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郑冲时,两女不约而同都是一阵惊呼,惊喜过后,王月娘却又再坐下,气呼呼的哼了一声,黄绣英却是俏脸一红,低头不语,一时间居然安静了下来。
郑冲有些奇怪,按照正常反应两女不是应该欢喜的扑到怀中来的么?怎么会这个反应?再细看两女,数月未见,容颜依旧,但神色都有些憔悴,想来是岛上生活辛苦,不由得心头一酸,低声道:“绣英、月娘,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是我不好,把你们扔下就不管不顾,都是我的错。”
说着郑冲朝二女长长一揖,这一下慌了黄绣英,连忙起身来扶住郑冲,随后还了一礼,眼眶一红柔声道:“我们没怪你,冲郎,你平安回来就好。”
王月娘也想起身来扶郑冲时,见黄绣英已经上前,便站在原地没动,银牙一咬哼了一声道:“喂,你吃饭没?看你一身酒气,喝了不少酒吧。”
郑冲嗯了一声道:“才到济州岛,绫阳君便与岛上文官武将都来迎接,邹经略宣读了圣旨后,绫阳君很是开心便大摆筵席替我和邹经略接风洗尘,是喝了不少酒。”
王月娘皱眉道:“整天只顾喝酒,东西也没吃什么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罢便转身去了。
月娘去后,黄绣英破涕为笑道:“月娘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这些日子她很是惦念你的。”
郑冲轻轻揽住绣英纤腰调笑道:“那你呢?有没有想我?”被郑冲搂住,绣英半边身子酸软起来,便被他搂入怀中,俏脸绯红,嘤咛一声,细弱蚊音道:“自然是想的。”
见绣英目光迷离,郑冲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低头吻了上去,绣英微微一惊,急忙避开,柔声道:“月娘快回来了……”
“有人来我听得到的。”郑冲没有放过怀中佳人,再次吻了上去,绣英顿时檀口失守,在热吻之中渐渐迷离起来。两人便在帐内相拥相吻,片刻后方才分开。
分开后黄绣英依旧没从激情中回过神来,娇喘连连,跌坐在椅子上,郑冲握着她的玉手柔声道:“再等我三个月,待得退了建奴大军,我们便回福建完婚。”黄绣英红着小脸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他。
这时候月娘端着碗荞麦面回来,绣英涨红了脸,急忙推开贴在身旁的郑冲,匆忙整理有些散乱的秀发。王月娘见绣英这幅模样,也是脸上微红,瞪着郑冲道:“你这个无赖,趁我不在就欺负绣英姐。”
郑冲干笑两声道:“哪里,只是许久不见,些许温存而已。”月娘哼了一声,将面端到他面前道:“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郑冲大喜过望,适才绫阳君筵席上,朝鲜君臣只顾劝酒,他也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了,当下端起面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副样子让两女看了都有些辛酸。
“喂,你慢点吃,几辈子没吃饱过么?”月娘忍不住道,黄绣英则问道:“相公,军中吃的不好么?”
郑冲点点头笑道:“行军打仗有时候还真没什么东西吃,也就是匆匆吃几口干粮。月娘煮的面真是好吃,今天能天天吃就好了。”
月娘心头暗喜,嘴上却不饶人,哼了一声道:“谁有空天天做给你吃?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郑冲咦了一声道:“怎么?上一趟二叔来济州岛没告诉你么?你走后,你父亲找到泉州来,几次上门找人,最后我父亲出面提亲,黄老太傅做了保媒,你们王家已经答应将你许配给我了。”
王月娘啊了一声,跟着羞恼道:“谁要嫁给你这个用情不专的大恶人?!”说罢掩面顿足转身便走。
黄绣英见了急忙推了郑冲一把道:“相公,你还不去追?有些话单独和月娘说清楚才是。”郑冲这才回过身来,连忙起身来追了出去。
月牙儿挂在天边,星空璀璨夺目,海滩之上浪花声声慢。郑冲追到海边才追到月娘,一把将她拉住,月娘反手便是一根银针刺来,郑冲立刻伸另一支手将月娘抓住,将她双手制住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放开我,你这大恶人!我才不要嫁给你,你见一个爱一个……”月娘话还没说完,樱桃小口已经被郑冲吻住,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来。
起初月娘还是用力挣扎,但片刻后也是渐渐迷失在这热烈的亲吻之上,身子渐渐酸软,靠在郑冲身上,手上的银针终于掉落地上。
拥吻片刻后,直到呼吸有些困难,郑冲方才放开怀中佳人。月光下只见月娘胸脯起伏不定,娇喘不止,小脸红得甚是可爱,郑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月娘,其实在福建认识你之后,我就想娶你了,只是那时候你有婚约在身。后来得知你婚约之事,我就更想娶你了。月娘,在我郑家没那么多规矩,婚后你还可以接着做大夫,钻研你的医学,这不好么?月娘,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么?”
