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稻香瞥向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
“因为我觉得,你真的想把他救下来。”
田律说完,将身子撤回来,无视李稻香喷出火的双眸,故作长叹,踢了踢地上的王保,含沙射影道:“本将倒没看出来,你的命,竟这般重要呢。”
王保心里悔恨交加,虽不知田律跟少夫人说了什么,但看少夫人的脸色,便知那事能让少夫人极尽为难,他吼道:“田律,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呦,都特么成这副熊样了,还跟老子这逞英雄呢!说!为什么要刺杀本将。”
“我呸!你什么骁扈将军的名号早就为世人所不耻,阴狠毒辣,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是为了顺应民意,今日落到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不要,不要,大公子手下留情啊!”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一看,竟是杨絮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李稻香一惊,急忙过去扶住:“娘,你不在床上躺着,怎么过来了。”
“外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要是再不过来,你王叔命就要没了。”
李稻香叹了口气,劝道:“你回去吧!这儿有我呢。”
“你啊,操心的事情够多了,这件事本是因为而起,怎能让你担起?”说着,她就排开众人,走到田律面前,说道:“他是我一位老友,得知我受了伤这才想方设法来到府里想要探望我,只是在情况不明之下,才对大公子动了手,还请大公子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原来是夫人老友。”田律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扫了几眼,一派明朗。
“只是我饶不饶他,可是少夫人说了算呐!”田律把目光移到李稻香身上。
“田律,你别得寸进尺!你把我娘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先给我提了条件,好大的脸。”李稻香冷声喝道。
“呵,那不知少夫人,要怎么跟我算。”
“你把王叔放了,咱们两清。”
田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娘的命,跟他的命一样重,现在得知他是你娘的好友,又意图刺杀于我,那便是说,他是为了你娘,才做出这种事的,若单单只是老友,又何必要乔装打扮混进来,所以能将此事解释通的,只是一个原因,便是,他跟你娘有奸情!”
“你放屁!”听他出口污蔑自己母亲,李稻香情急之下连粗口都爆了出来:“田律,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只怕你是怕你娘晚节不保吧!”田律哼道:“若是我没猜错,他袭击我时,是刚从你娘房间里出来不久,一个男人自行出入你娘的房间,若说没有奸情,谁会相信?”
李稻香越是急着否认,他越是喜欢刺激她。
她这种急着辩解,急着否认的举动,在田律看来,是她占据了劣势。
他不喜欢蠢人,可更不喜欢,太过聪明的李稻香。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跟你拼了!”王保大喝一声,青筋暴露,从地上爬起扑向田律。
只是他还没冲过去,就被身后的侍卫按下,纵然他再过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是喜欢阿絮不错,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不是你嘴里那般无耻!我行刺你的确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也冲着我来,但决不允许你诋毁她名誉一句!”
他红着眼,一腔热血地吼道,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李稻香:“……”
这就叫,不打自招?
她一门心思要把此事压下,结果田律三两句话就唬的王保把一肚子真话讲了出来,她阻止都阻止不了啊!
这人的脑子,就一根筋么?
“看来果真被我猜对了,你誓死保护的这个人,可是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全盘托出了,厉害,果然厉害。”
田律哈哈大笑。
杨絮又气又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保几眼:“你……你怎么这样呢!”
直到此时,王保才知自己说错了话,闯了大祸,干瞪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王叔说的不错,他和我娘的确两情相悦,我娘既然已经与李秀才和离,自然有再嫁的权利,可他们二人都克己守礼,绝没有逾越半步,但今日既然把事情说开,我在这里索性就告诉大家,过几日,王叔便会带着聘礼过来求亲,我也会让我娘风风光光地嫁入王家。”
事情到这个地步,反正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就把此事公布出来,反正她对王保此人也甚是满意,即使脑子不懂变通,可到底是真心为了她娘好,她娘嫁过去,有王保照顾,她也放心。
李稻香把此事说出之后,周围一阵骚乱。
杨絮羞得无地自容,嗔道:“你……你说这个干什么?!”
她都一把年纪了,再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无地自容啊!
“娘,反正这都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趁大家都在,让大家做个见证,既然男人能三妻四妾,那女人不过是再嫁而已,又算的了什么?”
李稻香说罢,又对众人道:“若是有了喜事,我请大家吃喜糖。”
“好,多谢少夫人!”
众人立即喜笑颜开,把这等令人无法置信之事抛诸脑后,欢呼起来。
王保反应过来,脸上的怒意消失,挠挠后脑勺,也不觉跟着憨笑起来。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
田律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重重咳嗽两声,打破了气氛。
“本将可还没有答应把他放了呢。”
“律儿,既是喜事一桩,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突然田越的声音传来,李稻香扭头一看,田越已经从宫里回来,向他们走了过来,方才的话,应是听的**不离十。
田越发了话,田律只得遵从,他忍下所有不悦,低头应道:“是!”
说罢,一抬手:“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