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叫声,夕玥找到知了栖息的树上,怎奈他们待的地方太高,够不着。
吩咐红梅和茉莉去寻了长杆来,朝树上一阵乱捅,几只知了叫着飞了起来,又落到就近的一棵树上,叫得更起劲。
再捅,知了又厉叫着飞起来,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那些知了却不知道什么是累,叫得更欢。夕玥被气得大怒,将长杆在树上一阵乱打,打得树叶纷纷落下。
“何苦要伤害这些树,它们招惹你了?”
夕玥回身一看,祁循正皱眉站在她身后。
她将长杆一丢,懊恼说道:“就说这些东西聒噪,会吵到你,看吧!这才睡了片刻就醒了,定是被它们吵的”。
祁循懒懒笑道:“它们的叫声我都听惯了,只是今日叫得格外凄厉,所以才被吵醒,却原来是你在这里招惹它们”。
“我是怕它们吵到你午睡,想替你赶走它们”
“它们在地下隐忍数载,飞上枝头鸣叫也不过七日之期,由它去吧!”
夕玥犹豫片刻才说:“皇上能饶过这些扰您清梦的聒噪之物,为何不能饶了牢中那些人,说到头,他们不过是想拿一份俸禄,回家度日而已”。
祁循的睡意被击醒,凝眉道:“好好的,怎么提起他们,晦气!”
夕玥拉起他的手,向凉亭走去。
“皇上是怕他们么?”
“笑话,朕会怕他们,是他们结党营私,惹朕烦”
“他们为何要结党?”
“蝇营狗苟,寻个护佑罢了”
“那你何苦与他们叫真,赦了吧!”
“容我想个由头”
夕玥伸手将他手里的茶盏抢过来,嗔怒道:“得了一个为你驱蝉护梦的贤良夫人,还不是绝佳的理由吗?”
“原来夫人驱蝉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们,那夫人回京又是为了谁?”
祁循怒而站起,拂袖离去!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怎么会突然提起,近日她只见过妙仪,难道是妙仪让她说的?丁盛,夕灵对那些人也都是心存怜悯,不止一次替他们求情,现在这功夫都用到夕玥身上来了!
回到永福宫,祁循怒冲冲坐到榻上,高声叫宫人奉茶。
宫人战战兢兢端了茶来,却是一步一抖,不敢向前,夕玥过来将茶盘接了过去。
满屋宫人都躲去了暗处,夕玥将茶盘放下,端起茶碗,用盖子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沫,递了过去。
“皇上请喝茶”
祁循将头扭向一边。
“万岁爷请喝茶”
祁循又将脸扭向另一边。
“安尘,再不喝茶凉了”
这次祁循没有再躲,而是唇角微扬,接过茶碗来喝茶。
夕玥挨着祁循坐下来,挽起他的手臂:“我回京,是不想我的夫君为了我杀尽天下人,幸好你所说的一日杀三人未能实施,否则,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提起东明党,祁循想起丁盛提过的一个人,唐尧。说他参与科场作弊又没有证据,放了他又不肯去逃命,还嚷着要功名,要官做,还要重兴东明书院。
“玥儿,陪我出宫去走走”
他拉着夕玥出门,二人骑马出宫奔向东明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