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忙拉住何勇道:“几位身手在下佩服,不过最好还是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只能出响箭打扰彭大人了。”
“彭子晨?”小青问,这人她是知道的,还在随常智光上京时在定州见过一面。
没想这一问让衙役误会是挑衅,手中弩箭射出窗外,响声一路不停。所谓响箭就是掏空的箭,上面留孔,在空气中飞行因为气流的作用发出声响。
事情越闹越大,不一会彭子晨带了两名衙役出现在酒楼,看了几眼小青后疑惑道:“这位小娘子有点眼熟,他们犯了什么事?”
“伤人,拒捕,附带民事的强占、破坏桌子。”
“请几位和我们走一趟吧。”彭子晨抱拳。
“彭子晨,你不认识我了?”小青忙问。
“很是眼熟,只不过公务在身,不敢细想。拿了!”
“是!”两名衙役上前,两名内卫挡住推了衙役,衙役退了几步。
彭子晨脸一沉,刀也不出鞘直接劈了下去。两名内卫左右一分,没想刀有灵,突然朝左边一扫,打在一名内卫肩井穴上,内卫身子一麻,被彭子晨欺进,单手反扣。
于是小青又出手了,娥眉刺一拿出来,彭子晨一惊,手中震动,刀鞘飞出,不守反攻,“铛……”的一阵连响,砍出七刀。
小青没想到彭子晨如此骁勇,虽是先出手但被人反占上风。拼力气她可不是对手,这七刀砍得她全身酸麻。急忙后撤一步踮脚跳起从空中直取彭子晨。
彭子晨招式用老,小青的灵活大是出乎他意料。但他百战经验足,弃刀,一双肉掌接了上去。左手掌当即被刺破,彭子晨也不哼一声,趁敌力气用老。右掌劈在其肩膀上,一声骨折的声音,小青摔了出去。
再看两内卫,被彭子晨伤了那人被三名衙役联手拿住,而另外一名则被何勇拎在手中。
彭子晨忍痛喝道:“拿了!”再看因为小青受伤站起来的朱玉道:“这位娘子,也请和我们走一趟。珍娘,这边损失清点一下,明天到衙门报个帐。”
“这些都是小钱,彭大人你手没事吧?”
“没大碍,一会上点药就好。”
两内卫和小青被捆绑到临时衙门,朱玉跟随而去,这种事是小事,到时候看见常智光说一声就好,她其实也就是想看看衙门的作为,只是没想伤到安国这地面还有人能伤得了小青。
但到了临时衙门看了一楞,常智光竟然不在,负责审理此事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文士。
“我叫赵信,本县主薄。这伤人拒捕本是彭大人管理范畴。但由于其和你们有交手,为避免有失公允,由我来审理。审理之后,如有不服可提出上诉,并且说明上诉理由。
另外,如果你们不懂大明律法,可以聘请懂律法的师爷为你们解释。如果没钱,现在说出来,我们会替你指定一名师爷,常大人说,这叫法律援助。”
朱玉挥手:“不用,我懂。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一个小主薄审理此事。常智光呢?”
“常大人公务繁忙,如果你们非要常大人审理的话,当然也可以。只不过按排期来说,最少要七天之后。这样,我们只能将三人暂且收监。”
朱玉一看赵信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只能道:“我们是运动员。”
“哪的?”
“大内!”
“大内?”赵信一惊。
“是,这两位是内卫,这位和我一样,是郡主。”
两个郡主加内卫,赵信楞了半响才道:“看来此事真得大人出面,先给郡主松绑。”
“报!”常智平进来道:“大人去了梅田乡。后天才能回来。”
赵信看看门外,门外伸出一巴掌,然后又做了几个手势。赵信摸摸下巴思考了良久后道:“你们是几品官?”
“八品。”两名内卫回答。
“八品伤了五品的卫指挥使彭大人,就是以下犯上,这事县里没权限管,来人,押解到保定府。”赵信又道:“这位是郡主,不知道可否有身份印信可以证明?”
