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宇智波富岳第一次执行长时间的任务,任务要求他带着部下一路保护西园寺的族长穿过两个正在战争中的国家的边界线,顺利抵达目的地。
大蛇丸表示,如果富岳失败了,他会很不高兴。
言下之意,这个任务并不难。
美琴有一天回来的时候,从桌上的留言知道了这个消息。
鼬很快就追问父亲的下落,对于父亲的离去多少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一个红发阿姨的来临很快驱散了他的小小不快,红发阿姨带来的麻烦可要多得多了。
玖辛奈很久都没有去美琴家玩了。
要不是美琴结了婚,两人常常凑在一起玩闹。不过那还是少女时期的亲密岁月,何况对于宇智波富岳的严肃刻板,玖辛奈一见到就会心里发慌,当然无法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如今因为对方也调到了暗部,这一段时间又不在家,玖辛奈很高兴的跑去找闺蜜美琴说悄悄话,年纪幼小的鼬对那么总是热情的红头发阿姨没什么好感,用热吻和捏脸颊来对待他的大人都是恶魔的化身。
“玲子要调到暗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美琴好心的悄悄提醒她:“还好是和富岳一个小组,玖辛奈酱也要小心啊。”
玖辛奈不在意的笑笑,原城玲子,真是个遥远的名字了。
美琴看了看她的脸,抿唇一笑:“怎么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都……”
“以前是以前嘛,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他跑了。要是他敢跑的话……”玖辛奈的笑容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美琴却看出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了,不由也跟着笑了笑。
“呐,美琴,我偷偷告诉你哦。”玖辛奈凑过来咬她的耳朵说悄悄话,声音里甜得出蜜来:“我们要结婚了。”
宇智波富岳回来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他还没有回去述职,任务之后的疲倦在踏入家门之时涌了上来。睡了半天,他才洗了把脸去暗部述职。
“你回来了啊,下个月有时间么?”水门笑眯眯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要结婚了哦,和我家玖辛奈,你有空来吧?”
“好。”富岳抽空填完了一张表格,这才有空抬起头来看了看水门。
水门也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随手打开抽屉,富岳拿出大蛇丸的印鉴敲了下去:“下个月什么时候?”
水门瞧了他一会儿,笑道:“十三号。”
十三号是星期六。宇智波家的家族会议大概也会在前后几天举行,不过最近没什么大事,他又不在警务部队述职,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水门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茶,冷不防的,忽然一个东西抛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了:“什么东西?”
“新婚礼物。”
“我还没……”
“提前给的。”
水门败退了:“好吧,谢了……这是??”
他呆住了。是一枚戒指,隐隐有些沉,戴在手指上,倒是大小正好。
那是在水之国的边界无意中得到的戒指,是一个上忍用来平衡查克拉的用具,这种辅助性的小玩意儿往往用来辅助精密性的忍术,而越是高级别的忍术,使用的精度要求就越高。
水门一走,房间里很快空了下来。
任务报告收拾好了,宇智波富岳转出办公室,过了一阵子才找到人去问问大蛇丸在哪里。大蛇丸倒是没有找到,意外的,赶上了前线回来的消息。
前线战报来得很凶险。原本有意缔结和平条约的云隐联合素来有怨的雾隐突然进攻火之国的边界魔风镇,事情来得紧急,冬天的边境浓烟弥补,眼看又是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火影楼乱了一阵,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三代目临时召集了战时会议,连同大蛇丸也被自来也从实验室里拖了出来。
水门没有参加会议,他一离开富岳那里,就带着玖辛奈还有三个学生一起出去修行。等他回来,紧急命令也下来了。
……看来没办法按时结婚了。
水门呆了呆,过了一会儿,玖辛奈悄悄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就这样波风家的喜事唰的一声瞬间提前了一个月,水门本来想说明天也来得及,玖辛奈十分爽快的挥舞拳头表示这个家里还是她说的算。水门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答应下来,转头拉住了几个还没下班的朋友回去吃饭。
总要有人见证有人祝福吧。
宇智波富岳围着围裙,筷子夹住天妇罗扔进油锅。旁边的蛋糕是临时买的坯子,蛋糕店里也没有现成的了,他捞出天妇罗,抹上了厚厚的奶油,熟练的拿着裱花的袋子嵌上了花。
美琴站在旁边帮忙把炖好的西红柿牛腩汤关火,盛出来,等她忙完了回头一看,男人已经把蛋糕的盒子盖上去,着手处理龙虾刺身和炸河豚了。
晚饭十分美味,大家纷纷对宇智波夫妇的辛苦表示感谢。
新婚夫妇一分一秒都很珍贵,识趣的客人没一会儿就找了借口告辞。大蛇丸虽然没来,倒是让自来也带了一束花,水门听老师说大蛇丸送了一大束红玫瑰,深深感到受了惊吓。
夜深人尽,美琴和鼬一个房间,很快悄无声息
夜半醒来,美琴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月色凄凄照在走廊里,客厅没有灯光,男人坐在那里,背影仿佛凝固了。
他呼吸一滞,片刻才放松了肩膀,低声道:“你还没睡。”
你不也是一样么?美琴不知道该与这个陌生人说什么,她心底有无数的念头和挣扎,早就超出了承受,越是不愿想,越是放不下。
