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风雨雷电,树叶随风摇曳着,拍打着,仔细听颇有节奏又富有声乐节奏。
深山中的气候更是说变就变,上一刻还是晴好依旧下一刻已然风雨交加。
幸好易素梅居住的屋子颇为牢固,面对时不时肆虐的狂风暴雨倒也能够承受,只是伴随这样如鬼魅一样的天气,易素梅心里还是忐忑轻颤的。
这里不似前世,每当夜幕降临唯有书籍陪伴,打发时间,即使来到这里十多载依然少许不能适从。
易素梅看看天际,关好门窗,起身来到小婉仪跟前,替她掖好被褥,亲昵亲吻她的脸颊,然后起身来到三米之外的书桌,拿起鬼怪杂说看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本不应该看些令自己心生惧意的书籍,然……人总是在惧怕之中寻求精神刺激。
易素梅不是诗人亦不是圣人,她是跌落此世的俗人,她所有的书籍皆有涉猎,但真正喜欢的还是通俗咋说。
她久不出世,外面的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更不可能或者被允许看此等庸俗不入流之书。
这里是她的世界,只要随自己喜好,倒也没有烦扰,没有异样,没有道德绑架,没有……世俗说教。
在深山几载,除了不期而至的彦君,她不曾告知世外任何之人自己是生且在此处落脚。
死而复生,老天或许希望她不在为前世所累,如此,她也乐意独居深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只是……小婉仪总归是要离开此处,去寻找属于她的缘分和她的人生。
易素梅拿着杂说眼神迷离恍惚了起来,只要想到小婉仪终将离开自己,她……不由得惆怅起来。
深山之外的世界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去打听,彦君亦不曾说过分毫,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不问他不说,他偶尔的造访也不过是多了一双碗筷,她依然悠然自得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彭彭。”一声巨响打断了易素梅的遐想,她心一突,不安且紧张了起来。
易素梅赶紧吹灭灯火,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
是风吹落物体的声响?还是雨吹打物体的奏乐?仔细听……仿佛……是风雨之中夹杂着些许……异样的声响。
在漆黑的夜里,易素梅紧紧盯着门扉,随着时不时的闪电,她的脸色异常苍白且高度紧张。
几年深山老林经历,她从细微声响之中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有别于其他的声音,那是……人,轻手轻脚的脚步声。
是彦君回来了吗?不,不是,从声音来判断是两个人,那会是谁?会是白天进入林子里狩猎的来借宿的吗?
如若来借宿躲雨,为何行迹如此诡异且不合情理?
“咔嚓”是门拴被撬开的声响,看来是遇到賊了。
易素梅手伸向怀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门扉哪里的举动一刻不敢松懈,一旦对方有任何的异动,她将毫不客气的出手还击。
她不能意,对方的本事亦不可小觑,居然能够不费吹飞之力躲开自己布在屋子周围还有院子里的陷阱,也就是来人不是普通的贼人小偷。
咿呀!门被打开一条缝,来人很是小心谨慎,确定门的里面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慢慢将自己整个身子暴露在易素梅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易素梅利用闪电照亮的那一刻,将手中的暗器——银针,射向他们。
来人反应不及,立刻中招,全身即可不能动弹且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易素梅又快速启动机关,一个铁笼从地面出来将他们给关了起来。
本来医者父母心,不应该在施救的工具上涂抹任何毒物,自从多年前的遭遇,她让自己身上要有压制对方的暗器,因此她将具有麻醉人神经的药物浸泡在银针上,经过改良后的银针还可以捕获猎物。
她本以为这样的暗器永远用不上,不成想居然今夜派上用场,还有外面的陷阱看来得重新布过了。
“你们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易素梅踱步来到他们面前,冷然问道。
易素梅才想到他们不能说话,自然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换了一个话题,压低音色说:“你们中了剧毒,三个时辰之后再不服下解药,将暴毙在此处。”
当然这是诓他们的,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宵小之辈,死——才是人性的弱点。
两人听闻,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但眼中的惧怕却是那样显而易见。
很好,怕死就对了,“想要解药也简单,你们回答我的问题,是就眨眼睛,你们配合或许我会给你们解药。”
两人听闻,想也不想就眨眼睛,“你们求财?”
易素梅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神,并没有看到他们眨眼,“你们劫色。”
两人眼睛暴突,犹豫了一下,终是眨了眨眼睛。
很好,居然是劫色,“是白天进入林子的猎人?”
