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向白玉青步步紧逼,他两眼腥红,似要杀人。
白玉青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门槛绊倒,沐春犹豫再三,还是不能让皇帝做出错事,他横跨一步,挡在祁二人之间:“爷,冷静”。
祁循继续低吼:“不,她一定知道,一定知道夕玥在哪儿”。
白玉青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见沐春拦住了祁循,便想趁机逃走。见她要逃,祁循更急了,若是这次放她走了,想必以后都不会再来。
他将沐春推到一边,又奔着白玉青过来,白玉青知道无论如何跑不过他,便靠向一根廊柱。祁循过来抓她,她一个转身绕过廊柱,顺手从腰包中抽出一根银针,绕到祁循身后,向他的后脑刺下去。
祁循止住动作,身子慢慢软下去,沐春过来将他接住,看向白玉青的眼神有惊有怒。
白玉青叹口气说:“放心,我不敢弑君,他只是睡着了,扶他去榻上躺着”。
沐春将祁循扶到榻上,白玉青取了针问沐春:“他经常会这样吗?”
祁循刚才的样子近乎癫狂,与金殿上端方雅正的样子相差甚远。
沐春答非所问,躬身行礼道:“此事还请白姑娘不要对外声张”。
三年多了,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过去了那道坎,专心朝政。谁知道,他的伤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她俯身在榻前为祁循诊脉,心脉浮,肝脉弦,是急火攻心之象。她又取了几根银针来扎下去,想让沐春拿纸笔来开方子,沐春摇摇头说:“他连御医都不让叫,怎肯服药”。
“那就用药材做成药膳给他吃,例如用沙参太子参煮粥,最好能用莲子心泡茶来喝”
“奴才尽力吧!只怕万岁爷是心病,还需心药来医,姑娘若是知道那夕玥娘娘的行踪,就请姑娘告诉他吧!”
白玉青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姑娘请跟我来”
沐春带着白玉青去了宫中的酒窖,里面除了酒,还有一排排青花瓷的瓷罐。沐春打开一个罐子的盖,伸手进去,取出来的是一个糖渍的杏子。
“这些都是,每年春天,爷都会让我去买酸杏,回来用糖渍了放在罐子里,说夕玥喜欢吃,还说用望玥岭上的梅子更好。冬天,看到御花园的梅花开了,他又会说,望玥岭上的梅花也应该开了,能采来调香就好了。秋天,他又会说,燕平州将军府中的葡萄应该成熟了,也不知道是甜是酸。这几年,奴才跟在爷身边,看着他痛苦伤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跟着心疼”
沉默片刻,白玉青说:“等他醒来,告诉他我回栖云山了”。
“姑娘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如实告诉他就好”
白玉青的几针,让祁循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醒来后,他失态大吼还对白玉青无礼的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白玉青来过。
“沐春,朕记得玉青好像来过”
“是,白姑娘的确来过,见您睡着了,便没有打扰,她让奴才转告您,说她回栖云山了”
“她每年都回栖云山,那里不是没有什么人了吗?她回去做什么?”
“奴才不知道,白姑娘只说如实告诉您就好”
祁循唇角微扬自语道:“栖云山,我怎么没想到,沐春,陪朕出宫”。
“去哪儿?”
“玉竹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