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走在大街上,望着匆匆的人群,听着各种声调的吆喝,心情很是放松,走到一家茶楼跟前,听着里面传出的喝彩声,李勋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也有些热,但是客人却是很多,他们大多三五成群的坐着一个桌子,喝着茶水,吃着花生瓜子,兴高采烈的看着前方台子上一名盲人老头的说书评议,几名小二拿着水壶在四周游荡,见到谁的茶杯里没有了水,便会上前倒满,若是运气好遇到客人出手大方,打赏几文铜钱,那就真是赚到了。
李勋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这个桌子已经坐了两个人,一名小二走了过来,说道:“客人,你要点些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
小二见李勋这样说话,就知道此人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见他气质不凡,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材料所做,所以也是不敢轻视与他,连忙说道:“基本消费是五文钱,一杯清茶,一盘花生或是瓜子,水果与好一些的茶水需要另外加钱。”
李勋笑了笑,从腰间的小包裹里摸出一枚银元扔给了小二:“你看着上吧,多余的钱就赏给你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的马上就给制备妥当。”
小二接过银元,大喜过望,连连躬身道谢,随即快步离开,只是过了片刻,便是端着一壶好茶,与一些糕点水果走了过来。
李勋喝着茶,吃着糕点,看向前方,台子上的那名老者,正在说着武宗之时的辉煌往事,这些事情许多人都是知道,但是老者显然很会调动人的气氛,语气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引的在座的众人不时的高声喝彩。
李勋摇了摇头,这些历史自己都知道,而且比老者理解的更深,但是此刻与这么多人在一起,听着众人的喝彩,李勋的情绪也是有些受到感染,其思绪仿佛来到了武宗那个时代,那个群雄并起,枭雄辈出的年代,那是一个多姿多彩,不问出身的时代。
听了小半个时辰,老者的声音停下,或许是要休息一下,他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喝着水。
这时,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一旁的暗门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在各个桌子之间走动,一些客人拿出数量不等的铜钱丢到了托盘里面,当少女走到李勋这一桌的时候,与李勋同坐的两名客人干咳两声,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这名少女,这是不愿意掏钱打赏,少女也不怪他们,拿着托盘就要离开。
“小姑娘,我还没给钱呢。”
少女转过身看向李勋,打量了他两眼,耸了耸鼻子,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才多大,凭什么叫我小姑娘?”
李勋呵呵直笑,看了一眼少女,身材娇小,肤色嫩白,长相很是漂亮,整个人的气质之中散发出那么一股子顽强。
李勋起身看了一眼托盘,里面也就是二三十文铜钱,这老者一天劳累下来,看来也是赚不到几个钱,李勋拿出一枚金元丢进了托盘,拍了拍双手,便是迈步离去,少女看着托盘里的那枚闪闪发光的金元,一时间竟是呆在了那里。
李勋出了茶楼,见到路边有卖水果的,于是买了两个梨子,拿在手中,一边啃着梨子,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这种生活让李勋很是惬意,直至此刻,李勋才是有了一种融入这里,融入这个时代的归属感。
不知不觉,李勋又是走到了那个卖字画的广场,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了一些凉爽,这里做生意的人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多。
在人群之中,李勋转悠了一会儿,最后找到了李度。
“李先生,怎么你还在这里摆摊卖字?”
李度抬头一眼,见是李勋,不由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也要过生活,不做这些,我恐怕只能去要饭了。”
李勋轻笑道:“以李先生的学识,去参加科举,想来必能高中,得一前程,也好比在这里风吹雨晒要强的多吧?”
李度嘿嘿笑道:“就算中了状元又有何用?李清的学识与智慧高过我不止十倍,如今呢?还不是混成这个模样,我还是卖我的字画最好,自由自在,不需看别人的脸色,我字写的好,就算发不了财,也不至于饿死不是?”
李勋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李勋把手中剩下的一个梨子递给了李度,笑道:“见了李清李先生,替我问声好,有时间我会去找他。”
李度拿过梨子,就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就是一口咬去,他见李勋要离开,于是一边吃着梨子,一边含糊的说道:“你要见李清可就得到他家去找,这个地方他以后恐怕是不会来了。”
李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李度,不解的说道:“他妻子重病,不来这里赚钱,如何治得起病?”
李度怪异的看了李勋一眼:“他李清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哪里还需要到这里赚那些小钱。”
李勋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给的东西,你不知道?”
李度说道:“你上次不是给了他一块玉佩?李清拿去卖了,你可知道卖了多少钱?整整一万银元啊!这么多钱,李清十年无愁矣!”
李勋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块玉佩是平王楚安给自己的,看似平常,以为值不了几个钱,谁知竟是价值上万银元。
李度嘿嘿笑道:“你是不是感到后悔了?”
李勋笑了笑:“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给了李清,就是他的东西,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李度伸出大拇指赞道:“你还真是大方,换做是我,肯定是要找他要回来的,那可是一万银元啊。”
李勋苦笑道:“你与李清可是好友,这些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李度嘿嘿笑道:“我嫉妒嘛!自然是要发泄一番。”
说完这番话,李度站了起来,上前拉住李勋:“走,我们去找李清,让他请客吃饭,他这个人越有钱越是小气,我找过他几次,要他请我吃饭,竟都是被他严词拒绝,今天刚好遇见了你,你若是开口,他李清定然无法说个不字!”
李勋苦笑不已,指着摊位说道:“你走了,这些字画怎么办?”
李度不在乎的说道:“值不了几个钱,无所谓的事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李度却是从中拿出几个最好最值钱的字画,更是说了半天的好话,拜托一旁的另外一名卖字画的先生帮忙打理,然后拉着李勋朝着李清的住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