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雪那边总算是平息了下来的时候,韩海涛这里,却又起了波澜,闹腾上了。
韩海涛送黎小雪回去之后,韩家就开了一个有关两个人婚姻的“会议”。会议的最终结果,就像韩海涛在电话里和黎小雪说的那样,邀黎小雪母女出来吃顿饭,饭桌之上,就把事情大概地定下来。
韩海涛心情沉重地进了家门之后,韩母就将会议的精神传达给了韩海涛,并让韩海涛告之黎小雪母女一声。韩海涛虽然还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和黎小雪再谈婚事,有些“唐突”,但,这样的双方家长坐在一起,正式谈婚论嫁的时刻,在他心中到底是期待良久的了,犹豫了犹豫,还是准备试上一试。
说不准,看在上了岁数的韩奶奶,黎小雪就不会再推辞了呢,尽管,这样做有些强人所难的嫌疑。
“只要事情有了结果……”韩海涛美美地想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就给黎小雪打了电话。
谁料,才说到了主题,就被黎小雪不快地挂了电话,而后再打,只听到那边响了两声,就再没有了动静。
韩海涛不免就有些慌了,正准备发一条道歉的短信过去,又见黎母打来了电话,赶忙地接起来之后,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又断掉了。
韩海涛更加着急,轮番儿地往黎小雪和黎母的手机上打,结果,都是关机。
韩海涛的心,于是就好像叫谁给摘去了一样,空空如也。
韩母这时刚好给韩海涛送牛奶,走了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出韩海涛的脸色不好,开口,就问了一声:“海涛,你这是怎么了?”
“催!催!催!这下好了吧!”韩海涛嘴里嚷着,眼睛已经发红。
韩母不解,再度问到:“什么呀?你这是跟谁呀?”
“我就说,不是着急的事儿!怎么样?电话我已经打了,小雪说,说……”韩海涛话到此处,才觉得自己不应该向韩母传黎小雪的话,叹了一口气,就把头用力地扭向了一边。
韩母心里面已经明白,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她黎小雪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耍着谁玩儿呢?这都处了多少年了,一提婚事就不吭声,算怎么回事儿呢?房子,车,都准备好了,缺她什么呢?行是不行,给个痛快话,只是这样,拖谁呢?”
“妈!”韩海涛实在听不得韩母这样说黎小雪,一脸的无奈,说,“不是这么回事儿!”
“什么不是啊?”韩母仍旧嚷着,“天底下就她黎小雪一个姑娘了吗?能做我们老韩家的媳妇,就是她的造化了!动不动的,还拿这一把!给谁看呢?没了你黎小雪,我们找个更好的来!”
“妈!您就少说两句吧!再叫奶奶听见。”韩海涛求着。
而韩母的吵嚷,到底也惊动了早在里屋躺着的韩奶奶。
韩奶奶听着这边的语气不对劲儿,就喊了韩父,让韩父把自己搀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韩奶奶才进了韩海涛的房间,就迫不及待地,连声地问到。
韩海涛还没说话,韩母先向韩奶奶说到:“妈,您说说,咱们好心好意的,上赶得什么似的,人家那边可倒好,还拿起大来了!”
韩奶奶显然没有听明白,又认真地瞅着韩母问:“什么?谁呀?”
韩母唉声叹气地,把韩奶奶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诉苦地说:“您还老说我们对海涛的事儿不上心,其实,我们都催了他们多少回了。海涛一直还帮着那个黎小雪瞒着拖着,总说要再等一等。我就知道,全是黎小雪那边的问题。这不,就刚才,咱们不是商量着和她母女俩儿坐一起好好地谈一谈吗,海涛这面才打了电话过去,不知道人家又说了什么,倒派了我一身的不是!说我又怎么怎么催了!这也不是才处了一天两天,怎么叫个催了?就这样下去,她们不是瞪着眼睛耽误人嘛!”
韩奶奶听着韩母的陈述,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韩父害怕韩奶奶上火,就和韩母不耐烦地说:“年轻人的事儿,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什么叫自己拿主意?”韩母不服气地冲着韩父说,“由着那小丫头,情等着你儿子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韩父不快地说,“小雪绝不像你说的那个样子!婚姻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人家孩子多考虑考虑又怎么了?那说明人家对彼此认真负责!倒是你,就好像两个孩子都多老大了似的,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地说这些,就是我,都听烦了。我就说你呀,好好的……”
“你给我闭上你的嘴!”韩奶奶冲着韩父,就嚷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原来倒是你,从来不把海涛的事儿放在心上。你呀,你简直就不配当爹!”
韩父叫韩奶奶骂得满脸通红,不敢再说一句。
“没用的东西,从来不知道叫人省心。”韩奶奶斜眼看了一下韩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转而,又问韩海涛:“海涛,和奶奶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奶奶,您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韩海涛只是说。
“你这也是屁话!”韩奶奶又狠狠地骂了一声,“你要是把这婚痛痛快快地结了,谁还操你什么心?现在是讲究什么谈恋爱,可,你说说,你自个儿说说,你们都谈恋爱了多久了?就这样下去的话,要耽误了多少?奶奶看得出来,你是挺上小雪的心的。就是那小雪,看着,倒也是个根本人家的姑娘,怎么,就这样地叫人不着靠呢?”
韩海涛正要为黎小雪辩解两句,韩母又在一旁说到:“什么金枝玉叶吗?要我说,就问个痛快话。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就咱们这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着?非可她黎小雪一棵树上吊死?要我说,赶紧叫她给好人让道儿吧!”
韩海涛见韩母的话越来越入不了耳,不禁,就心痛地说:“妈!您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呀!”
“什么话?”韩母的火气也越来越大,“好话!你要真能听妈一句,赶紧的,就和那黎小雪吹了算了!她根本就没有和你结婚的意思,咱和她可玩不起!”
“妈!我还就说了,今生今世,我韩海涛非黎小雪不娶!”韩海涛语气坚定地说完,也顾不上三位长辈的情绪,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家门。
直又坐回到自己的车里,韩海涛虽然可以喘出一口气来,心底,依然是空空的,无着无落。
他此时最想,或者唯独想的,依然是立即去找黎小雪。不是向黎小雪再询问并商讨什么,只是,想和黎小雪道上一声歉。
在他的意识里,黎小雪又因为他而受到了伤害。一时不把黎小雪的伤口抚平,他的心,就一时安稳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