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混?
贺寂霖看着他,觉得闾丘鸣有些不大对劲,按理说,这样的话闾丘鸣一般是不会说出口的。
“闾丘施主慎言。”
闾丘鸣见他神色极为冷淡,心中邪火更甚,他上前一步,一把捉住贺寂霖的手臂,将他拖入屋中,狠狠地关上门。
屋外淳无与赵沅面面相觑,就连一直慵懒地闭目养神的海蛟都睁开眼睛看向那扇门。
贺寂霖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掌,却发现完全挣不开,“闾丘施主,自重。”
闾丘鸣忽然凑近他,“不自重又如何?”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贺寂霖的脸上,贺寂霖猛地退后了一步。
闾丘鸣前进一步,两只眼睛幽幽地看着他,眼眸深处似有火焰跳跃,贺寂霖只觉得仿佛有一股灼烧感从闾丘鸣的掌心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衣袖,渗入他的手臂里,烫得他不禁运起功法阻挡。
闾丘鸣却以为他是要反抗,心头火起,将他推到门上,狠狠道:“和尚,你脱离了如佛宗,如今进了我魔宫,就只能是我闾丘鸣的人,你若是再像今日这般与他人搂搂抱抱,我不舍得伤你,可别人就不一定了,你也不想看到他人因你而死吧?”
贺寂霖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他奋力道:“闾丘鸣,你冷静点,你是不是练功出了什么岔子?”
闾丘鸣好歹理智还未丧失,他愣了一下,贺寂霖趁机挣脱了闾丘鸣灼热的掌心,闾丘鸣反应过来,眼眸蓦然染上红色,直直地盯着贺寂霖。
这样的闾丘鸣他从未见过。
“淳无!”贺寂霖向门外唤了一声,“看看能否取得交流?”
须臾,淳无告诉他闾丘鸣如今灵识有些混乱,仿若翻滚的岩浆,咆哮着像是要立刻爆发出来。
贺寂霖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心中一沉,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他立马念起清心咒,为闾丘鸣清心定神,并用灵识让淳无去寻费含。
清心咒总算发挥了些作用,闾丘鸣眼中的猩红退散了一些,神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狰狞可怖。
贺寂霖松了一口气,继续诵念佛经。
然而,没一小会儿,闾丘鸣似乎不再受到清心咒影响,他微红着双眼,朝贺寂霖走了一步,贺寂霖在清心咒中灌注了法力,闾丘鸣又稍稍平静下来。
如此反复多次,贺寂霖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此时淳无告诉他费含正在炼药的紧要关头,一时间出不来。
贺寂霖心想:俗话说,堵不如疏,不如就让闾丘鸣发泄出来,或许能够好些。
他唤回淳无,淳无化作一根佛棍直接朝闾丘鸣扫去。
闾丘鸣眸中红色光芒更甚,他将法力化作魔剑,挡住了淳无的袭击,并向贺寂霖冲过来!
贺寂霖手执佛棍,与闾丘鸣激烈缠斗起来,金色光芒和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不断从屋内迸射出来,数百回合后,闾丘鸣似乎是不耐烦了,一下子狠命朝贺寂霖劈过来,贺寂霖险险躲过,于是那一剑直接将屋子劈裂了,贺寂霖飞身到院中,又接过闾丘鸣的疯狂攻击。
闾丘鸣越战越勇,眸中迸发出兴奋及志在必得的光芒,他狠狠地注视着贺寂霖,剑剑凶猛,仿佛贺寂霖就是他的杀母仇人。
贺寂霖本身修为就低于闾丘鸣,闾丘鸣又身具妖族血脉,如今还越战越勇,他表示完全招架不住!
他用莲花护住自己,闾丘鸣见状,怒火更甚,也不顾贺寂霖手中的佛棍,直接用魔剑一下又一下地劈着贺寂霖周身的莲花,渐渐地,贺寂霖面色变得苍白,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闾丘鸣见他流血,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他再次奋力击下,贺寂霖的莲花便化为齑粉,消散殆尽。
贺寂霖踉跄地退了几步。
一柄泛着黑气的剑已经向他袭击而来!他拿起佛棍,全力一挡,虎口出却忽然震痛,佛棍也掉落在地,他整个人倒飞出去,一下子跌落在地,吐出一口血。
闾丘鸣手持魔剑疯狂而阴郁地向他走来,贺寂霖凝视着他,道:“闾丘鸣,你可以杀了我。”
闾丘鸣似乎愣了一下,继而走到他面前,扬起手中的魔剑,贺寂霖闭上了眼睛。
等了几秒,也没感觉到疼痛,他不解地睁开双眸,只见闾丘鸣已经放下了魔剑,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似乎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一下子将贺寂霖抱起,看了下裂成两半的屋子,似乎是不满地看了贺寂霖一眼,嘀咕了一声,然后径自走进去,将贺寂霖放在了温玉床上。
贺寂霖本以为他已经恢复了神智,哪知道下一秒闾丘鸣就直接朝他压了下来,两人身体相贴,贺寂霖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他下面的硬热。
他这是,发情期到了?
