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曦估计宫轩墨又不会同意了,但是她不想只活在他的保护之下,她不能习惯了太依赖他,万一哪天他们分了呢?
没料到,宫轩墨竟然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牛奶云淡风轻的说:“太太,你没有必要再去跟哪个女人谈工作了。昨天,你大哥已经把她开除了。”
韩曦有些吃惊:“啊?怎么会。是不是你逼着大哥这么做的?”
那韩玥现在岂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不对,是恨不得杀了她才对洽。
宫轩墨的态度依旧是波澜不惊,优雅的用餐巾轻拭嘴巴,笑了笑:“我不想让这个女人待在你有可能出现的场合。”
韩曦有些不悦蹙起眉头,扬眉道:“宫先生,你难道不觉得你管我的事情,管得太多了么?报复的事情都让你做了,我什么快感都没享受到,还让韩玥又凭空的对我增添了不少的仇恨。”
宫轩墨微微一怔,而后哑然失笑:“小曦,你这只猫儿的肉爪子,终于露出锋利了吗?不过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比起韩玥,你更想收拾的是我?”
韩曦也无所畏惧的迎上了宫轩墨的目光:“你知道么?仇恨就像一种病毒,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心里难受了就一定要找个人发泄一下。可是我们每个人都和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要恨起来会牵连无数的人。就比如韩玥绊了我一脚,那我不知要恨她,帮着韩玥绊倒我的我要恨,在一旁看好戏的人我要恨,路过了不扶我起来的人我要恨,甚至就连造成她想对我动手的那个人我也要恨。这样算起来的算,我是不是真的应该也连你一起收拾了,你说对吗?钤”
她们姐妹俩之间最大的仇恨就是宫轩墨。
宫轩墨一言不发的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太太,我说过的,你有什么脾气都可以对我发,如果你要指责我,你的心里才好过,那我照单全收。但是,保护你,是我首要做的事情,尽管你以为我实在多管闲事,或者实在自己泄私愤,我都不介意。”
老公都已经这样说了,就算她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韩曦环住他的腰,轻轻的抱住,然后靠上去:“你知道么?韩玥每一次瞪我,骂我,打我,对我做任何事不好的事情,她都会刻意提醒我,这都是应为你。如果仅仅是一两次,或许今天,我对你也不会有这么深的芥蒂。但是,这种在我眼里看起来幼稚愚蠢的行为,从我懂事起她就开始做了,她孜孜不倦的做了差不多十年……”
心口堵得慌,韩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紧了着自己的心口:“这儿,早就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你懂吗?我们三个人,只要没有其中任何一个,我们的生活都不会变像现在这么糟糕。”
宫轩墨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男人低低柔柔的沉声道:“小曦,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了。等我处理好国内的事情,我们就去法国,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韩曦不再说话了,她自嘲的笑了笑,这是不可能的,只要韩玥还是她的姐姐,只要她还活着。
而且,去了法国,她就要面对的宫轩墨的家人,那恐怕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她反正是一区所有的,没有办法和宫家长辈抗衡。那所有的压力就会全都落在宫先生的肩上,说实话,有时候她真的有些心疼他。
宫轩墨并没有逼着她回答,而是深情款款的搂着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丝丝柔顺的长发,指间柔滑的触感让她迷恋,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叫他迷恋,不管多少年的等待他都觉得是值得的。
韩曦抬眸看了一眼餐厅的挂钟,提醒着他:“你差不多该去上班了。”
他轻吻着她的头发,嗅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低低沉沉的说:“好,太太,你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安心的待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韩曦站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像个贴心的小妻子一样,吻了吻他的下巴:“好,路上小心。”
那个吻,蹭得他的心里痒痒的,淡淡的哂笑,俯首亲咬住她的耳朵:“我可算明白了,为什么我以前不管怎样对你好,你都像只养不熟的小野猫。原来,女人真的是要被睡到了床上去了,才能攻破的。不枉我这么些天籁做的努力。”
韩曦的脸微微一红:“那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你如果是我姐夫……我是不会和你这样的……”
宫轩墨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额头,低低的笑着:“那也是因为睡了你,你才肯跟我结婚的。”
韩曦无言以对了。
宫轩墨抱着她又亲热了一番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临走的时候,韩曦忽然叫住了宫轩墨:“宫先生,我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跟你说清楚。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去留学的事情。你答应过我,让我去奥地利留学的,你是男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宫轩墨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眸中掠过异样,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嗯,这件事情晚上等我回来的再说。”
韩曦点点头:“哦,那好吧。晚上回来我们再说清楚。”
宫轩墨没有规定她一定要家里待着,但是她这个时候真是一点都不想出去,她总是有种预感,只要一出去,就会遇到那一堆她不想遇到的人。
下午的时候,她在琴房里练习着,林妈敲响了琴房的门。
“太太,昨天您的那位同学又来了,说是有东西要还给您。”
她的心头微微一震,第一时间想到不是时俊西有什么东西要给他,而时俊西来了,竟然是宫轩墨会不会生气。
“林妈,你没有请他进来坐吧?”
林妈摇摇头:“先生交代过了,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哦,这样啊。不过竟然他都到了,林妈你就让他进来,坐下喝杯茶吧。这个人不仅仅是我的同学,也是先生的亲戚。”
韩曦走到卧室,把家居服换下,换了身简单随意的长裙,对着镜子,把身上整理了妥帖,就下楼了。
来到客厅的时候,是看到林妈在准备茶点,却没有看到时俊西的人。
“林妈,我的同学呢?”
“太太,客人看到庭前的草地很有野趣,说想去看看,一会儿就进屋。”
韩曦走到庭院里,看到时俊西穿着一身闲适的浅色西装,慵懒随意,贵气十足,笔直的西裤下包裹着修长的腿,斜倚秋千的花架。
脸上一向笑容灿烂和蔼可亲的表情,此刻却尽是暧昧的迷离,明明在看着随风晃荡的秋千,却像是在看着什么不知名的远方,目光里带着些许迷离,些许忧伤。
活脱脱一个沉静而忧郁的王子。
韩曦愣了一小会,犹豫了一下称谓的问题,最后终于开了口:“学长,你找我吗?”
时俊西转过来的时候,望着她,又是片刻的晃神,然后唇角微微翘起:“小曦,抱歉,没注意到你来了。”
韩曦直接走到秋千旁,坐下了,态度温和的问他:“怎么不进去做一下啊。”
她今天可是冒着晚上被宫轩墨收拾的危险,都要招待他进来喝茶的。时俊西是很长时间以来,她影响最好的一个,毕竟也是法国宫氏那边的亲戚,她不想关系弄得太僵。
时俊西却好像没听到她的客套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始阐述他的心声了。
他面带着迷人的微笑,目光潋滟而迷离,娓娓道来:“我对秋千有种特别的感情。因为,每次看到他,我总是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约定,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韩曦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既然那么重要,为什么想不起来。那你去找一找那个和你约定的人啊,他也许会记得呢。”
阳光透过睫毛照进他的眼睛里,暖暖的,很刺眼,他危危的眯起了眸子,潋滟的眸光暗了下来:“这就是我和大表哥之间的过节的开始。十岁那年,我和他发生争执,他把我推下了海,我差点溺死,得了急性肺炎,烧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曦一双小手紧紧揪着秋千的绳索,柔声的劝慰着:“那他肯定是不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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