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宣此言一出,周围的侍卫当即拔出剑架在田夏脖颈处。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她一心记挂着良涟,对田夏也便没有了之前的客气。
田夏看皇甫宣动了怒,也看清了现在的局势,心中纵然对皇甫宣有一肚子不满,也无法表现出来,只好噤了声不敢再言语。
“来人,快把良涟抬走本宫房间。”
皇甫宣把他的手捂在自己手心,不住地哈气摩擦。
“公主,此事不妥,良大人他是男子,无法进入公主闺房。”有侍女在一旁小声提醒。
“本宫说能进就能进!父皇那里本宫会去解释,他的府邸离此处甚远,若是再耽搁下去,本宫全都要了你们脑袋!”
皇甫宣没了一点耐性,又是自责又是心急,眼眶内有泪水打转,却迟迟没有掉下来。
“是!”
那些侍卫不敢再多言,将良涟从皇甫宣怀里扶起,抬着走向皇甫宣的房间。
侍女将皇甫宣扶起,她的脚腕已经有些发麻了。
几人急匆匆地离开,瞬间只留下那几个风中凌乱的诰命夫人和气急败坏的田夏。
有个懂事些的侍女留下恭敬地对那几个夫人道:“现下出了这档子事,想来公主也是无暇再照顾大家,还是先行回去吧!”
这几个诰命夫人偏生都是出了名的八卦,否则皇甫宣也不会将她们召开看田夏的笑话。
她们把皇甫宣的情绪看在了眼里,互视一眼,差不多已经瞧出了大概,其中一个拉着那侍女小声道:“看来这五公主和那琴师良大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同寻常呐!咱们都好奇着,你就跟咱们几个说说呗。”
岂料那侍女将脸色一板,拂开她的手正色道:“奴婢可不敢忘议主子之事,还望几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那几个诰命夫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她这般教训自是气不过,把腰一叉,说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奴才,都敢教训本夫人了,信不信本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侍女教养极好,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也不搭腔,转头对田夏道:“请三小姐也回府吧!”
夫人看对方根本看都不看她,怒火更盛,骂道:“你这臭丫头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过一个下人罢了,狗仗人势的东西!”
侍女不打算跟她们纠缠,看了看身后的侍卫,说道:“我去瞧瞧公主那里,你们在这里看着,没有公主的吩咐,谁都不准放进来。”
说罢,也不理会她们,转身跟了过去。
几位夫人连忙过去要拦她,却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上前一步挡了住,他们也不吭声,只在那里站着,手搭着佩刀。
几个夫人觉得无趣,冷哼一声,便散了去。
只有田夏一人踌躇不前,她心里担心着良涟,不肯离开,在那里驻足片刻,便要跟着过去,两个侍卫把长臂一横,冷冷道:“小姐请回。”
田夏摇头:“我不走,我要去见他!”
她带着乞求之色望着他们,却看他们根本无动于衷,当即把心一横,就这么站在原地。
既然不让她进去,那她也不会走。
无论如何,她都要亲眼看到良涟安然无恙地出来之后,她才能离开。
再说屋里,等那些侍卫把良涟放到皇甫宣床上的时候,御医也随着就到了,皇甫宣一刻都不敢离开床榻,寸步不离地守着良涟,看到御医,她忙道:“李太医,你快瞧瞧,良涟他……他……”
“好好好,公主莫急,老臣这就为良大人号脉。”
李太医忙把药箱放到桌上,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摆上,然后捏起良涟的手腕为其号脉。
此时方才那位侍女过来,小声覆在皇甫宣耳边道:“公主,田三小姐还在屋外站着,要不要……”
“让人把她带出宫去,我不想见到她。”
“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低头退了下去。
皇甫宣转身看向双眼紧闭的良涟,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丝毫不在意外人眼光,泪珠终是啪啪掉在了他的手背,嘴里喃喃道:“你一向命大,这次也能挺过来的,一定可以,听到没有?”
“本宫是五公主,说不准你死,不准你离开本宫,你就不能违背本宫命令,你就不能死,知道吗!”
一旁众人皆垂着头,仿佛没有听到一番,只有几个皇甫宣的贴身侍婢闻言不觉神色哀怮,却也只得忍下。
“良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皇甫宣眼泪决堤一般落得更急,声音也软了下来,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呈现了出来:“我不该跟你赌气,不该罚你冻着,只要你醒过来你就算骂我我也不再还嘴了好不好?”
“良涟,我真的害怕……”
小葵上前去扶住皇甫宣的肩头,以表安慰。
“公主,良大人他定不会有事的,公主也不要太过伤心。”
而此时的皇甫宣早已泣不成声,连话都没法说出来了。
李太医把良涟的手腕放下,起身道:“公主,良大人他……他冻得太久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皇甫宣哽咽道:“李太医,你一定要治好他,只要你让他醒过来,本宫重重有赏!”
“医者本心,老臣自会尽力而为,公主也莫要担忧。”
李太医说罢,起身取了几根银针,分别刺入良涟的不同穴道,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取了出来。
“怎么样?”李太医刚把银针拔出,皇甫宣就急声问道,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良涟:“他怎么还没醒?”
“公主莫急。”李太医叹了口气缓缓道:“老臣为良大人已经施了针,让他身体回了些许温度,但若是想要良大人醒过来,只怕这些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