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灾受难,家破人亡,身不由己的女子,至多只不过出卖的是肉体,而且还有丝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还有痛不欲生的悔恨,还有含悲咽泪的忍气吞声,还有逢场作戏的装模作样,还有想要从良为人妻为人母的渴望。
她们绝不会被奴隶主的英雄威武所陶醉,无论是那些强横的男人们多么的慷慨仁义,多么的重情重义,她们始终知道她们本身的卑贱,所以不会对那些羞辱糟践她们的男人产生膜拜。
道德君子之流,可就不然了,他们表面上可真的比这些身为下贱的女子光明正大,看上去也很是儒雅风流,甚至可以说道德君子就该有他们倜傥光鲜的模样。
他们无论为谁的奴才,无论谁做他们的主子,他们满嘴里都会喷出皇上圣明,一概都是圣天子秉尧舜之资表,汤武之德行,而且他们丝毫不感到羞耻,也当然不会脸红,总之,他们对于自己无论说出多么不要脸的话,都从来不感到惭愧。
他们为了苟且偏暗,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道德良知都可以出卖,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女儿老婆拱手让人,可以认人做干爹亲爷,也可以六亲不认的出卖朋友亲人以讨新主子的欢心,更可以败坏道德学问来做臭不可闻的歌功颂德表。
女子至少还讲究个从一而终,而道德君子们从来不惮于为异姓家奴,甚至三姓四姓而乐此不疲,他们才不会有义无再辱的君子不能再侮的痛切,他们更不会为自己出卖的灵魂良知清夜扪心。
小康提着灯笼指引着靳芳流来到了他安歇的屋中,小康暗地里不禁咂咂嘴,这两个女子,虽然面有菜色,不过都是姿容秀丽,温婉可爱,一个是黄花闺女,一个是刚刚守寡丧夫丧子的小寡妇,其温柔动人之处,直让人心痒难搔。
那个黄花闺女面有桃花之忧,战战兢兢,犹如受惊的羔羊,小寡妇凝愁含睇,眉眼间带着三分春愁,更是如花之娇,如水之软,其身体丰腴之处,更有一番诱人的味道。
他不禁在想,如果剥光了她们的衣服,她们身体该是多么的惹人大动干戈,想到这里,他嘴里都差不多要流出了涎水。
不过以他的姿容秀美,妩媚可爱,靳芳流怎能舍得放过他呢,别看他小小年纪,其后庭早已经是扫穴犁庭,熟土非常。
小康忍不住望着那两个女子,痴痴的一笑,随后硬下心肠,知趣的向靳芳流点点头,带上房门。
他想象着自己的恩主靳芳流那股饥色劲儿,不禁心痒难捱,悔恨的不得了。论能耐,论相貌,论武功,论青春年少,自己何曾输给他?
偏偏他有好运,傍上薛大老板这位大主顾,而且还成为薛大老板最得意的弟子,执掌长风镖局西北一代的生意,真可以说煊赫风流,年少多金。
他只不过比自己早生了十几年,便走在自己的前头,享用无极春色,自己只能做个拉皮条的帮闲,讨爷们欢心的兔子,真是岂有此理。
他似乎听到了呻吟,也听到了靳芳流的淫笑,更听到了婉转和鸣,甚至是恐惧的呼叫,他能想到那两个绵羊一样的女子肯定被靳芳流给折磨的七荤八素,此人的欲望之强,也的确异乎寻常。
他忍不住想,既然不能享用,干脆看一看也好。
淅淅沥沥的毛毛雨非但没有浇灭他心头的欲火,反倒如火上浇油一样更让他如饥似渴,他不怕这雨天,这微微发凉的夜雨,好歹能够消磨一些他胸中的欲火难耐。
靳芳流既然把最娇艳的女子都采摘过了,自己无福消受,自己也一向是拔头筹的心性,残花败柳,自然也没了什么味道,既然不能从中揩油,那就看看吧。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早就把遮蔽窗户的牛皮纸留了个小小的缝隙,只要自己悄悄的捅破,屋子里的无边春色,便尽着自己欣赏观光,想到这里,他那种偷窥的欲望忽然升腾,甚至比自己占尽人间春色还要畅快酣美。
想到此处,他便下意识的降低脚步声,转头返回,忽然间脖子上冷飕飕的,一个个子几乎比自己低一头,浑身上下一团黑,只有两个眼睛闪着微微的光芒的人不知道何时,如鬼魅一样的站在他的身边,他手中一把冷气阴森,黑黝黝的匕首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之上。
他不禁冷然打个冷战,本来想要问“你想做什么?”
还未等他说话,黑衣人轻轻的道:
“别动,听我吩咐”,那人的声音娇嫩尖细,显然是个女子。
他接着院子里微微的灯光,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望着黑衣人,示意听从他的指挥。
“打开房门,进屋”,她一指靳芳流和那两个女子快活的屋子。
小康不敢反抗,硬着头皮,他知道搅人好事,如杀人父母,靳芳流正当欲望正盛之际,自己破坏他的好事,以他的心狠手辣必定放他不过,不知道要用什么毒辣的法子来惩罚自己,只可惜,他不敢不从,否则片刻间便是人头落地,或者是一个透明的窟窿在自己的胸口,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吧。
那黑黝黝的匕首他能感觉到锋利无比,颜色怪异,只是在匕首的胁迫之下,他的汗毛刷刷刷的往下掉,他似乎都能听到汗毛下落的声音。
他的确乖巧异常,似乎根本不用要挟,只要看清了形势,就明白了一切,这个靠着做兔儿爷为生的俊俏少年,果然是精明的紧呢!
小康自己也有些武功底子,而且还不弱,他一向是个有心机的人,而且极为上进,偶尔他也以为自己的武功在武林中还能排上号。
悄无声息别人就能将刀子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足可见到此人武功的厉害,自己的武功,真是三脚猫练的吧。
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自己根本无从反抗,更不要说能在她的胁迫下逃走,而且他从未听到过如此冷的如冰峰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