很有诚信的,陈先生的主意,简直坏透了,不但让他们失信于人,这简直在质疑他们的能力,完全无法忍,要是陈先生在这期间出事了,那责任算谁的?
所以,决不能退,他与自己的队员想法是一样的。
陈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力的看向沈无忧,做为晚辈,其实他也不容易,元夫人不是一个听劝的,自顾自的就定了下来,连与他商量都没有,更没给他反驳的机会,人都带出来了,现在总不能再送回去吧,以元伯母的性子,只怕非扯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不可。
沈无忧带上一个陈涛就已经是破例了,真不能再带上这些人,这样让他们很受限制,很多非常手段都不能用,想像一下他们看到楮永康变成原形的样子……沈无忧摇了摇头,“不行,决不能带他们去。”
而后,她招呼了江独秀他们都上车,将选择权交到了陈涛的手上。
陈涛见此那还不明白沈无忧的意思,明白这事没的商量,便扭头赶紧的对程越道了句抱歉后,急勿勿的跟着上了车,几乎是在他关好车门的下一秒,车子轰的一声,便如同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程越:“……”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被甩下了,程越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雇主,身后的成员见情况不秒,小心的问道,“头,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追!”
不管陈涛需不需要他们,他们拿了钱就得办事。
程越言罢,便率先上了他们的车子,其他的队员反应也不慢,一分钟不到的时候,他们便紧跟着陈涛的车子开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
宁婆婆自从沈无忧走后,便一直心中郁郁,任柳芸再怎么舌灿莲花,也不能让她开怀,她不知道让无忧去寻找燕时尸骨的想法是不是错的,必竟那里很危险,连燕时都丧命在了那里,无忧去了能讨的了好吗?那个怪物会不会还在那里?
只要她一想到这些问题,她就忍不住担忧,她后悔了,她不应该贪求的,她知道自己自私,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告诉无忧,要是无忧也了什么事,她也没脸再活着了。
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江独秀了,她虽然没有了修为,但是还有眼界,其实早在无忧发变化后,她就察觉了什么,只是没说而已,再后来江独秀也来到了这个家里,每天空气中灵气和煞气的波动那么明显,她又不是瞎子,无忧还以为她瞒的很好,其实不知道早在一开始便暴露了出来。
这两人的修为到何种地步,她不知道,但是江独秀一定很强,这她感觉的出来,至于小忧么,虽然修行的时间尚短,但是却有一身巨力,凭着这个,应该也能安全几分吧……
“婆婆,我们要吃药了哦。”
柳芸敲敲门走了进来,将一杯白开水和已经分捡好的药片放到了宁婆婆的面前,见她又是一脸愁容,心里虽然好奇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有放任自己去问,而是劝着婆婆将药吃了下去。
宁婆婆叹了口气,拿过药片一口吞了下去,嘴里蔓延的苦味,远不及她心里的苦。
柳芸接过空杯子,想劝却不知道无从劝起,只能捡着一些周围发生的趣事讲给婆婆听,希望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她因为工作的原因与宁婆婆并不陌生,宁婆婆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为人很随和,总是和和气气的,做出的食物更是美味,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对待他们这些员工态度一直很好,所以她才会在季经理寻问的时候一口答应了下来。
小老板外出,能想到让自己来照顾生病的婆婆,其实这也是对于她的一种信任,她自然要好好干。
只是无奈不管她怎么找话题聊天,似乎成效都不怎么好,婆婆还是一脸的不愉,这让柳芸相当的挫败。就在她考虑着今天天气不错,是否推婆婆出去公园里走一走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抬头看了看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所以肯定不是季经理,那会是谁?她在这里陪婆婆也有两天了,发现小老板家很少有客人。
好奇心顿起,柳芸跟婆婆说了一声后,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结果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位不认识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古朴素净的衣服,目光平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唇角微微上翘,就像是在微笑一样,让人第一眼便觉的如沐春风,很是舒服。
柳芸赶紧的把老人给让了进来,并倒了一杯茶上来,这才小心问道。
“这位大爷,你来是……?”
老人正是寻徒而来的天算子,他进屋后,没有看到江独秀,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很礼貌的回答了面前女子的问题,“我是来找江独秀的,他是住在这里的吧,不知道在不在?能不能让他出来一下。”
柳芸还以为面前的老人是婆婆的朋友之类的,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找江先生的,江先生店里谁不认识啊,不过也是在来照顾宁婆婆以后,她才知道江先生也住在这里,眼见面前的老人似乎很着急找他,柳芸赶紧的解释道,“他是住在这里,只不过他现在没在,出门去了。”
“不在?”天算子没想到会扑了一个空,紧接着问道,“那请问,他有没有说去那了,什么时候回来?”
柳芸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
天算子一愣,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正想要仔细寻问一下,便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阿芸,谁来……?”宁婆婆一边问一边抬头看向客厅,当她目光扫到沙发上坐的老人身影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是你……”
天算子的表情不比宁婆婆好到那里去,在看清她的模样后,几乎瞬间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指着她道,“你,你是宁……宁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