“只怕这一次,警务部队也会去,时间上还有些余裕,你再看看,鼬该怎么安排。”男人叹了口气,又怕美琴也因此受了影响:“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美琴道:“我不会担心你。”
男人顿了顿,笑了起来:“我知道。”
他徐徐转过头来,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之中依然有着无形的力量,美琴一动不动,手心却渐渐有些湿润,连呼吸缓慢到了极致。她凝视着黑暗中的视线,一字一字道:“若不是为了鼬,我不会容你到了今日。”
那极具压迫力的视线忽然消失了。
男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美琴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房间,心跳如鼓,一叠声的炸响吵闹起来。
第二天晚上,第一批木叶忍者就出发了。
鼬睁大了眼睛,父亲抱着他坐在走廊上,等待战争的诏令前来。黄昏的天空,白鸟穿梭在血色的霞光里,翅膀落下了不祥的阴影。
大蛇丸平素是普通的忍者马甲,如今却是纯黑色的披风,越发衬得皮肤惨淡乌发如檀,笑容十分嘲讽。自来也斜背着大卷轴踩着木屐挠挠乱糟糟的头发,纲手姬抱着手臂脸色难看,传说中的三忍在村口等待年轻忍者召集起来奔赴战场。
森林里鸟群散去,一阵哗然的喧嚣后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富岳站在队伍里并不显眼,多得是整装待发的忍者,多得是故作平静却掩不住焦虑的面容,他却能一眼看到站在自来也身边的宇智波银和波风皆人,有些人,天生就站在光里。
“原城玲子,你和宇智波富岳一组,跟紧我们。”暗金色的竖瞳微微一缩,富岳收束心神,去看那个叫原城玲子的女人。
原城玲子看上去也和美琴差不多年纪,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下巴略尖,眼睛却冰冷得很,一身暗部装束,低低应了一声扣上了面具,视线有意无意看向富岳。
三忍的实力在五大国都是赫赫有名,大蛇丸和纲手受命支援东边战线,对手是雾隐和云隐的联合,自来也往西,说是岩隐,谁也不清楚会不会还有别的。和纲手同一队是有好处的,以医疗忍者著称的纲手公主死亡率也是各个小队里最低的。
在火之国境内休息了三次,赶到边境的时候,最后又休息了一次。时间格外长一些,疲惫的忍者们在路上早就分散行军,大蛇丸让其他人休息,命令犬塚石间和富岳守夜,他则消失无踪。
森林里的营帐难得有了热闹的时候,虽说很快就要泯灭痕迹,忍者们还是饱餐了一顿。富岳食不知味的咬着压缩饼干,坐在大树下漠然的看着周围。
“给,喝点热汤吧。”
原城玲子摘下了面具,端着两碗汤,富岳看了她一眼,接了过来。原城玲子勉强笑了笑,心事重重的望着天空:“不知大蛇丸大人去哪里了。”
没人理她。
富岳不说话的时候极有气势,原城玲子脸色尴尬,想说什么也找不到话题,匆匆告辞离去。
富岳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不知为何,竟然涌起一丝愤怒。那种愤怒,并不是他的情绪,陌生的涌动着,是原来的“宇智波富岳”——这些天来,他已经很能区分不同的感情了。残留在身体的记忆日渐稀薄的今天,竟然还会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有着这么浓烈的愤怒,显然哪里有问题。
下意识的,富岳皱了皱眉。
夜色/降临,犬塚石间带着忍犬留在营地东边,西边则由日向家的人看着。虽说是守夜,也是轮着班来的,不到半夜,富岳便起来轮班。
“富岳君。”
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富岳望了望还黎明的天色,才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打量——大蛇丸嘴角含笑,心情颇为愉快,悄无声息的站在旁边的枝干上。
“此行收获如何?”富岳敷衍的与他搭话,大蛇丸笑了笑,只这片刻,富岳忽然意识到树下有人。
是个孩子。
“君麻吕是我从河边找到的孩子,竹取一族,只剩这个孩子了。”大蛇丸心情很好的望着那个孩子:“明天战斗的时候,不要让他随便死了……作为交换,那个女人的情报,回去的时候交给你。”
竹取一族……富岳心里暗暗一凛,看着大蛇丸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谨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这种恰如其分的沉默恰好是大蛇丸所欣赏的。君麻吕仰慕的视线单纯而渴望,衣摆上还有着血腥气息。
大蛇丸招招手,君麻吕就快步走了过去,仰起头望着他。在他们背后,富岳揉着习惯性又皱起来的眉头,隐约觉得头又痛起来,自从分配到这一位的手下,他就患上了习惯性头痛的毛病。
一夜无事。
君麻吕确实称得上乖巧听话,大蛇丸让他跟着富岳,启程之前他就站在富岳旁边。原城玲子几次想问欲言又止,富岳板着张脸似乎一夜之后拖着个小不点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君麻吕很轻松的就跟上了他们,原城玲子顿时更加好奇。
“君麻吕,等一下不要和我离得太远。”在进入战斗区域之前,富岳特意叮嘱了一句。大蛇丸既然敢让君麻吕跟着,这个孩子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他也不能不把君麻吕护住了。
“君麻吕……是那个君麻吕?”原城玲子瞪大了眼睛。
君麻吕和富岳同时回过头,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望着她,原城玲子自觉失了口,脸色讪讪的道:“抱、抱歉,是我弄错了人。”
大蛇丸昨天一时兴起领回来的孩子,这女人却似乎知道什么。富岳脸色不豫,连君麻吕也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加快了速度,紧紧跟在富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