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UFO】
杨大玄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你倒是说说看。”
黎青山早有准备：“大哥我问你，这房间里头黑灯瞎火乌漆麻黑的，你打开门进来，第一眼先看哪里？”
“这……”杨大玄视线不自觉的望向黎青山手里的猪脬子，“自然是看你这猪脬子啊，这亮啊！”
“这就对了嘛，这说明你是一个正常滴人。湖里头那些鱼不是瞎子，它们也会往这里看。特别是天一黑，水底下一丝光线都没有的时候，那些鱼，一看到水里有这么个发着光的奇怪玩意儿，还不得都围过来？你不围过来瞅瞅，你回家都不好意思跟别的鱼打招呼……”
杨大玄瞪大了眼珠子，嘘了一声说道：“鱼还会打招呼？”
“大哥，我只是打个比方嘛，不过你别小瞧了鱼，鱼其实是可以发声的，只不过我们听不见而已，而且它们除了发声之外，还有其他交流的方式，比如撞撞头甩甩尾巴什么的……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们爱看热闹的天性，与我们是一样的。这么说吧，你走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个发着光的UFO，你也得上去瞧上几眼吧？”
鱼的交流方式杨大玄还能勉强接受，可UFO实在让他懵逼了：“等等等等，幽鹅浮欧又是什么鬼？”
“这个……”黎青山摸着鼻子笑起来，刚才说太快说漏嘴了，“UFO呢，是我的家乡话，意思就是不明飞行物……大哥，你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你只要知道，对鱼们来说，这东西就是个发着光的不明飞行物，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能把它们通通吸过来就行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比喻还是恰当的，一群鱼见了这个发着光的猪脬子，那情形跟一群人围着一个UFO叽叽喳喳，从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黎青山忽然觉得，自己读到过的那些UFO报道，会不会也是一种捕食人类的装置？嗯，这个脑洞有点大。
其实这个法子说穿了，也是利用了趋光性。
除了虫子会趋光，少有人知的是，其实大部分鱼也是趋光的。唐朝李淳风和袁天罡合著的《增补秘传万法归宗》一书中就记载着萤火聚鱼的秘术。虽然到了后世，萤光捕鱼的技术专利被一个日本专家申请了，但这种技术，古老的中国劳动人民早已经发现并掌握了。
黎青山以前在书上看过这个法子，可先前他并没有记起来。昨天下午他利用虫子的趋光性治好了大黄马的耳疾，晚上又受到萤火虫的启发，再加上一直苦于没有充足的鱼用来训练鸬鹚，这几件事揉在一起碰撞之下，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一古老的秘术，当下便兴奋得不行，所以才会大半夜的把张二礅拽起来捉萤火虫。
黎青山故意怎么浅显怎么说，虽然不小心扯到了连他自己都一知半解的UFO，但也很快用话带了过去。UFO虽然杨大玄听不懂，不明飞行物却是懂的。
杨大玄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可这玩意儿到了水底下，那些虫子不得给水冲没了？”
黎青山极有信心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大哥，这是什么？这是猪脬子啊……你见过猪尿床没？”
杨大玄居然还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才说没有。
“对嘛！如果连猪脬子都能渗进去水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不渗水的东西了。”
这是大实话。
动物的膀胱在古代其实还有个大用处，那就是制作水囊的内胆，特别是猪脬子。
猪脬子结构细腻，油脂分布密集，网络纵横富有弹性，纤维质伸张力较大，古人通常使用硝盐鞣制，经过浸泡、凉晒、后期加工等多道工序，最后成为合格的内胆。
其它畜类的膀胱因结构有纵无横，纤维粗糙容易皲裂，而且骚味比猪更重，不宜去除，因而相对用得较少。
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些英雄侠士们一个个手持水囊，豪迈地仰天狂饮，饮罢淡然轻拭嘴角，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帅气，谁知道原来在真实的历史上，那些水囊竟然都是用猪脬子制成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猪脬子的防水性能那是没话说的。也难为古人了，除了动物的膀胱，确实也找不到更好的防水材料了。如果真的能找着更好的替代品，谁还愿意把水装到猪脬子里去，再用嘴对着喝啊？
