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微风暖暖的,阳光正好。
“唉?可别真睡着了,虽说今日天气好,但睡着了容易着凉,有披风也不好使。”赵氏替容华掖了掖披风。
“嗯?伯母这是到哪了?”容华睡得有些迷糊“要下车了马?”。
“还早着呢,你要实在困的紧,就找床被子来,总归比披风暖和。”
“不要了,不困!”容华脆生生的答道。
古代的马车没有减震,走到不平坦的路时,颠簸的厉害,容易让人犯困。
掀起厚实的棉窗帘朝外看去,只见马车前前后后零散的分布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男子,听说赵刚关系极好,都是一个军营一起的,这次是特地请假赶过来护送的,因为从安城去往京城的路上有不少土匪。
果然犯罪分子哪个朝代都有,尤其时古代。
“赵刚,那姑娘瞅着不错,是不是你哪个妹妹,介绍介绍给哥们认识?”说话的是高飞,他策马朝赵刚靠近,一脸不怀好意的瞅着赵刚。
“去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姑娘跟我没那种关系,跟你更不可能,管好自己的眼睛别乱瞅,好好骑你的马吧,小心掉下来摔死你个混球。”
“驾,驾,我去前面探探路。”赵刚话还没说完就驾马跑了。
“注意安全,快去快回。”高飞看赵刚去的快高声提醒道。
“好!”
高飞跟赵刚离马车很近,所以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都落进了赵母容华的耳朵里。
“你看我家那傻小子,还护上了,看看还不让人看啦,哈哈。”赵母哈哈笑了两声,看自家儿子耍嘴皮看的津津有味。
赵刚人已经不见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道路上扬起的一阵尘土。
对于赵刚容华时有感情的,若说起在这个世界谁最重要的话,赵刚应该排第一,他帮了自己很多很多,如今也是托他的福,过了几日舒坦日子。
“伯母,我也想骑马。”
“你?”赵母回头惊讶的看着容华“这么冷的天,八尺的大汉骑马都嫌冷,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行不行,你就跟着我坐在马车里吧,虽说路上闷些,也好过外面冷风吹。”
赵母坚决不同意容华骑马。
执起容华的手安抚性的摸了摸“这小手可真滑,这样的手怎么能去拉缰绳,乖,吃点东西。”
赵母转身就要去包袱里拿今日专门带的零嘴给容华。
“什么人,站住。”
一声大喝打断赵母的动作。
“难不成时土匪?”
“快拉着马车往后退,这是两拨人。”
“张刚这个怂货,这是去哪探路的,往后撤,不要跟他们交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众人措手不及,车夫慌忙的驾着马车往后撤,晃得马车里的两人一个踉跄。赵母惊慌的来不及拾起掉落在马车里的簪子,猛地掀开窗帘,迎着风左右环顾,她看见马车后面的有人提着剑厮杀,好巧不巧的将赵府的人围在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伯母,赵刚还没有回来。”
“刚儿还没有回来,容华到我这里来。”赵母跪趴在地上一把扯过容华护在身下。
“碰碰”两声,是两支箭射到马车的车壁上,赵母后怕的和容华对视一眼。
“高飞,不行啊,没有退路了,后面没有路,过不去。”
“他娘的,把我们的马车围起来,只守不攻。”
几人说罢就将赵府的马车围到身后,警惕的看着不远处打杀在一起的两拨人。
不一会,黑衣人明显不敌,基本上被杀了个干净。
“我们悄悄走。”高飞低声道“赵刚那孙子不知道是怎么探的路。”临了又忍不住低声抱怨道。
“诸位还请留步。”说话的人高高瘦瘦,衣衫几处被溅了鲜血。
高飞话音刚落就被那人的声音拦下。
“诸位有何指教?”
“谈不上指教,只是想问问安城是否在那边,此处山脉多路复杂,不好辨路。”右手执剑双手抱拳。
看姿态,像是个又礼貌的人,高飞心想,于是便回了一礼答道“顺着那条路直走,不到天黑便能到了。”
“多谢。”
还好有惊无险“如果那波人不放我们走那我们可就危险了,大冬天的热的老子一身汗。”
“飞哥,我们走吗?”