又眨眼,很好,果然是他们,“蓄谋已久?”她本来想问临时起意的,想想仿佛不可能,他们目标明确。
又是眨眼,易素梅更加冷漠异常,“是谁所为?”她来此处六载之久,不曾出林子,亦不曾得罪过谁,会是谁和自己结下如此大的仇怨?
难道是之前的故人?可是会是谁?两人只能干着急眨眼睛,不能言语自然不能说话。
他们就是想告诉她,亦无能为力啊!
易素梅上下打量他们,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突然她从他们腰间看到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她扯了下来,左右打量,一个“陈”字陈列在她面前。
“你姓陈?”易素梅问向眼前人,不眨眼那就是不是此人的玉佩。
“是你主人给你的,代表你主人身份的玉佩?”一般侍从或者随从会佩戴主人发放的玉佩,是代表身份代表地位的一种象征。
此人又是连眨了三次眼睛。
陈?是姓氏?在她的脑海中不曾有陈姓之人啊?
此两人只是奉命行事之人,他们身后之人不得章法亦毫无头绪。
易素梅本想他们开口说出那幕后之人,如若他们开口说话不能动弹将是不可能,她没有自保功夫又不清楚对手的武功,不能贸然给他们解药,否则……既然他们已经出手,或许还会有下次,自己暗中调查或许能够发现幕后之人。
易素梅打定主意。不冒险从他们口中挖出幕后之人,她脚一踢,有着轮子的铁笼将他们带了出去,就让他们好好在外面享受风雨的洗礼吧!
面对如此恶人,无需泛起同情心,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易素梅仔细端详手中的玉佩,想不出所以然来便不再想了,不知道彦君这两日回不回来,或许他能够知晓。
算了,不想了,今夜应该能够睡个好觉了,他们药性过了差不多就天亮了,她料想他们不会傻傻的等在原地再次对自己不轨。
他们一定会先回去如实禀报,然后等待下一步指令,因此这几个时辰她得好好休息一下,精神好了才能够有精力应付莫名其妙的谋害。
这一夜,易素梅在雷雨声中睡得异常的安稳,天微微亮之时,她已然起来忙活了。
两人一身湿透,身上的水泽还滴蜡滴蜡的落在地下,一会功夫,地上湿了一大片。
两人被狂风暴雨肆虐六七个时辰,冻得瑟瑟发抖,满脸乌青,然——眼前的秦若雨没有发话他们不敢有任何举动,还得忍着寒冷一五一十将自己遭遇的经过一一道了出来。
秦若雨听闻,气得直摔了一个茶盏在他们身上,一人额头中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废物,废物,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两人顾不上寒冷,连忙磕头求饶。
气死她了,她原先计划让他们去玷污易素梅并且毁了她,不成想两个大男人居然着了那贱人的道了。
几年不见当是刮目相看啊!易素梅居然使用暗器毒物?不过,变得又何止是她?
她秦若雨此时此刻可不是当初羸弱不敢见血的小女孩了,既然她们再次相遇,那么就让她们好好较量较量一番,看看鹿死谁手?
易素梅捻了捻秀发,照了照涂满丹红的指甲,悠悠启口,“来人啊!”
地上两人听闻更是拼命求饶,冀望借此能够得一线生机。
进来两个侍卫,拱手道:“夫人。”
秦若雨风淡云轻,左右察看自己的玉手,淡淡说:“阿黄饿了,给他们喂点食物吧!”
阿黄,是秦若雨饲养的一条狼狗,野性凶残,餐餐必须有肉吃,饲养的肥壮无比。
“夫人,夫人,饶命啊!饶命啊。”一旦投给阿黄,那是必死无疑,而且是被活活撕裂之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肠子内脏被掏出吃掉,最后身上的肉一块一块被咬下吃掉,那样的痛苦,那样的凶残,尸骨无存。
“阿黄饿了。”秦若雨郑重道,语气且冷且凶残,仔细看居然能够从她眼中看到赤红的血丝,那是……嗜血的兴奋。
侍卫不敢再有所怠慢,生怕下一个被阿黄撕裂的就是自己,只得将他们拉走,丢到阿黄的地盘上。
少顷,便传来凄惨叫声,以及阿黄看到食物的兴奋嘶吼声。
易素梅啊易素梅,你会是阿黄的食物吗?我很期待呢。秦若雨想象着易素梅被阿黄撕裂的场景,眸中流露出的兴奋和残忍吓得身边的丫鬟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