“……到时候把这口子绑得紧一点，往网上一系，那鱼还不得全往你网里头冲？”
杨大玄点了点头，好像终于有点接受了黎青山的UFO理论，可是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青山，可是……咱家没船啊！本来倒有条小舢板船，可去年湖里头的渔获越来越差，我跟爹后来就没去捕鱼了，咱家那小舢板船一直扔在湖边风吹日晒的，也没人打理，早破得不能用了。前阵子我去看了下，进了半船水，要修补的话，只怕又得花上一笔钱，还不是说修就能修好的，少不得还得花上几天工夫。虽然家里头渔网还有几张，可连船都没有，怎么捕鱼啊？”
黎青山摆摆手道：“没事大哥，这不是问题，UFO我都弄出来了，一条小破船还能难倒……”
他话没说完忽然停下来，因为院子外头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安静的农家清晨，这不期而至的敲门声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家里本来就没什么人会来，这么早谁会来敲门？
杨大玄竖起耳朵，随后望了黎青山一眼：“我去开吧，你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先收好，别给人瞧见了，说不清楚。”
杨大玄说罢也不等黎青山答话，转身便出去开门，黎青山拿着手里的猪脬子，轻轻掩上门，从门缝里往外看。
黄老邪不会这么早就来了吧？我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好呢！
还好猜错了。
门打开，一道肥胖的身影顿时出现在视线中。张二礅脸上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的问杨大玄“青哥在哪”，说上两句，也不顾杨大玄的阻拦，径直往黎青山房间奔过来。主要是他吨位太大，杨大玄虽然强壮，却也不好拦住。
见是张二礅，黎青山索性把门打开来。这胖子一见黎青山手里拿的东西，反而一扫颓劲，顿时来了精神，兴奋的指着那发亮的猪脬子，“青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阿丁神灯？”
身后的杨大玄已经跟进来，还想交待张二礅几句，让他别把萤火虫的事到处乱说，殊不知捉虫子这事，张二礅就有份参与。
听见张二礅的问题，杨大玄一脸茫然道：“什么阿丁神灯？”
“是阿拉丁神灯啦。”黎青山笑着纠正道。
“差不多啦！”张二礅兴奋的接过去一阵把玩，也不顾那腥味，把玩了几下，想了一想，转身又把门给关上，这下那猪脬子果然更亮了，“黄老邪果然没骗人，这些萤火虫多塞几只进去还真挺亮的，看书应该不成问题。”
“黄老邪是谁？”杨大玄听得蹊跷，纳闷地问道。
“就是，就是……黄伯。”张二礅暗暗后悔一时说漏嘴，弱弱的答道。
杨大玄汗道：“这是谁给起的外号？”
张二礅转头看黎青山，黎青山连忙摊摊手一推二五六道：“不关我的事，是老爹先叫的。黄伯老叫他杨大蒜，老爹反击一下也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杨大玄：“…………”
光顾着玩，张二礅显然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给忘了，黎青山想起这胖子刚才还哭丧着脸，连忙问道：“胖子，你这么一大早过来找我干嘛？今天不去起网了？”
张二礅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该死，咋把正事给忘了。
“青哥，俺见着你念叨了一晚上的这个阿——阿拉丁神灯，实在太好玩了，倒把正事给忘了。”张二礅把猪脬子递还给黎青山，“俺过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给你交待一声，今天可能没鱼了，你要早点上集市里买点鱼去。”
好在黎青山早买好鱼了，所以也没怎么慌张，只是想起那三十个铜子又有些心疼，该死的顾老七。
见张二礅神情黯然，忍不住问起来，“咋了，胖子？”
张二礅嗫嚅着说道：“唉，俺爹昨儿个夜里多喝了两杯，这会儿还在睡呢。方才俺去叫他，说是该去起网了，结果被俺爹一脚踹下床来，赖在床上说是不去起网了。俺没辙，叫俺娘亲去喊他，他平日最怕俺娘亲了，可今儿个居然俺娘亲也不顶事了，叫了半天还赖在床上，还叫俺寻个人……”说到这里张二礅忽然停住不往下说了。
“寻个人干嘛？”见他吞吞吐吐，黎青山连忙追问道。
张二礅扫了两人一眼，小声说道：“……俺爹叫俺寻个人，把那些渔网和船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