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萩年浑身颤抖了起来:“我我说,我说。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当年,我其实什么也没做的,真的,我只是拍、拍了照片,拍了照片,真的--”
“为什么?”
莫宸熏不知道问的是为什么只拍了照片,还是为什么要拍她照片,捉摸不透情况下,又怕一刀子就往他脸上划,温萩年只好从头交代开始-
“那天早晨,我看见她穿着白色睡裙,露出了小腿,在、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就动了那心--”
温萩年一边说,一边偷偷望了面前的莫宸熏-
男人的脸,就像石墨一样暗沉,可温萩年,不得不硬着头皮,叙说下去-
“后、后来,我在她早上准备喝的粥里,下、下了一点药......她睡着了-”
温萩年吞了一口口水,这次是紧张到不由自主!
“我就把她弄到,弄到我房间的床上,脱了衣服......”温萩年慑慑的抬眼望了莫宸熏一眼,低下头,继续回忆道:“我本来,想拍下照片,用来以后要挟她,乖乖,从、从我!可是等我拍完整整一组照片,想,想要对她下手的时候,门,开了,是,是幕筱蓉从外面买菜、回来......”
陆青听到这里,发现已经无法开口表达些什么,一切思想都已经僵硬,连同手脚,他抬头望了望莫宸熏,相信,他的这个兄弟,此刻是花了一些气力,才能抑制住,不将面前这个丑恶到极致的男人,千刀万剐--
莫宸熏手握成拳,掩着鼻子,身上背负着太多不安定因素似,踱步转动,几圈后,他停下来,重新拾起了那把泛着银光的刀,举起一个直线角度,温萩年循着光线,厉叫出声:“不要,别杀我——”
“宸哥,别冲动--”陆青及时握住举起刀柄的那只青筋直露的手,坚定的眼神里,写着几个字——不要亲手去做触法的事搀!
莫宸熏咬住下颚,从牙关里头鞭出几个字:“你拍她的照片,做了什么,这些年,你对着她的照片,都做了些什么,说——”
陆青趁机拿下莫宸熏手中的刀子,看向已吓破魂的温萩年:“你好好说,想清楚了再回答!”
温萩年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但也坦诚的道:“我......我没做什么,真的,我发誓!我原本,是打算毁掉照片的,但是,后来我寻思着,或许以后留着会有......用处,所以就一直放在箱子里,直到最近手头紧,就......”
温萩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也许现在的莫宸熏,宁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因为他承受不起,其他除去这个答案以外的事实,承受不起!
温萩年耷拉着脑袋,此刻的老脸是布着懊悔的。
那次之后,慕筱蓉看的紧,温苏不知道是顺从自己的意思,还是慕筱蓉和她说过什么,总之,这以后,这个家对于那丫头来说,就像临时旅馆,大半月几十天的出现一次,他就算还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机会。
事件之后,他有过懊恼,难堪,他也的确是想过毁掉照片,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存了什么心,或许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就那样,将照片保留了下来,安慰自己,那只是一组“艺术照”,这几年来,也就偶尔几次,心情极度不好,或是,阴郁的时候,才拿出来......看几眼!
“莫先生-”
门外的两个“门神”,听到莫宸熏轻微的叫唤声后,开门走了进来。
“替我好好招待他。”莫宸熏出口阴沉的双眸,“记住,留着他一条命,让他时刻,谨记皮肉疼痛的滋味-”
“我们知道了,莫先生!”
眼看着莫宸熏挥袖离去,而他撇下的那一句“吩咐”,温萩年手心出了细汗,朝着门口做着垂死的叫喊:“莫宸熏,你不能这么对我,放了我,莫宸熏,快放了我,我怎么也是你的岳父,你不能这么对我,莫宸熏--”
那两个受莫宸熏吩咐的人,已经在执行他们的“职责”,温萩年喊的更起了劲儿,走至百米外巷子的陆青,回头隐隐叹息了声--
当初要早有这个意识,何故会有今天呢!
一件事情结果的好与坏,只在乎人的一个凭心举动,在于一颗心的黑白!
