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吗?”
悠然摇摇头,她心里想的是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逃走,尿遁会不会太不文雅了?可对上墨玉痕那郁郁的眸子,她忽然就心软了。
他清澈的眼睛含着温柔,柔得像是要化出水来,柔中偏又含着忧郁,忧郁中还带着丝丝感伤。
悠然看着他,突然不想挪动了。
“爱而不得,想爱却不敢,连想想都觉得亵渎,从前总以为来日方长,只要默默陪在你身旁,不远不近看岁月静好,一切都满足了。可那日在湖底,将你接住的瞬间,我突然在想,若再不珍惜相处,一切都晚了。”
他身上淡淡的感伤,连悠然都感染到了,她一眨不眨看着他。
“悠然,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如果,我们能压制住幽邪门的进攻,保住京城,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悠然呆呆望着他,笑着打了个哈哈。
墨玉痕再接再厉。
“我们让父皇做个见证,先定下来好不好?”
悠然皱眉看着他。
“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当我们在面对森森冥尸的时候,想到有另一个人在关心牵挂着,心里会感觉温暖一些啊。”
悠然赞同的点点头,在瘦月湖底,她就是时时刻刻能感觉到宝儿的关心和保护,才能保持镇定到最后。
“哦。”
“你同意了?”墨玉痕大笑,伸手握住她的手。
悠然本能的想缩回,却又觉得不妥,只是盯着他的笑颜。
“怎么了,我笑起来是不是很丑?”
“不。很好看,比湖中的睡莲还好看。”她终于不动声色缩回手,扶着栏杆。
墨玉痕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的比喻让他很是受用。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去年你去萧府时,是不是见过萧家的祖灵?”墨玉痕虽然很少上朝,朝上发生的事却瞒不过他。
“嗯。”
“今日朝上,父皇想让萧家祖灵预言未来,却被萧家家主拒绝了。”
墨玉痕说着,没有看到悠然突然变得古怪的神情。
“萧家的祖灵早就死了。”
“总有一天,皇上和各大世家都会知道我萧家的祖灵死了,母亲这该怎么办啊!”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连呼吸声也不闻。就在萧宝仪以为她睡着了,狐疑的看过去时,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幽邪门就要卷土重来了,没有祖灵的庇护,我萧氏一族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难说。”
萧宝仪顿觉心中一寒。
萧氏一族能屹立至今,全靠祖灵,预言未来,抵挡强敌,让萧氏一族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灾难。可如今祖灵死了,若皇后还在,或许墨氏还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给萧氏些许庇护,可是皇后也死了。
萧氏一族早就没了嚣张的资本,如今连自保的资本也没有。
萧宝仪顿觉一片凄凉。
就在这时,萧家大老爷急匆匆走了进来。
“祖母、姑姑。”他面上带着焦急,暗暗给萧宝仪使眼色。
“母亲,你先歇着,晚些再来陪你。”萧宝仪说着起身。
“什么事就在此说吧,老婆子我还扛得住打击。”
“是,祖母。外面都在传,说我萧家……传承灵兽已经死了,皇上很生气,已经派人过来询问。”
室内一阵静谧,气压有些低沉,大老爷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暗自后悔亲自来这一趟。
“知道就知道吧,”许久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不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么,这么晚才被人知道,已是幸事。放心吧,有太子在,皇上不会为难萧家。”
“什么,皇上已经知道了!”
墨玉痕刚出清园,就得到了鬼影传来的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刚刚从悠然那里得到消息,整个京城就传遍了,是谁将此事说了出去?
秦家?
不太可能,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再说秦蹇要是想泄露此事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京城危机的时刻。
那么,到底是谁,莫非是萧氏自己的人?
墨玉痕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似乎有一只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他们在明处加紧人马做防御工作,那只手却在暗处行动瓦解人心。
先是洛氏一族,如今是萧氏,接下来呢?
墨玉痕深吸一口气,不能再等了,该是他主动出击的时刻了。
又是一个深夜,清园里一个黑影从暗处跃到另一个暗处,他一身黑色劲装,带着斗笠,矫健的身形一闪而过,俨然便是那晚夜探孟叔小院的人。
果然,他再次潜入孟叔院中。屋内的人气息似乎比前几日更加不稳,才进小院,他便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黑影谨慎的聆听片刻,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再次落在上次窥视的窗口。里面的人虽然不见消瘦,却十分的虚弱。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打开,一手拿着小瓶,另一只手灵力忽现在他掌中盘旋。他将瓶子液体倒入灵力中,灵力便包裹着液体缩成一小滴。
黑影再次发动灵力,那小滴灵力就无声穿过窗棂进入屋内,在半空中燃烧起来,屋内顿时飘起一阵异香。
液体很快就被烧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黑影没有停留,眨眼便消失在小院里。
他刚离开,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片刻之后,悠然与宝儿匆匆走了进来。
“孟叔,这人又来做什么?”
“下毒。”
“他想毒死你?”
“老夫若是他们的主子,也会这么做。”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
孟叔笑着点点头。
“那明日是要办丧事?”悠然皱眉。
“那倒不必,这是慢性药,中毒的人先是陷入深度昏迷,意识一点一点被侵吞,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冥尸。”
悠然只觉全身一阵发凉。
“好恶毒。”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动作了,我们也要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皇宫上书房。
“你要朕赐婚?”皇帝诧异看着墨玉痕,片刻露出欢喜,“是哪个世家的姑娘?”
“父皇,是悠然姑娘。”
“悠然。”换了以前,皇帝是不太会注意悠然是何许人,可是近来每每发生的事,都与这个悠然有关,甚至她身边一个毫不起眼的管家都是至尊。“悠然姑娘是什么来历?”[.]