所以闾丘鸣方才与他打斗就如同动物求偶那样,先打赢阻碍他的人,然后进入正题?
闾丘鸣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露出极为享受的神色,接着欲伸出舌头舔舐贺寂霖。
贺寂霖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下子将他掀翻在地,迅速逃出屋子,恰好碰上正踏进院中的费含。
费含还没来得及问贺寂霖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闾丘鸣红着双眸,愤怒地冲出来,死命地盯着贺寂霖,很是暴躁。
费含叹了一口气,道:“寂霖,你能否先帮我安抚好尊上,我再给他喂药。”若是现在就上去喂药,他可能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以前也没见尊上这般暴躁易怒过呀!
“如何安抚?”贺寂霖已经身心俱疲。
费含瞅了一眼闾丘鸣盯着贺寂霖狼似的目光,心中微动,便道:“要不,你先试试接近尊上。”
贺寂霖惊讶地看向费含。
费含正直地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将要给你,你安抚好之后,趁机给尊上喂下。”
贺寂霖觉得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于是将药丸握在掌心,一步一步接近闾丘鸣。
这方法果然有些奏效,闾丘鸣见他过来,面上的怒意渐渐消了,甚至还目露期待地看着贺寂霖。
贺寂霖走到他面前,闾丘鸣的眼神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想要抱住贺寂霖,贺寂霖却径自朝里屋走去,闾丘鸣只好紧随着他。
里屋还没有被毁坏,外面之人也见不着里面的情况,贺寂霖在温玉床上坐下,看着闾丘鸣。
闾丘鸣慢慢俯身,贺寂霖手指夹住药丸凑到他唇边。
闾丘鸣眉头一皱,正要挥手将药丸打落,贺寂霖迅速地收回了手,闾丘鸣猛地将他压倒在床。
贺寂霖伸出另一只手快速掐住闾丘鸣的双颊,阻止他的下落,闾丘鸣不满,伸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贺寂霖用力将闾丘鸣的唇捏开,故意装作要吻上去的模样,在最后时刻,趁闾丘鸣没注意,迅猛地将药丸塞入了他口中!
闾丘鸣愣了愣,下一秒就闭上眼睛倒在了贺寂霖身上。
贺寂霖翻身而起,看着闾丘鸣昏睡过去的脸,直接朝他脸上、身上挥了几十拳这才作罢。
他整理了衣襟,抬步走了出去。淳无和赵沅看见他,俱目露担忧。
费含递给他一瓶药,道:“你受了点内伤,这是伤药,服下去恢复得快些。你先去疗伤,我进去看看尊上。”
贺寂霖接过药瓶,道:“可否借你居处一用?”
费含温雅笑道:“欢迎之至。”
贺寂霖带着淳无、赵沅离开后,费含来到闾丘鸣身边,简直被闾丘鸣脸上的伤给惊到了。
他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道:“尊上,您就是这么忍着被打?”
闾丘鸣睁开眼睛,道:“是本尊吓着他了,挨几拳揍也是应该的。”
费含忍住笑,道:“要不属下拿着伤药给您抹一抹?”
闾丘鸣想了想道:“罢了,就这样吧。”或许和尚看久了,气就会消了呢。
“可是,这几日还要一起商讨御敌事宜,您就这样……”也不怕有损你魔主的威风?
闾丘鸣倒不在乎,他道:“和尚的伤势如何?”
费含回道:“不碍事,修养几日便好了,只是,尊上您这次怎么会如此……与往日不太一样。”往日还能克制一下,方才就连他也吓到了。
闾丘鸣不愿再提及这事,便道:“既然和尚去你那边了,你照顾好他。”
费含点点头,“那是自然。”他蹙了一下眉,面露忧色,“只是尊上,您若是一直以药物抑制天性,将来恐怕会不好,属下担心您的身体……”
闾丘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以前的他想起自己半人半妖的身份,便不愿与其他人亲近,如今看上一个,可又不愿毁了他,只好继续用药忍着。
“无碍,本尊自有分寸。”闾丘鸣转移了话题,“此次魔宫众据点被发现,定是宫中内部出现了异常,本尊已经清理了一些人,剩下的,你们定要小心。”
“尊上,属下有要事禀报。”凝露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闾丘鸣让她进来。
凝露面色有些凝重地走进来,猛地单膝跪地,道:“尊上,十八不幸身亡。”
闾丘鸣怔愣一会儿,沉声道:“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