半夜,杜阿姨因为道道敲门声,不由慎了心-
这会是谁啊,这大半夜的敲门!
“莫先生?诶这,您怎么这时候来啊,你找太太吗......”
杜阿姨打开门,一望门口这一站着俩男人,一个不认识,一个太太的女婿,这不得晕乎了状况-
“宸熏?”慕筱蓉从另一个房间,披了外套,走出门,眼里除了和杜阿姨一样疑惑,还有等不及的慌张,“怎么了,这么半夜,是不是苏苏什么事?”
当娘的,也就儿女的安慰,挂在心里头第一位,这样的情况,不免就想到了是不是自己女儿出什么问题。
“宸熏,到底出什么事,你别吓我?”
望着不说话,双眼冻冰一般的人,慕筱蓉终究经不起吓,忧心上前。
莫宸熏抬起眸,缓缓投去一眼,“我有话要问你!”
莫宸熏自顾说着,高昂的身子骨,径直的走向慕筱蓉房间。
“这,这--”
杜阿姨糊涂不已的望着这个,又望下那个,没搞明白-
--
“宸--”
“我杀了温萩年。”
“什么?”慕筱蓉的脑袋里,好像被一个炸弹炸开,轰的一声,双脚晃了晃-
“宸熏,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做了犯法的事?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啊,宸熏?”
可千万不要犯傻啊!
慕筱蓉心中祈祷着,忐忑的望着莫宸熏。
“那您告诉我,为什么要替那禽兽掩盖畜生不如的行为,你知道他对我老婆所做的事吧,我指的是——在她还只是个花季少女什么也不懂的时候!他怎么下的了手?您又怎么做到,对那畜生纵容饶恕的,嗯?”
慕筱蓉早就已经站不住身子了,脸色一下子刷白,“你,你都知道了?”
“嫌我知道的太早吗,你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面对莫宸熏冷沉的质问,慕筱蓉移了几步,坐在了自己床尾上,埋头沉默了片刻,而后抬起头:“宸熏,苏苏,她没被怎么样的,你相信我!”
“没怎样?拍了照片,甚至,那男人这几年私藏你女儿那副样子的艺术照,时不时拿出来观赏,你也觉得没什么吗,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莫宸熏的声音大到外面都清楚,他这般口无遮拦的话,杜阿姨是不明事理,听在耳朵里根本理不清头绪,浑浑噩噩,可陆青是明明白白的。
“那个,阿姨,要不,你先去房里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陆青想着,这刻,也只有越少人掺和进来越好!
...
“那,你想怎么样?”慕筱蓉没有想到,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事,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她最担心的事,此刻毫无征兆的,也摆在面前了,她现在最最害怕的,是莫宸熏的决定,可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我想怎么样,我知只想知道,事情原委,行吗,你就告诉我,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怎么为人父母?”
莫宸熏是盛着气的,这是对待慕筱蓉以来,最为不客气的一次,也是怒其不争的心情。
...
慕筱蓉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娓娓诉出——
“当时,我赶到的时候,他......那混蛋正要对我女儿下手,苏苏当时,不知为何,不省人事躺在床上,我赶紧给她盖上被子,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否则酿成大祸,可是我不知道--”
慕筱蓉吸了吸气,继续道:“我原本因为这件事,下了离婚的决心,可后来上诉失败了,离不了婚,我不知道原来还有更恐怖的在等着我。原来那混蛋,他当时居然留下了苏苏,全身赤
裸,拍下的照片......”
慕筱蓉有些泣不成声,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难以启齿的事,不知道费了多大心力-
“离婚事件之后,温萩年他找了我,给我看了照片,我才知道,那混蛋原来做出了这种龌蹉的行为,我却无能为力--”
以室的沉默,慕筱蓉沉浸在痛苦-
莫宸熏终于出了声:“所以呢,你就决定忍气吞声,什么也不做?”
莫宸熏几乎能想象的到,为了不让家丑外扬,妇人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愚蠢,你以为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自欺欺人一辈子,你这样是害了她,你知道吗?”
莫宸熏的咆哮声,引得陆青在外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