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琛闻言抬起了头,桑桐一下子对上他那双被酒精熏红的迷离眼眸,霎时,莫名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何况,也领教过他的野蛮加便态,谁知道他喝了酒之后会不会兽性大发?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听她这么一说,他果然把身子靠过来,很自然地压在她身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他的手机里想起一串悦耳而轻柔的铃声,很短,应该是短信提示音。
桑桐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再折回来去捡手机,眸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字里行间,别提口吻是有多亲密,桑桐看了,当即就气得想直接把他的手机给摔出去,可抬起手来的那一刻,动作倏地一顿。
她极力压下心中的火气,将手机给他放在床头柜上,想要转身离开,任他自身自灭,却见到他翻了个身,眉头紧蹙,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喂,你还行吗?要不要紧啊?”她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她瞬间拉下脸来,不客气地将手中的毛巾砸在他的脸上,嗔怒道,“我真是发了神经,才会管你的死活!”
秦晋琛整个人从床上重重地摔在她的身上,将刚要起身的她压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腾出来,痛得她当下泪水就顺着脸颊流出来。
桑桐惊得脸红心跳,使劲儿推他起来。
她哭着喊,“秦晋琛,你给我下去!我快要……窒息了……”
霎时,桑桐泪水流过的脸颊上犹如火烧着了一般。
她的身体倏然僵住了,横在他胸前的双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成了一团糨糊。
渐渐地,唇上的温暖湿润消失了,他无力地趴伏在了她的身侧,就这样睡着。
没法将他移到床上,这个天气也不再适合打地铺,她只好去了楼下,叫来物管的工作人员,把他抬上了床。
桑桐懊恼地回头,却见到秦晋琛微眯着眼,偏头看她,“别走,陪陪我好吗?”虽然有气无力,但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依旧让人难以抗拒。
直觉不该留下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始终不太好,他又喝了酒,万一,如果,要是……
霎时,一股热流从手心传至她的心口,桑桐一下子就心软了。
……
姚漫刚进院子就发觉气氛不对,几个佣人围在小花园里,小声窃窃私语着什么,神情很紧张的样子,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家里出事了吗?又是二少爷在闹?”
姚漫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
单氏度假村因经营不善,近三年都在亏损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单家寄望单南弦和童梦结了婚,有童家的帮扶会令单氏重振旗鼓,想不到情况还是这样糟糕。
那位年轻男子很陌生,身材修长,请隽隽秀,生了一双清冷的淡眸,他抬头环顾了四周,目光缓慢却毫无停滞的扫过众人。
年轻男子的眼睛原本就是内双,所以晃眼一看好像是单眼皮,这么淡淡地扬起来如同含着一潭笑意,似乎能摄人魂魄一般。
天啊,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姚漫还杵在原地,神色怔然,似乎还未从那一眼中回过神来。
姚漫面色僵了僵,说道,“我怎么会认识他,只是好奇家里来了客人,不知道来我们家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姚漫问。
跺了跺手里的拐杖,老夫人沉声对身后的单南弦说道,“南弦,你跟我到书房里来一下。”
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后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唯有姚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后,一直愣愣地坐在床边上发呆。
心脏狂跳不止,她起身,捂住胸口来到化妆台前,抖抖索索地用一把小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来。
姚漫凝视着照片良久,盈盈如水的大眼睛里早已泪水涟涟。
她紧抱着那张相片,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哭成了泪人儿。
二楼书房内。
单南弦沉默了,双手紧紧搭在轮椅上,整个人掩于微弱的灯光下,神情晦暗。
可如今,的确不再是他能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哪两件事,你说。”
单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承诺,“好!我答应你,那么第二件事呢?”
“嗯。”深思后的单老夫人重重地点头,神情严肃,“你说的也没错,现在应该暂时把生孩子的事情放一放,反正你和小梦都还年轻,生儿育女的事情也不缺这点儿时间,还可以趁此机会把身体调理好,以后才能生几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现在一切以大局为重。”
单老夫人点点头,明白单南弦的意思。
还有童梦,原本想着靠新婚这段时间能与南弦增进感情,好把孩子给生了,可单氏一出事儿,单南弦正好可以借此理由不回家,疏远她,这安慰孙媳妇的重担自然是落在了单老夫人的身上。
“奶奶,我明白。”单南弦朝老夫人笑了笑,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夜里,因为莫子遇的出现,姚漫失眠了。
此时的单南弦正蹙着眉,独自一人静静地靠着轮椅,那种表情反倒让姚漫不太习惯,他偶尔抬起手来吸一口烟,稍许后,淡淡的白烟徐徐从鼻间逸出,指尖闪烁的火星映得他的眼睛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