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漫跟着老夫人和童梦一起回到单家后,便早早回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顾一茹站在窗边上,她一惊,“小妈,您怎么站在这里?”
往常姚漫给儿子送饭去,都是两三个时辰就回来了,可今天姚漫出去了五六个小时,她隐约觉得要出事儿,老夫人和童梦去医院的时候,顾一茹可是一直提心吊胆着,就是怕自己的担心是真的。
顾一茹面上不似往日的温婉,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小漫,你不要骗我了,今晚你根本没有带饭盒出去。你说,你到底是出去干什么了?!不仅仅是私事吧?你不是云海市人,在本地又没有几个朋友,你会出去办什么事?”
是顾一茹率先指出,“你是不是偷偷带南弦去见桑桐了?”
“我拜托你帮我照顾南弦,没想到,你却胆大妄为,竟然怂恿他去见桑桐?!”
“闭嘴!”顾一茹很生气,那双原本深幽净丽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怒气,“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今天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但绝不能再有下一次!若是被我发现你还做了什么僭越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
晚上桑妈妈睡不好,半夜醒了就把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翻看过去的老照片,药瓶子里的安通定下去得很快,她是强忍着疼痛和时间做赛跑。
母女俩就这样互相隐瞒着复杂的心情,各自痛苦着。
桑桐当即就回绝道,“买那东西做什么?又容易碎,还没什么用,您要实在想买,就给买一对手表吧。”
桑妈妈听了,很干脆地答应,“好!那就给你和小秦一人买一只手表!”
那一刻,桑桐的心脏似在流血。
她认得那张脸,那是单南弦的母亲,顾一茹。
顾一茹并没有下车,而是司机从车上下来,走到桑桐身边,喊了一声,“桑小姐!”
司机点点头,却并未回到车上去,只是毕恭毕敬地守在车门边上,桑桐就送桑妈妈进了电梯间。
“他问路。”桑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说。
桑桐想起以前跟单南弦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去见顾一茹,自从单南弦回了单家,这半年多就不曾见过她。
“伯母,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身体可好?”桑桐很客气地问。
听到这里,桑桐算是听出顾一茹的意思了。
顾一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桑桐深吸口气,继续道,“其实自从自从南弦跟我分手,选择和童梦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我们俩还能再一起。他和童梦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说不好,但我明白,结了婚的人就是有了责任,无论他爱不爱童梦,都应该担负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说到这里,桑桐自嘲一笑,“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我自知配不上他。”
“我愿意放弃他,真的,我愿意让他放弃我去选择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个他能依靠的妻子,一份有保障的事业。其实,我又何尝不这样想?我现在的丈夫对我很好,我妈妈也很喜欢他,虽然我们才刚结婚不久,但我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所以您不必担心因为南弦,我的心会产生任何的动摇。不管他做什么,我都只会忠于我现在的丈夫。”
桑桐点头,“当然是真心话,我也理解父母为了孩子的苦心,您找来这里,也是因为担心南弦,我明白的,伯母。”
桑桐再次点头,沉声道,“伯母,请您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南弦能生活得更好。”
她伸手准备打开车门,“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不要去打扰我妈!”
曾经在单南弦和她刚分手,还没有和童梦结婚的时候,桑桐梦想着跟单南弦还能重修旧好,梦想着两人会再次牵手去看海阔天空,但现实毕竟残酷,前路多坎坷,他们俩都无法再延续青春的浪漫。
或许他是真的还爱着她,可再走到一起,结果肯定不会如所愿的那般甜蜜;不是桑桐不想努力争取,只是那个过程太累,她无法承受;也不是他的家庭或阶层不能接受她,而是一开始,她就已经被排斥在了可选择的范围外。
桑桐回到病房里,发现桑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她心里一凉,下意识地就扑过去,泪水哗哗地流,“妈!妈!您怎么了?快醒醒!”
“妈!您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还以为……”声音一梗,桑桐再也忍不住了,“妈,我已经知道了!您以后再也别瞒着我了,好不好?!”
“妈!您别说了!”桑桐痛哭失声。
桑桐不想被秦晋琛看将自己哭泣的丑样子,就吸了吸鼻子,问他,“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被他揶揄,刚才窒闷的气氛便被打断,桑桐佯装生气的样子,抬手要抡他一拳,被他躲开。
桑妈妈显得很高兴,“抽空来看看我就可以了啊,干嘛带这么多吃的?”
“好啊。”
他一边削皮,一边说,“对了,妈,桑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休息了,我想让她今晚回去休息,我换她陪您,怎么样?”
桑桐一把抱住桑妈妈的胳膊,撒娇道,“我哪儿都不去,就想在这儿陪着您。”
桑妈妈担心自己生病害小两口不能过两人世界了,桑桐随口应了一声,其实心里很不愿意离开。
秦晋琛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司、丽景大酒店和医院三头跑,忙得苦不堪言。
浴室里,毛巾架上摆放着一条干净洁白的浴巾,那是她的,秦晋琛拿在手上,还可以闻到一股淡雅清香的月桂香味儿。
桑桐则是因为饿了,先在冰箱里找吃的,里面有一些冷冻食物,还可以将就做些吃的,只是不知道秦晋琛想吃些什么,想着要征询他的意思,便抬眸看向主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