月娘娇喘少歇,依旧靠在郑冲怀中,轻叹一声幽幽的道:“大恶人,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本事很大,现在年纪轻轻就做到总兵官,将来身边一定会有不少女子。我样貌又不出众,性子也不好,我、我怕将来你身边女人越来越多就会把我忘了。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呢?”
郑冲紧紧搂住月娘,柔声说道:“你在我心目中,永远和医道一样重要!”王月娘心头一震,微微惊喜道:“真的?”郑冲点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和医道一样,在我心中永不磨灭。”
王月娘酷爱医道,她以己度人,以为郑冲和自己一样,将医道放在第一位,如此一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岂不是格外要紧的?而且月娘也很喜欢郑冲的这个比喻,于是乎月娘心中最后一道心墙就此轰然倒塌,被一头大灰狼给骗入了怀中。
两人在海滩边拥吻多时,跟着坐在沙滩边说了许多话,有情话,也有医道知识,不知不觉就坐了一个时辰。不远处桑七娘和张承寿两人在不远处观望着,两人今晚当值,随扈郑冲左右,但见郑冲追着月娘来到海滩边,两人到了海滩之后便没再近前,而是远远的在后面看着。
“听闻这位王姑娘医术高明,也是公子爷的妻妾,等战事稍息,公子便会和她回福建完婚。嗯,还有刚才那黄姑娘也是公子未来的妾室,七娘你可看好了,今后公子和两位姑娘在一起时,可别冒冒失失的,冲撞了两位未来夫人。”张承寿低声在七娘身后念道着,说得七娘一阵心烦意乱。
七娘哼了一声道:“你不用这么婆婆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七娘心头柔肠百结,想不到公子这么风流,身边有这么多女人,而且个个都是样貌本事出众,自己现下才十二岁,又是一张麻脸,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一个时辰后,郭慎、林祯两人气喘吁吁的赶来,见得七娘和张承寿便急忙道:“公子人呢?邹经略找他议事。”张承寿点点头,便站起身来朝海滩上喊道:“公子爷,邹经略请您回去议事!”
片刻后,郑冲和王月娘来到面前,郑冲对月娘低声道:“你先回去歇息,明天我再来看你。”随后吩咐七娘送王月娘回去,自己便带着张承寿三人匆匆赶往水师大营去了。
月娘见得桑七娘时,不由得微微惊讶:“你是女子?”七娘点点头,嗯了一声。月娘不由得生气道:“郑冲这大恶人,你还是个小姑娘,怎能让你一个女子当兵呢?我明天找他说去,让你留下来,在我药庐里做个帮手如何?”
七娘急忙道:“多谢夫人好意,当兵是我自愿的。”当下七娘便将身世一五一十的说了,最后才道:“若无公子爷搭救,七娘早就不在人世了。七娘一家被建奴杀得干干净净,这血海深仇也只能在军中才能得报,我桑家四十七座墓前,我还欠着四十七颗建奴首级!还请夫人明白七娘苦衷。”
王月娘听完七娘身世,不由得眼眶一红,拉着七娘玉手道:“可是当兵很辛苦,也很危险的啊。”七娘却握紧腰刀握柄,坚毅的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能报仇,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
王月娘很是心疼七娘,拉着七娘回到药庐之内。黄绣英见月娘回来,却拉着一个瘦小护卫,微微一惊,再细看时发现这小护卫居然是名女子,月娘将她身世说了之后,绣英也极是心疼,连忙拉着七娘坐下。
黄绣英取了些糕点来给七娘吃,王月娘却掌起灯来,细细看起七娘脸上以及身上的麻点,开口道:“你这脸上和身上从前是擦了有毒的苣草汁吧。”
七娘低头嗯了一声道:“当时被建奴所掳,为保清白不得已擦了,随后便起了许多毒疮,好了之后便是这幅样子。”
月娘宽慰道:“你不必忧心,遇上我,你这落下的伤痕,我能治好。”
七娘闻言喜出望外,“真的么?”终究还是女孩子,容颜始终还是格外珍惜的。
王月娘笑着说道:“自然是真的,你留在我这里一段时日,保管让你肌肤光滑如昔,麻点消退,容颜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