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地(1 / 1)

晚宴进行了良久,直到月上中天,对面的一家三口说的意犹未尽,张幼莲也吃得肚滚溜圆,这才算是散了席。

一边送张幼莲回初心苑消食张祺安一边询问着张幼莲:“这次升班想要什么奖励,无论什么,都可以提出来,当然,要我能办得到的。”

大大的圆月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挥洒下洁白的月光,如同轻薄的鲛纱,朦胧的披在大地上。

张祺安的声音沉稳中又带了一丝轻柔,就好似那没有星星的深沉夜空,虽然让你看不到边际,却也让你知道你永远在它的保护之下。

张幼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张祺安,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或许有些时候放任自己做一个孩子也是一件足以称得上是幸福的事。

两只手背在身后,张幼莲轻轻跑了两步,听着耳边响起的自己哒哒哒轻快地脚步声,看见月光下自己被拉的矮胖的黑影子,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只要是哥哥能办到的真的要什么都可以吗?”

张祺安挑眉,也是微笑:“自然当真,你可想好要什么了?”

张幼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祺安忍不住眼皮微颤,便听张幼莲大声说道:“那就把哥哥你这些年攒的所有零花钱全部都给我吧,哈哈哈哈!”

疯狂地魔笑声传开,张祺安却是一阵错愕。

皱眉,看向神情逐渐认真的张幼莲,张祺安却是没有一口回绝,反而问道:“你要这么多银子你想做什么?”

“先不告诉你,不如明天哥哥陪我一观如何?”张幼莲笑眯眯的说道。

看了她一眼,张祺安没有说话,却也算是无声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张祺安先从吉祥那拿回了张远山的印鉴,随后便去找了那位郭副将劝说他进府当张幼莲的武教习。

因为夏朝的太祖皇帝便是马上得天下,且当时的皇后亦是马背上的好女儿,更有太祖皇帝皇后夫妻二人亲自上阵杀敌的故事,是以在本朝女子尚武并不是什么丢人违背女子教条的事。

在请过郭副将做郭教习之后,张祺安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公主府,张幼莲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等着出发呢。

“我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和朱六走得挺近的?”马车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张祺安突然开口问张幼莲。

张幼莲一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因为地契?”张祺安又问。

张幼莲再一次点头,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张祺安便道:“和朱六接触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家子弟,你自己和他接触也把握好量,因为母亲这层关系别人也不会传什么闲话,自己注意吧。”

似乎是说到了长公主,二人一时竟有些相对无言。

看了一眼张幼莲,张祺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每个月初一都是他要给母亲问安的日子,先时只有他每个月初一给母亲问安,那时他还问过为何没有妹妹,后来母亲身边的嬷嬷才说是因为大小姐如今还太小。

可是直到现在,每个月也都只有他才能去小佛堂请安,前几天他和母亲提起让张幼莲日后也一道来请安,母亲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多年下来张祺安早已明白那是母亲不希望再继续谈话做出的反应。

见状,张祺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无奈的退了出来。

如今,看着那张与母亲相似到一模一样的脸,张祺安突然忍不住问她:“小花,你可曾有怨过母亲?”

张幼莲一愣,从脑中已经想好了建筑结构的设计稿中退出来,看见对面张祺安略带一丝关切的目光,眼神顿了顿,随即才点头:“以前是有的。”

“那现在呢?”几乎有些迫切的,张祺安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张幼莲看着自己浅粉色的鞋尖:“现在不了。”

对面的张祺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轻叹了一声:“你不怪她就好,母亲也有母亲的苦楚……”

张幼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心情不知怎地突然有些低落,就算是已经到了那片荒地都没让她心情好起来。

是啊,她现在确实不恨那位长公主殿下,但她曾经也确实恨过,因为在张小花的心里,长公主作为她的母亲,却从来都没给过她一丁点听说过的宠爱,甚至都没让她体验过作为别人的女儿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张小花身上发生了很多在旁的官家小姐身上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张小花很敏锐,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所以直到她死前的最后一刻,她都是在为了母亲,也都在恨着母亲。