“回大人,伤彭大人的是我。”小青忙道。
赵信看门外手势后道:“白莲,送这位郡主回京交与大内,如果真是郡主,请公主给予责罚。如果不是,送刑部问罪。”
“是!”白莲点头抱刀。
“慢!”朱玉想了好久后道:“他们是来参加运动会的。”
“按照本县规定,运动员中有一人犯事,所有同县人员取消比赛资格。对不起郡主,我也只是禀公办理,来人,通知大内参赛队,他们被取消了比赛资格。”
“是!”一名衙役抱拳而出。
来真的,朱玉大汗。这真就算了,最重要是人家说的条条在理,字字有据。怎么办呢?朱玉一手阻拦,一边冥思苦想对策。这时候要么就是亮明了身份,只不过,这身份一亮,人丢大去了。
赵信也不急,坐在椅子上等着,反正门外有高人指点。
朱玉无奈问道:“如果他们不是大内,那要受什么刑罚?”
“伤人者责打十杖,并且赔偿伤者损失。而后有两个选择,第一,监牢一月。第二,义工六十天。”
“能不能不打?”
赵信道:“你们是大内的人,自然可以不打。不过为避免百姓不服,光明报必须对外澄清他们三人的身份。也请郡主体谅民情,衙门做事力求公正,总要给百姓一个说法,不知道郡主要怎么选择?”
门外翘大拇指。
朱玉想想道:“赔偿伤者损失没有问题,至于监牢和责打我听说大明律中有责杖法。”
“恩!确实是有。但是……”赵信一指小青道:“但这位郡主吧,拒捕,持械伤的是朝廷命官。按照明律,可是可以以造反论罪。
当然,如果真是郡主,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就算了,可是伤到了朝廷命官,这最少也要交到大内责罚的,大内也必须回文安国县下文。”
“大人!大人!你在干嘛?”彭子晨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赵信额头落下一滴大汗,彭子晨啊彭子晨,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常智光,你给我滚进来。”朱玉楞了三秒后怒,大怒,非常怒。
“哎呀,来了。”常智光屁颠进来行礼:“微臣见过公主,不知公主何时到达,没有远迎,还请恕罪。”
“啊……”赵信大恐,竟然是公主。这个死大人,忽悠死人不偿命啊,连自己都忽悠。忙下来拱手哈腰:“赵信见过公主。”
“恩!”朱玉走到主堂位置座下,一拍惊堂木喝道:“还不松绑。”
常智光忙道:“松绑,呵呵!微臣原本打算去梅田,发现忘了东西,没想到竟然有幸见到公主美丽的容颜,真是大幸。”
“哼!你当我会信你鬼话吗?你……”
朱玉还没说完,常智光突然一捂肚子:“哎呦!”而后直接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赵信大惊忙喊:“大人病又犯了,快抬到郎中那去。”
“是!”四名衙役抬起常智光,和赵信逃一般出了公堂。
朱玉左看看右看看,公堂之内连一个人都不剩,只有自己这四个人在那发傻。还没回过神来,外面一阵脚步声,而后听见彭子晨吆喝:“封锁院子,保护堂内人安全。”
“是!”
“……”朱玉默然,再看堂下三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奶奶的,公主怎么微服来了。”常智光摸下巴道:“死彭子晨,差不多就处理好了,非要喊大人,搞得本大人成了小人。”
赵信一边道:“彭大人耿直。大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公主?”
“是哦,所以才让你处理啊。人家是有身份的人,她哪好意思和你们计较。但是我就不一样了,她特好意思和我计较。”
这道理很明白,你被狗咬了一口,你要和狗去计较就失败了,当然是和狗主人去计较。虽然比喻不恰当,但就是那么个意思。
“大人,真的取消大内队比赛资格?”
“不用了,赵信你一会让公主签个字,就说是特许大内队参加比赛就可以。”
赵信汗道:“我不敢。”
“那就随便叫个不知道她是公主的人去。”
“啪”的门被踢开,两名内卫出现道:“奉公主手谕,抓常智光到堂,死活都要。”
“女人讲道理,母猪会上树。”常智光留下一句轻飘飘话跟随两内卫而走。
“大人病好了?”朱玉面无表情问。
“这个……时好时坏,和天气有关。”
“算了,本宫要是和你计较这小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此次本宫微服就想看安国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虽然有些误会,但是本宫还比较满意。
这样吧,你这做东道主的陪我们出去走走,免得我们见人就问,好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