“走,当然走,不走留下来吃完饭吗?先去找赵刚。”
容华掀开车帘看出去惊鸿一瞥,那辆马车里露出洁白如玉的侧颜,那人警惕性极高,察觉到有人看他,目光立马移向容华。
光洁的下巴微抬,面无表情的斜瞥向容华,原本应是面无表情的脸,却因为天生的翘嘴角,表情柔和极了。
容华忙放下掀开的帘子,捂住有些加快的心跳,只觉惊艳极了。
平息了心跳再掀开帘子看时,那人的马车已经看不见了,只遗憾因自己胆小将帘子放下的太快。
找到赵刚的时候是遇到那行人的半个时辰以后,容华只知道赵刚的身上没有受伤却有血迹,也知道这条路并不太平,因为那日以后明显的能感觉到整个队伍的紧张气氛。
赵母亦是很担忧,每每自己担忧时却担心自己害怕安慰道“没事,这就到京城了,他们这么厉害肯定能保护好我们的。”
容华倒是没有害怕,她知道哪怕自己全身插满箭自己也会毫发无损,只是很疼罢了。此刻她也只配合赵母乖巧的点头。
话说那日的人正是景湛一行人。
在确定安城有神药他等不及了,故亲自跑了安城一趟。
“这两日如何?”
“这两日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个神秘的卖药人是赵刚,至于哪里来的药,属下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到时候抓到赵刚一问便知,只是......只是赵刚有官职在身,在军中也有些名声。”
“哼,可笑,我拿人还管他是否有官职有名声,这次我们换个方法。”景湛双眼微眯,颇为不在意的说道。
“是。那我们是否今日回京?”
“不急,去司徒家走一遭。去验证他们家那个宝贝残废儿子是否真的就这么好了,有些事情还得我亲眼见了才好,至于由头,试问哪个经商的不希望自己家做大做强,那皇宫的药材供应商不是还有个缺吗?索性给他们个机会,只是有没有没事争取到就不知道了。”
“属下这就去办。”
翌日,司徒府。
府里的下人们今日起了个大早,将府里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不敢有丝毫马虎。
只因昨日有神秘人递来帖子,怕是有大人物要来,厅里的茶也换成上好的雪山毛尖,只等着客人来。
司徒老爷带着大少爷跟管家侯在门口,就连不常出门的三少爷也坐着轮椅在司徒老爷身侧。
“父亲,会不会高兴的太早了,世上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二少爷一身黑衣,有些担忧,他素来对皇宫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奈何父亲一心想要跻身争取皇宫药材供应商的位子。
“这么多优秀的中药世家,为什么偏偏来我们家,更何况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你闭嘴,为什么不能,想我们在安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药商,这次如果争取到进京参选的名额,那之前在幽州那条路上损失的药材又算的了什么,一会你胆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愿,看我怎么处罚你!”
儿子虽已成年,心底依然留着对父亲的敬畏,听父亲这般说,只不甘心的哼了一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将恭敬摆在脸上。
半晌,客人才到。
来人皆是黑色劲装,正簇拥着一顶普通却极大的轿子过来。
轿子里坐着的是景湛。与轿子外表看起来极不协调的是奢华的内部,整个轿子底部铺着整块的雪白的皮毛,在往上看是一精巧的小几,小机底层覆着一层金属,里面正燃着金丝木炭,驱走了初春的寒冷,轿子里端坐的人轻抿了口茶水,眉头微微皱着,似是不耐烦呆在轿子里。
“楼主,到地方了。”
声音响起的正是时候。
“嗯,那就下吧。”
得到命令的黑衣劲装男子稳稳的伏在地上,一双描金的黑色靴子踏在他背上,等那双脚稳稳的踩在地上那黑色劲装男子才起身站起来,膝盖的尘土却也是不敢拍。
“大人,里面请。”轩辕老爷是第一次见传说中人物,未曾想在来人的身上不仅见不到一丁点太监的影子,一身白衣,生的十分俊美,一副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嗯,听说贵府的三少爷素有腿疾?”
在众人的簇拥下景湛穿过层层众人找准确的找到了司马勋。
“回大人,犬子自儿时便有腿疾,老夫遍访神医,也未能治好,唉,除非华佗在世,否则......”没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亲,提起司马勋司马老爷一脸心痛内疚,倒是当事人司马勋脸上淡淡的不以为意。
景湛心里嗤笑了一声,装的可真像。
厅里的上座不消多说是留给景湛的,司徒老爷坐在景湛的右下方。
碧绿的茶水垂直的飘着几片雪山毛尖,轻轻摇晃了几下茶杯,茶叶也跟着摇摆。
景湛盯着司马勋崭新的白靴上开门见山道“三少爷,新做的鞋子走起路来可舒服。”
三少爷猛地一惊,瞳孔猛缩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景湛。
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