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就一直在屋顶喝酒,晚膳什么都没有吃,现在肚子不乐意了,咕咕叫了起来。
书房内非常安静,祁循再认真看奏疏,也能听到旁边的声音,他将手中奏疏放下道:“不看了,我也有点饿了,让小厨房做点宵夜来吃吧!”
“好啊!我要吃鸽子粥”
“好,沐春,吩咐小厨房煮鸽子粥,再配两样凉拌小菜”
趁着厨房煮粥的功夫,两人去了御花园。偌大一个花园,他都没有来逛过几次,的确如夕玥所说,他在这个皇宫住了好几年,连里面有多少房子,有什么去处都不了解。
御花园一侧有几棵梅树,每到冬天,他烦闷时,多会去那里消解。只可惜这时节,梅子都落光了,叶子也所剩无几,离开花还早得很。
二人站在梅树之间,夕玥问:“这梅树开什么颜色的花?”
“红色,与望玥岭上粉色的梅花各有千秋”
红梅,一定很美,夕玥开始盼望冬天早些到来。
大概是坐久了疲累,祁循伸个懒腰放松一下,这个懒腰非但没有解乏,却让他咬牙凝眉,一脸痛苦。
“怎么了?”夕玥问。
“肩膀痛,大概是夜间没有盖好被子,受凉了”
“不是有人值夜吗?他们怎么伺候的”
“我不喜欢近前有人,值夜宫人都在外室”
“坐下,我帮你捏捏”,夕玥拉着他去凉亭坐下,帮他捏肩膀。别说,她捏了几下还真觉得轻松多了。
沐春在远处问:“万岁爷,粥煮好了,要在哪里吃?”
“就在这里吧!”
喝完粥,夕玥还惦记没看完的“淮南轶事”,想回书房去拿,却远远看见书房的灯都熄了。
“灯怎么熄了,我还想将那书拿回去看呢!”
“回哪里?”
“自然是欢怡殿,嫔妃住在永福宫,不合规矩”
的确,永福宫的床,从来都只有皇帝一个人睡。皇宫中的女人都安安分分待在各自的宫中,等着皇帝驾临。她们日日如履薄冰,没有人敢逾矩半分。
“自即日起,我授予你管理后宫的权利,皇宫中的规矩,都由你来定”
祁循这是才摸到门路。升了她的位分,她比以前明显乖顺了许多,不仅愿意陪在旁边奉茶磨墨,连规矩都挂在嘴边了。若是赋予她管理后宫的权利,她便会对宫中的事更上心,说不定她很快就能喜欢上这皇宫,舍不得离开。
想到这儿,祁循唇角微扬,凉亭中灯光暗淡,夕玥看不到他的表情。
夕玥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好,规矩我来定,单日宿在永福宫,双日宿在欢怡殿,朝堂休沐日我们一起陪珠儿,如何?”
“甚好”
“今日是双日,所以我回欢怡殿了”说罢她一溜烟跑没了影。
祁循没有叫她,也没有追,而是先吩咐沐春“摆驾欢怡殿”,才迈着方步走过去。
如此吩咐,沐春自然是照规矩,行至欢怡殿外,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夕玥带着红梅茉莉出来接驾,一众宫人分列两旁,躬身伺候。
随着一声“香嫔接驾”,夕玥低身万福,祁循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进入欢怡殿,宫人们将殿门掩上,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