然后曾经的张小花成了张幼莲,她对别人对她的忽视感到漠然,因为她的内心是成年人的灵魂,她不需要别人的关注和宠爱,也不需要别人每时每刻不停地想起她提起她。

所以,她不恨她。

张祺安倒是心里略松了一口气,为张幼莲的不怨恨。

此刻见张幼莲一个人率先走上那块荒凉至极的土地,也不由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当年的事情无论怪谁都怪不到她的头上,不管怎么说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而已,如今她的身上没有了那些需要她来承担来背负的荣誉和称号,也就能简简单单的做他的妹妹了。

没有了这些,只有一名常山将军,长公主府,也不过就是一具空壳子罢了。

或许应该早一天从那座府里搬出来了。

……

张幼莲徒步丈量着这块完全属于她的土地。

与现代的一大亩多少平米一小亩多少平米都有明确规定不同的是,古代的土地一般都是人工丈量,且各地有各地的尺码,别说是土地这么大一块,就连同样的一尺布,各地和各地都有不一样的尺寸。

而这块被王铭远买下来都能做蹴鞠场地的荒地更是极为宽广。

最起码张幼莲迈着小步走了好远都没能丈量出来这块地究竟有多大,但是从目前看来,别说是盖几栋楼,就是作为别墅区游乐场等等都完全够用。

脑子里的想法已经多不胜数,张幼莲小跑着在这块完全属于自己的荒地上尽情的畅想着曾经自己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别墅、二层小洋楼,以及室外阳台,玻璃温室,等等等等。

后面的张祺安看见张幼莲那么小小一只,穿着淡粉色的衣裙,那裙子也就他袍子的下摆那么长,淡粉色的小鞋,鞋上还缀了一颗东珠,这还是他上次特意拿给梅子让给她穿了眼做衣服的。

望着越跑越远,却越来越欢快的张幼莲,张祺安也忘了那些本该对女子劝诫的什么安静稳重等等的话,反而略松一口气,他想着,让她跑一跑吧,小花本就天真,即使遇到过那么多的事情也从未见她对谁有过怨恨,以前是他是不知道,如今,既然管了,那便一直管到底吧。

“慢点跑,小心路!”张祺安大声的对着张幼莲说道。

算是勘察地貌吧,总之张幼莲就是在那逛了大半天才在张祺安的劝说下归家。

路上,张幼莲还奇怪:“怎么那么大一片地却没有人种啊?”

“你说的是耕种吗,好像原来也是有的,后来种地的人少了就没人种了。”张祺安解释。

疑惑的抬头看张祺安,张幼莲问他:“为什么后来种地的人就少了,人不是只会越变越多吗?怎么还会越来越少?”

忍不住笑出声,张祺安轻叹:“小花以为人只会越来越多吗,可是人也会慢慢老去,或是生病,最后死亡。”

扭了扭手指,张幼莲继续问他:“可是,一个人从出生到他死亡,中间不是会生出好多孩子吗,为什么人会越来越少?”

张祺安微微一愣,随即脸有点发红:“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咳,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不一样的,前些年,就是我还小的时候,先帝还在世那会,废太子与其他皇子斗得厉害,这块地原来是皇庄,后来几经转手就成了无主之地。”

低声,张祺安细细的给张幼莲解释。

随即轻叹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原来这地在母亲手里,后来几经周折居然又落回了你的手上,不过放心吧,这次的事也算是在当今那里过了一回明路,以后万万不可再惹事了听到没有!”

张幼莲点了点头,这才知趣的不再问那块地的事。

她就说怎么这么大一块地没有人种,且之前在长公主的手里却又是因为什么纠纷而卖掉,她当时就猜,这后面肯定有故事。

另一边,朱六朱瑜正一本本的翻着当今圣上的书库,想从中找一些近代建造大家所留下的图纸。

而听闻从不好学习的朱六突然去了书库聚精会神的看书,便是当今圣上也觉得有些惊奇。

“你说是老六去书库了而不是老二?”抬眼看向盛海,朱稼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盛海笑笑:“底下的奴才们是这么报的,说是六皇子要弄一个大家伙,万岁爷,您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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