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听着鞭炮烟花的吵闹声起床的,年初一按照习俗还是要放鞭炮烟花,然后和年三十吃年夜饭一样,在大门口靠近灶房的一侧靠墙燃上一口大香。和往常一样,早课过后,吃过早饭继续开始一天的训练,在庭院中还能够听见门外大街上的吵闹声,充满了节日热闹红火的气氛。然而,我在这个大宅子里,有的只是冷清的氛围,只能看到来去匆匆的仆从,看到我会恭敬的向我打声招呼,小心谨慎的从我面前走过,搞的我像是一个为富不仁的恶少。好想回到从前,从正月初一爹娘就会带我去走亲戚拜年,其实大多都是关系很好的邻里,好的像亲戚一样,爹娘很少带我去过村庄以外的地方。大家相互拜年串门,大人们可以在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偶尔也会摆个台子赌两把。孩子们算是最高兴的了,一般走亲威都能收到长辈包的红包,如果家长不没收的话,那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零花钱了。
但现在,过年对我来说真的只能算是一个符号了,没为我带来任何实际意义,更别说一个节日应有的氛围和欢乐。过个年,也只有过年当天师傅抽空陪了我一天,象征着团圆的一顿年夜饭,居然吃的那么冷清,乃至有点尴尬。今天,大年初一又一天没看见师傅,估计他又是忙去了。以前听村中的长辈说过,长大了烦恼就来了,还是孩子好,无忧无虑。师傅在收我为徒前也说过了,选择这条路注定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难道现在我就已经开始长大了,烦恼开始增多,孩童的欢乐时代已逐渐离我远去。或许这就是当初选择那条路应付出的代价吧!既然作出了选择,那就必须埋头走下去,那怕前路坎坷。
一天眨眼间便过去了,结束了一天的功课修行。上床久久不能入睡,老是在回想白天的疑虑,好烦。突然“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师傅。师傅推开门看我躺在床上,估计怕打忧到我休息,刚准备关门离开。我就大喊了一声:“是师傅吗?”,师傅停顿了一下,便推开门进来了。“小斌啊,本来师傅看你睡着了,打算明早跟你说。但你既然醒了,也好,现在就告诉你吧!省的明早来不及。”师傅有些不舍的对我说道,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师傅?”我坐在床上不安的问道。“也没什么事,之前也跟你说过了,我要出门一趟。但现在这件事的发展趋势,已经超出了原有的预料,我必须要马上前去解决,明早我就要出发了。”师傅对我回应到,“哦,师傅我知道了,但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又该怎么办呢?”想到我又要一个人了,我有些悲伤的问道。师傅听到了我的提问,停顿了好久,才慢慢回答道:“小斌啊,师傅先跟你说声抱歉,以前答应要好好照顾你的,但这次可能要失约了,没法亲自照顾你了。”“师傅怎么了,师傅我不想失去你,你不去不行吗...”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起来,毕竟师傅是除了爹和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真不希望再失去我最后一个亲人了。
师傅看到我哭了起来,急忙跑到床边一把把我抱起来了,另一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抚着,有点哽咽的对我说道:“小斌,刚才我跟你说的是最坏的打算。小斌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将你安排好的,今天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天我走的时候,你也别送了,该干嘛干嘛。”说完,师傅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服,转身就推门出去了。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眼晴盯着窗外,看着漆黑的夜晚慢慢变亮。又是早早的起了床,其实我很想去找下师傅,那怕是目送他离开也好,但我不敢违背师傅的叮嘱。感觉从起床就有点心不在焉,头又有点昏,迷迷糊糊的做完了早课,刚准备吃早饭,就有一个待从走到我面前,说是师傅叫他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就是上次在华龙楼照顾我的那个待从,后来才知道他叫赵勇,是御前四品的带刀侍卫,人也算长的标标致致,武功、身手都能算的上一流。师傅叫他来照顾考虑的也算周全,他既有本事,又有责住心。但我不解的是,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值得皇上将如此人才赐给师傅。
师傅转眼也走了半个月了,我也没听见有关于师傅的一些消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赵勇在照看我,我知道他也是在保护我的安全。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也在逐渐长大,一些武学技艺也在逐日提升,赵勇他经常也会给我提出一些有实际建设性的意见。譬如:早上让我尝试着自己写一些文章;扎马步时在腿上绑上沙袋;扎穴位时可以尝试用蜡封住铜人的穴位的孔洞,然后再在铜人里注入清水,套上衣服,看用银针个能扎出水来;晚上药浴时让我趁着药力,运转内功心法。确实,这样练着,在短时间内都看到了显著的提升效果。也许,师傅叫个人来照看我是对的,毕竟平时还好,但师傅一旦忙起来就没法来照看我。无论学什么,最好都要有位师傅来引导弟子,为弟子传业、授道、解惑,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过程。
就这样,半年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我在日渐成长,也在不断的进步中度过了半年。期间,师傅也寄回来两封信,大意是询问我在家的情况,也介绍了他最近的情行。大都都是叮嘱我在家要好好的,不要挂念他,他一处理好那件事就会立刻回来的。我也简短的回复了他两封信,我也知道应该是错字连篇,语句不通。虽然可以互通书信,但日子一久,我也开始渐渐思念爹娘和师傅他们,并且这个念想在我的心头日渐扎根茁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